鄔權果然在這個家族裏是被十分重視的, 他分明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有到鄔傾少爺那裏陪讀的任務,但是他隨隨便便找了一個仆人讓他通知一下鄔傾就把這件事情給打發了。

這也就是說,他完全不把鄔傾放在眼裏。

不過同樣的, 鄔傾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因為長久的偏見和扭曲的教育,這個家族的兩個兄弟變成了現在這樣水火不容的關係。

你說這事鬧的, 要是這兩個兄弟能夠和睦相處, 那這個家族還不得強出天際。

但是故事線無法改變,他隻能當一個身不由己的看客。

不過, 也正是因為這個家族少爺之間的紛爭,景良途如果想要繼續在這裏工作, 同時又能想辦法幫助鄔傾繼承這個家族的事業,就必須當一個端水大師, 每天周旋在這兩個人之間。

不得不說, 這真可謂是難上加難。

天下苦海王久矣,但是景良途現在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拜一個海王為師。

他覺得自己還不夠海。

....

鄔權帶自己去的地方是一個交友場所。

但是走進去一看,景良途發現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裏大多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她們的臉上畫著明豔的妝容,屬於一看見就會讓顏控心動的長相。

為什麽鄔權要帶他來這種地方。

是為了測試他對自家妻子的忠誠度嗎?

這可不興測啊!

雖然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拉過,但是他現在必定要將這個忠誠度演到百分百。

他假裝困惑的對鄔權道:“少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鄔權笑道:“我知道你來這裏工作以後一直都很辛苦, 今天就讓你好好放鬆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 所以就特意幫你選了這個地方。”

景良途愣了半晌道:“少爺,我已經是有妻子的人了, 怎麽可以再來這種地方?”

鄔權好笑道:“既然是我讓你來的, 你的妻子應該不會介意。”

景良途:“......”

這是什麽邏輯?

他拳頭捏緊, 表情慍怒道:“恕我不能從命, 少爺。”

說著, 他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接下來鄔權卻先一步的按住了他的肩膀,陰惻惻道:“我不保證你離開之後,還能不能繼續回到宅邸裏當你的管家。”

這就是□□裸的威脅了!

但是鄔權為什麽要跟他玩這麽一處?

是覺得自己已經早早結婚了,但是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害他白白在自己這裏浪費情趣,浪費感情,心中惱火,於是想要報複他嗎?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這麽惡劣的方式。

景良途眼睫顫抖的看著他,隨後妥協道:“好的,我知道了。”

鄔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

麵對這麽對美女姐姐的投懷送抱,景良途感覺如坐針氈。

他其實麵對非工作夥伴的女性時,都會不知所措。

因為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打開話題,如何同她們相處。

景良途感覺自己在某些方麵還挺社恐的。

但是這些美女們各個熱情似火,景良途的後背恨不得貼到沙發裏麵,額頭上也沁出了些許冷汗。

當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甩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用柔荑一般的手指摘下一顆葡萄遞到他唇邊時,景良途下意識地側過臉去。

偶然見瞥見那姑娘失落的眼神時,景良途心中洶湧:

QvQ對不起,對不起,在下消受不起,承受不起,完全不是你的問題!!!

鄔權看到這一幕後命令道:“別躲,吃下它。”

景良途:“......”

吃是不可能吃的。

他設想了一下,假如他真有一位愛妻,這位愛妻就站在這裏看他吃別的美女投懷送抱遞來的食物,不知道心裏會作何滋味。

他堅定的拒絕道:“少爺,你明知我家裏有人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

這些話不光是說給鄔權聽的,也是說給這些美女聽的。

果然,姑娘們聽到後,就將困惑的目光投到了鄔權的身上。

不是,你帶有家室的人來玩什麽呢?

從她們或詫異或譴責的目光中,景良途找到了一種回到組織的快樂。

果然,這裏就鄔權一個人腦子不正常!

鄔權沉聲笑了一下,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坐了下來,聲音輕佻道:“因為我覺得好玩。”

好玩?

哪種意義上的好玩?

景良途不理解,但是他也不想理解。

隻是鄔權的命令實在強硬,他就算覺得在這裏待著很不規矩,但也不能離開。

他隻能屈服於鄔權的**威,就算什麽也不做,也要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坐著,哪裏也不許去。

....

鄔傾正在房間裏靜靜的看書。

時針停留在了九點的位置,秒針從12點處擦肩而過,靜靜地走動著。

夏塔遲到了。

服侍過鄔傾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有時間觀念的人,他對於時間管理的執念超乎常人的想象,誰要是敢在他這裏遲到一秒,後果都會很嚴重。

但如果是夏塔的話,他覺得自己可以等一等。

甚至就在這幾秒的時間,他的心裏已經為他想好了無數個開脫的理由。

比如遇到難纏的工作被牽絆住了時間。

比如被哪個討人厭的家夥叫住聊了幾句話。

總而言之,他應該不會故意遲到或者不來。

但是當秒針在時鍾上轉了十圈之後,鄔傾的耐心終於漸漸地快要被耗空了。

他不耐煩的一會看看時鍾,一會看看門外,心中思緒亂飛。

就在這個時候,他終於聽到了一陣上樓的腳步聲。

鄔傾能感覺到某根緊繃的神經逐漸鬆開,幹癟的情緒似乎滿滿變的飽滿起來,有一種近乎喜悅的情緒從心底產生。

這種情緒他很少感受到過,起碼從他活到這麽大以來,每天感受到的最多的情緒就是抑鬱和煩悶。

但是現在,他的唇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可是當那道腳步聲的主人走進房間,露出唯唯諾諾的表情時,鄔傾愣住了。

不是他。

周圍的空氣那一瞬間就仿佛被抽幹了一般,看著鄔傾危險的目光,進來的仆人露出心驚膽戰的表情,低下頭道:“少爺,管家今天被鄔權少爺叫走了,今天的陪讀活動取消了。”

鄔傾冷聲道:“這件事情問過我的意思嗎?”

那仆人的頭低的更低了,顫聲道:“我,我隻是奉命來通知,我,我也無權幹涉的。”

鄔傾冷漠的看著他,良久吐出一個字來:“滾。”

那仆人立刻屁滾尿流的滾了。

鄔傾深邃幽暗的眼眸望向沒有一絲星光的窗外,指尖埋如掌心,胸膛中有怒火燃燒。

刹那間,裂縫像醜陋的蜈蚣一樣爬滿玻璃,接著,伴隨著一道劇烈的聲響,大片大片玻璃碎片的墜落在了地上,發出了驚人的動靜。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鄔傾無意間動用了自己的精神力。

不知不覺,這股力量居然已經這麽強大了。

但這也僅僅代表著他現在有基本的自保能力。

但是他能做的事情依然很有限。

僅僅隻有力量還不夠,他需要權力,需要有指揮別人的能力和地位。

不然,他就會再次像今晚一樣,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麵。

不過。

鄔權到底帶夏塔去了哪裏?

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安。

...

景良途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個地方待上多久。

知道他有配偶之後,之前周圍的美女也不再對他熱情似火,鄔權可能是覺得不滿意,於是又換了一批人來伺候他。

景良途滿臉寫著“接受不能”,但是鄔權似乎就喜歡看見他這副樣子,甚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笑。

景良途想明白了,鄔權現在絕對是在報複自己。

因為自己耍了他。

不過沒有關係,這種程度對他來說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甚至可以公費看美女,往好處想想其實也挺好的。

景良途的心比較大,很快就想開了,但是為了營造自己堅持1v1,隻愛他妻子,別的美女都視若雲煙的人設,他看著她們的目光總是透露著一股苦大仇深的味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恐女症。

見狀,鄔權似乎還是不太滿意。

他對店長招了招手,湊近他的耳朵小聲道:“用點手段。”

店長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說是。

景良途不知道他們在密謀著什麽,心中略微有些緊張。

不過他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了,自信無論發生什麽自己都hold住。

不久後,景良途的麵前擺上了一個水果拚盤,上麵的水果看起來在酒裏釀過,聞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鄔權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要他吃的意思。

景良途沉默了一瞬,接著用叉子叉起一塊蘋果慢慢地吃了起來。

味道很好,汁水飽滿,果肉中裹著酒香,口感很棒。

隻是他總覺得這個氣氛怪怪的。

...

水果吃了大半,景良途也估摸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滋味。

很快,就有人帶著景良途到了一間包廂。

這裏麵就像是普通的客房,裏麵有酒有水果,空氣中隱隱還有熏香的味道,氣息香甜。

景良途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因為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昏。

他半靠在了牆上,想讓自己盡快從這個狀態中脫離出來。

過了不久,門被人推開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十分明顯。

進來的是個男人。

他掀起眼皮看了鄔權一眼,心想這個人為了讓他失態,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另一邊,鄔權的目光有些驚訝,但沒想到店長用的居然是這種手段。

店長就是用特製酒和這種熏香的化合反應讓景良途意亂情迷。

他以為鄔權是想逼這個人就範。

但是鄔權起初的想法就是換一幫更加有情趣有方法的人上來,沒想到店長的方法居然這麽簡單粗暴。

鄔權倒是沒有想過要用這樣的方式。

他確實隻是想看看夏塔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有定力,而不是為了防他。

但是今天要是真的把人給弄出毛病來了,他非得把這裏給端了。

景良途勉力支撐不住,順著牆慢慢靠坐下來。

但實際上,他是裝的。

夏塔的這具身體其實是經過組織專門的訓練的,眼下身處於這種環境之,也隻是覺得頭有點暈罷了。

係統:【這種東西對於你現在這具身體來說或許是小兒科,但是卻足以放倒一個正常人,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覺得你有必要裝一裝。】

景良途明白了他的意思。

故而,他裝出一副眼神迷離的模樣,仿佛認不出來鄔權是誰。

景良途:【快快快,幫我老婆想一個名字!】

係統:【.....柏,柏玲娜?】

景良途目光眷戀:“娜娜,我想你了。”

係統:【......】

不是,您入戲這麽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