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克製地說道:“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

黑發先知頷首, 善解人意地張開了羽翼,隻是輕輕一揮,便行雲流水一般升到了空中。

不會飛的夏佐隻能從陸地跟上去。

回到中心聖殿, 克裏斯汀收起羽翼,將手放在牆壁上,牆壁便向兩邊分開, 形成一個門的形狀。

他這麽正大光明, 夏佐反而沒有多想, 他滿腦子都是問題, 還有致命的危機感一直在他腦海中叫囂, 根本讓他沒有多餘的精力, 再去觀察什麽不太對勁,或者是有那麽一點熟悉的地方。

「這裏封閉性應該足夠好。」黑發先知好脾氣地解釋道:「我收集了一些稀有礦石, 克萊斯特家族有利用他們幫助自己的秘法。」

夏佐卻是微微一頓。

……該死, 怎麽碰到克裏斯汀他的戰鬥直覺就失靈了一樣,他早該想到,再怎麽樣也不應該來到對方的主場的。

尤其是在預警瘋狂叫囂,隱隱約約提醒對方的危險的情況下。

“我隻是想問一個問題……克裏斯汀。”夏佐閉了閉目:“你實話告訴我,西澤在克萊斯特家族裏, 是什麽樣的存在?”

黑發先知平靜地回答:「和我一樣的存在。他是代行者,弗萊曼。」

夏佐仿佛察覺不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也聽不出黑發先知話中的無奈和疑惑, 而是繼續開口道:“可是代行者隻能有一個,不是麽?你知道他當初為什麽離開克萊斯特嗎, 克裏斯汀?”

黑發先知周身氣質中的溫和散了些許。

可夏佐卻莫名覺得, 眼前的人就該是理智的。他溫和的樣子, 真實的錯覺中帶著一點的假, 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此時此刻,他的聲音,近乎冰冷。

「人總是要自救的。哪怕他想去死,也一樣。」

褐發少年瞳孔驟縮。

他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麵無表情的克裏斯汀,聲音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你說什麽……?自救?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下一刻,帶著濃重怒意的拳頭就揮了出去。

而黑發先知並沒有躲。

他隻是站在那裏,沒有移動分毫,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如同畫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褐發少年的拳頭最終停在了那裏。

拳風揚起克裏斯汀的鬢發,卻沒有傷到他分毫。

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從握緊、再握緊的拳頭中傳來。

褐發少年幾乎咬牙切齒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蹦出來:“你不要騙我,克裏斯汀。這些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黑發先知平靜地,闡述事實一般地說道:

「有。」

話音落下的瞬間,夏佐的攻擊便不再有任何留手地衝他而來。

黑發先知隻是躲避,似乎並不還手,夏佐卻知道,克裏斯汀可以借用信仰的力量,他不動聲色,極有可能是在為什麽能力而蓄力。

必須……速戰速決!

怒火和戰意一路高漲,夏佐不知道該怎麽對待克裏斯汀,但他此時此刻隻想發泄心中的鬱氣和怒火。

【神佑-開!】

瞬間,褐發少年的攻勢淩厲了不止一個度,克裏斯汀輕揮雙翼,飛燕一般從窗口躍出,來到高空之中。

此時此刻,在他早就下達的命令下,這片區域裏並沒有一個人,外側也有極高的圍牆,並不用擔心被人看到戰鬥的場景。

夏佐並沒有給黑發先知任何喘息的機會,腳尖蹬地,整個人就猛地竄起,攻擊接踵而至,可在拳頭再次即將觸碰到黑發先知的臉的時候,他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改拳為抓——

與此同時,他在戰鬥中磨練出的自創陰招,也讓他把暗創一層層地疊在了對方的體內。

一旦讓克裏斯汀徹底升空,他就會徹底陷入被動。

他要做的,是讓克裏斯汀沒有任何反擊餘地!

在克裏斯汀露出真容的那一刻——

就是他落敗的時候!

而一直在閃避,將躲避攻擊做得像閑庭信步一般的黑發先知,終於感受到了夏佐埋下的暗創的威力,從容的步法和扇動的六翼頓時出現間斷,與此同時,夏佐的手夾雜著勁風,也抵達了他的額頭。

在幾重影響之下,黑發先知終於無法再保持平衡。

他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

而夏佐也抓住了那條能夠遮掩氣息,模糊麵容的蒙眼絹布。

——下一刻。

雙眸緊閉的、一張極度清俊而熟悉的麵容,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及腰的黑發向上揚起。

黑發少年的羽翼寸寸消逝、脫落,白羽紛飛。

他在下墜。

作者有話說:

西澤爾:人工羽翼比較脆弱,請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