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鍾聲還飄飄蕩蕩的回轉於庭廊之間,但是武者的遠行,此時已然是要上演。
那嚴冬過後的太陽,依然是散發著清冷的光輝,使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不時卷起的陣陣寒風,更是無故平添了幾分離別的愁苦之情。
這是一個起風的清晨,一個訴說離別與再會的清晨。
盤天此時一身白衫站在候府門前,那儲物戒指裏早已是裝滿了各種各樣父母給塞進去的物件,這時不論是那精明幹練的母親,還是那強悍果決的父親,都表現出了如一般家庭中柔弱父母的情懷。
“等我回來之時,定會讓所有人再次大吃一驚。”對著站在門口的父母,盤天如是說道。
而後,便調轉方向,朝著遠方,堅定的走了出去。這,是堅定武道之途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堅持。不斷進取,永不退後。
“隻是不知道,下次孩子回來的時候,還能否一家人團聚。”望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定天候有些感傷又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有關係,不論結果怎樣,這都是我的命,而且,這天下,還沒有多少東西是盤皇陛下取不來的,況且,十年時間,還是有機會的。”站在定天候身旁的羽羲兒淡淡的說道,絲毫是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希望如此吧,不然…”說道這裏,定天候並未再說下去,隻是那深邃的眼睛裏,迸射出了一道懾人的寒光。
而看到這些的羽羲兒,眼睛裏也透露出了一種深深的擔憂之情。
而此時的盤天也已抵達了設在盤城中,聚集他們一齊出發去傳承學院的駐地了。
所有這批一千個名額之中的人,都要在年後聚集到五大部落傳承學院所設立的駐點來,然後一齊出發去傳承學院,而那教師隊伍則和五十名學生隊伍平均分開,每組十人,來陪同這些新入學的驕子們出發入學,沿途也是要交代些到了學校的注意事項,順便互相熟悉交流一下。
那駐地位於盤城城邊,故而占地極大,此時,裏麵已然是聚集了自白帝部落周圍無數小部落所匯聚而來的幾百名驕子了。
初一推開大門,就聽到裏麵一陣陣的嘈雜混亂之聲,今天就是出發的時日了,所以大家便早早的等候在了院落之中。
就在盤天剛剛踏進大門之時,“嘭”的一聲響亮的開門聲也隨之傳來,惹得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裏。
“盤天,就等你了,不然,早就可以出發了,不愧是有著少年巴圖魯稱號的人,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讓我們好等啊。”此時,這一聲帶著絲絲不友好的話語就傳進了盤天的耳朵之中。
“嗬嗬,盤屠堂哥說笑了,時辰現在可是剛剛好,不會耽誤行程的。”盤天略微一皺眉後,就轉換了個表情,笑嗬嗬的對著自己這個所謂的堂哥說了起來。
這盤屠,就是自己父親的大哥,盤皇之二殿下的孩子,隻是那二殿下愧對了虎父無犬子這一說法,真真一個不思進取、聲色犬馬之徒,是白帝盤氏裏最大的一個恥辱,好在,生出了一個爭氣的兒子,這才爭回了一點點顏麵。
這盤屠,說起來也是個了得人物,乃是上一次諸天會武的第二名,僅次於黑帝部落的嬴莫雨,算得上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並且也未繼承其父的種種惡習,隻是性格暴躁,還有些心胸狹窄。
了解這些的盤天也是不願意過多的理會這盤屠,現在你是厲害些,但是幾年後,盤天相信,自己會更快的進入神通境,到時候就不是一個層麵的人物,所以,現在和這種人物計較,簡直是自掉身價。
隨後盤天便不打算理會這盤屠了,自己靜靜走到一個角落,準備等待領隊老師的出現,然後出發。
本來還看到盤天和自己這樣客氣而兀自高興的盤屠,在見到隨後那一閃而逝的不屑表情時,便頓時僵硬在那裏,心裏一陣怒火,從而就這樣暗暗將盤天記恨在了心中,要待得去了學校,再教訓下他該怎麽做人。
“人都到齊了,那便出發吧,這次的路途上,全都不準用任何的代步工具,隻準靠走,誰如果掉隊,那便回家去吧,這裏不收孬種。”
這時,一位長相豔麗,姿態端莊,麵相上看去約有三十餘歲的女子從一間廂房中走了出來,但隨即傳來的卻是一陣恣意豪放的話語,給人一種強烈的反差之感。
“是。”除了盤天外,所有人都立時的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應答聲,看來,眾人這是在以前已然讓這位女老師給整治的服服帖帖了。
一行人隨後便在這位女老師的帶領下急速的奔馳出了院落,而還有幾位老師與學生隨即的分布開來,散布在他們四周,起到督促與保護的作用。
“真是累啊,已經趕了八天的路了,除了吃飯之外,每天就隻停留三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趕路,這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不少人,此時都在心裏發出了這樣痛苦的呼喊聲。
這是出發之後的第八天時間了,這些天裏,每天都隻有極短的時間供大家休息,進食,其他的,便都用來趕路了,還好的是,這群人裏即使最差的也是堪堪要達到肉身第四重的人物,這些消耗,苦則苦已,還沒有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對於盤天這個肉身第六重的人物來說,就更不是什麽問題了,自始至終,便一直緊緊的跟隨在那女老師的身後,不曾有過半點難以為繼,叫苦連天的表現,始終是那麽淡漠與平穩。
這,也是惹得不少人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要知道,這樣去學院的做法,代代傳承,既能磨礪新學員的精神、韌性,也能考察出誰是其中更具有培養潛質的人。
一個人,天資好,身體素質就好,能更加的持久;而武道意誌堅韌,便不會有過多的抱怨,能默默的堅持。
第十八日,便有不少人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倒在了路途上,此時,就有一教師帶著這些人去修養,然後再轉換工具去學院,但是,越是早倒下的人,在學院受重視的程度,就會越加低下。
二十五日,隻剩三分之一…
二十八日,隻剩七人…
二十九日,隻剩三人…
堅持到後麵,大家的身體素質都差不多的情況下,比試的就是自身的武道意誌了。
達到一月之時,就隻還餘得盤天一人還在堅持,即使是以其強悍的體質,也是有些疲勞了,不過,要達到極限,還早的很。
並且,盤天也是存了,要探探自己極限在哪裏的想法,更加的和這路途,叫上了勁。
三個月,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幾乎就是要達到傳承學院的時刻,一座高聳的山頭之上,終於力竭的盤天於一個躍起之時昏迷了過去,一陣煙塵滾動中,直直的躺在了那裏,一動不動了。
“這小子,終於是不行了,還以為你能是這千百年來第一個徒步到達學院之人呢,不過,能走到現在,這般強悍的武道意誌,優秀的身體素質,真是罕見呀。”
終於看到盤天堅持不下去的女老師,一把將躺的直挺挺的盤天抄了起來,手裏拎著就向學院那裏奔去了。
一眾的言談舉止,無不體現了這位女老師強大的武道修為和恣意性情。
正是所謂,晨間大風起,稚子離家去,路途苦艱辛,武道意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