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禹這個人從不心軟。
但是看著秦昭那副柔順的模樣，心裏竟然有點軟了。
“我考慮一下！”
“別考慮了嘛，就答應我吧！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女朋友，你又不結婚，空著那個名額也是空著，回頭有機會，我秦昭一定為你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薑南禹翻個白眼兒，小詞整的不賴。
“再說，我連考慮都不考慮了！”
秦昭立即閉嘴，琢磨了一下，立即笑臉綻放，“那你好好考慮。”
“穿衣服，走人！”
“得嘞！”
兩個人分別從酒店離開，臨走的時候，秦昭還可憐巴巴地看著薑南禹，叮囑他要好好考慮。
陸森野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薑家。
“顏老師，小鷗她……”
“你先別急，我已經拿到歐楊的地址，現在就出發過去。”顏嬌玲安撫著陸森野。
“我陪你一起去！”
他必須要見到夏小鷗。
顏嬌玲遲疑了一下道：“你還是別去了，歐楊那個人瘋瘋癲癲的，說話也不好聽，你去了隻能激怒他，萬一他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來……”
陸森野明白，“那就麻煩你了。”
“我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
夏小鷗也一夜沒睡好，一來是因為換了地方，二來是因為自己突然多了個爹。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早上也沒有賴床就下來了。
歐楊已經起來了，看見夏小鷗下樓，急忙道：“睡得好嗎，閨女？”
“不好，沒怎麽睡。”
“床不舒服？”
“哪兒都不舒服，你什麽時候送我回去？”夏小鷗打了個哈欠。
她還是擔心陸森野會發瘋。
“回哪兒？這裏就是你的家！”歐楊指了指地上，“起來那就吃飯吧！”
歐楊進了餐廳裏，夏小鷗也走了過去。
一大桌子的菜肴，琳琅滿目，和昨天的晚餐有的一拚。
她以為是昨天剩下的，但仔細一看，並不是。
“你早上吃這個？”
“我是怕你吃不慣，讓他們多準備了一點。”歐楊坐了下來，“多吃點。”
“我喝點牛奶，吃個雞蛋，再來一片麵包就行了。”
“吃那麽少？你瘦得跟小雞子似的，給我多吃！”
“我是跳舞的，要保持體重，不能多吃。”
歐楊擰眉，“你怎麽也跳舞？跟你媽一樣！”
“不行嗎？”夏小鷗沒什麽好氣。
她發現這個親爹說話，一直跟吃了槍藥一樣，什麽好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也像是要吃人似的。
“一個月多少錢？”
“八千多吧。”
歐楊聽見這個數字大笑起來，“我說這句話的功夫，就已經賺了八千了。別跳了，老子養你！”
夏小鷗瞥了他一眼，“那是我的夢想，不能用錢來衡量。”
歐楊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真不愧是你媽的閨女，說話都一模一樣！”
夏小鷗有些愕然。
或許確實是吧。
她們母女都對舞蹈有著熱烈的愛。
“你怎麽就不隨我？”
“你不說我長得像你？”
歐楊一噎，“那倒是，跟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沒過一會兒，有個人過來在歐楊耳邊說了幾句話。
歐楊的表情淡淡的，隨後對夏小鷗道：“一會兒你媽來。”
快中午的時候，顏嬌玲真的來了。
“顏老師！”夏小鷗大聲地呼喊著她。
顏嬌玲朝著夏小鷗笑笑，“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他真是我爸？”
顏嬌玲點了點頭。
這下也不用等什麽DNA鑒定了，算是實錘了。
歐楊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要迎接她的意思，隻是陰陽怪氣地來了句：“沒帶你家老頭來？”
夏小鷗反應了幾秒鍾，才意識到歐楊說的“老頭兒”是薑宏祖。
可真會埋汰人。
不過他確實比薑宏祖年輕了十來歲。
“說話不用那麽難聽，宏祖今年五十三歲，算不上老頭。”
歐楊輕哼一聲，“叫得可真親熱。”
顏嬌玲懶得搭理他，“我今天來，是要把小鷗接走。”
“不可能。”歐楊沒有給絲毫轉圜的餘地，“我的閨女，誰也休想接走。”
“她是我生的。”
“沒有我，你自己能生！”
顏嬌玲生生咽下了這口氣，“小鷗，你先上樓，我和他單獨說幾句。”
夏小鷗遲疑，有什麽她不能聽的嗎？
也或許他們多年未見，有些話要說，夏小鷗於是上樓去了。
“在孩子麵前，我給你留著麵子呢。”
“不需要！”歐楊揮了下手。
顏嬌玲坐了下來，“你是怎麽回國的？”
“老子有本事，當然能回來。”
“警方沒有找你麻煩？”
“敢！”
“你回來做什麽？”顏嬌玲質問道。
“當然是接我閨女了！”歐楊這才坐直了身子，“嬌嬌，你不地道，你生了閨女，你不告訴我！我要是知道……”
“知道又怎樣？”顏嬌玲逼問著。
歐楊沒繼續說下去，“你不該瞞著我。”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以為她已經死了。”
“行，這件事既往不咎。但是，你明知道我和陸家的仇怨，你還要把她嫁到陸家！你這是戳我的肺管子！”
“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過去多少年，老子也忘不了！我和陸家早晚會有一個了斷！”
歐楊說這話的時候，樣子狠極了。
他看著顏嬌玲突然笑了笑，“你把我閨女嫁到陸家，是為了薑家和陸家聯姻吧，我告訴你，我歐楊的閨女不聯姻！”
“我知道小鷗是我女兒的時候，她和陸森野早就在一起了，他們兩個是自由戀愛，他們非常相愛，你要是強行拆散了他們，小鷗會恨你的。”
歐楊的眼珠轉了轉，“那我也不會讓她嫁到陸家！”
顏嬌玲知道沒有那麽容易說通這件事。
“你不能認她。”
“憑什麽，我的閨女我不認！”
“小鷗的夢想是跳舞，她是要進國家舞劇院的，國家舞劇院的要求很高，你身上有案子，會影響她的。
到時候國家舞劇院進不去，搞不好京城舞劇院也會開除她。”
歐楊卻豪氣萬丈地說：“那就不跳！我歐楊的閨女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什麽舞劇院，那種鬼地方，我閨女還不稀罕去呢！”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考慮別人！”顏嬌玲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