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朋友的妻子,拜托我找她的。”
因為電話裏陸森野便十分肯定,那是他老婆。
任娜娜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緊接著便不屑一顧地回答:“她跑了。”
“跑了?”
“跑哪兒去了?”
“在T國靠岸的時候,她跟著一個富商下了船,就沒回來。”
任娜娜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來我們舞團的小姑娘,好多都不安分,重重審核都沒用,來這兒就是為了釣個金龜婿。”
這位朋友並不了解陸森野這邊的情況,隻能如實將任娜娜的話轉達給了陸森野。
“不可能!”
陸森野很清楚,別的女孩子或許會跟著富商跑了,但夏小鷗絕對不可能。
這一刻,陸森野終於意識到。
夏小鷗確實出事了。
***
夏小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周遭是一片黑暗。
伸手都不見五指,她努力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頭有點兒疼。
她掙紮著要站起來,結果頭撞到了頂,她痛叫一聲,又坐了下來。
伸手向上摸了摸,這地方的高度大概隻有一米五的樣子,她根本站不起來。
她又向旁邊摸了摸,發現這地方窄得可怕。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記得有一次上課的時候,她一位老師曾經講過一個故事。
一對夫妻來T國旅遊,就是試衣服的時候,男人的老婆不見了,男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
最後簽證到期隻好回國,後來他多次往返T國,終於在一個畸型秀上看見了自己的老婆。
他的老婆已經被做成了人彘。
這種事情在T國屢見不鮮。
所以夏小鷗當時不願意下船。
可實在無事可做,加上秦昭說可以在免稅店買東西賺點錢,她心裏想著隻在免稅店應該不會有事。
沒想到在出去的時候,門口坐著一個瞎眼睛的老婆婆。
她在賣布娃娃。
夏小鷗隻是想買個布娃娃,便不省人事了。
太可怕了!
她突然害怕起來,該不會自己也會被做成人彘吧?
亦或是賣去紅燈區?
“救命啊!”夏小鷗因為害怕,不得不開始喊救命。
她拍打著欄杆,可是外麵是死一般的沉寂。
“別吵了,睡覺呢!”一個女人的聲音。
“真是的,吵死人了,每次這些新來的能不能關到別的地方去!”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夏小鷗不自覺地收了音。
她旁邊的女人突然說話了。
“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隻會讓這些姐妹煩你吵到她們睡覺。”
女人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從地獄裏發出來的一樣。
“姐姐,這裏是什麽地方?”
“美人島。”
“美人島是什麽地方?”
女人冷笑,“也有人叫這個地方蘿莉島。”
夏小鷗聽得雲裏霧裏,“這是幹什麽的地方?”
女人沒有回答夏小鷗的問題,而是問她:“新星舞團的實習生?”
“是。”
“黃俊生的學生?”
夏小鷗有點兒詫異,“是!”
女人又是一聲冷笑,“他把你賣了,就這麽簡單。”
“賣了……不可能的,黃老師他……”
“閉嘴,我要睡覺了!”
女人再也不可能開口說話。
因為她的吵鬧,別人意見很大,一直有人在罵她,她也隻好不說話了。
夏小鷗蜷縮在這個地方,孤立無援。
她害怕極了。
但是她知道害怕不能解決問題,她首先要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早上是被開門的聲音吵醒的。
夏小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兩個男人從她的門前經過。
停留在了她的隔壁。
“黑玫瑰,你知道錯了嗎?”
“知道錯了。”這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和昨天的冷淡不同,她今天格外諂媚。
“下次再犯錯,就不是在這裏關你一天的事了,出來吧。”
開鎖的聲音。
緊接著夏小鷗就看見他們拿著一條狗鏈,像是牽著一條狗一樣,牽著一個衣著清涼的女人出來了。
她正好看見了她的臉。
“詩雅學姐!”夏小鷗忍不住叫出了聲。
女人聽見這個久違的名字,轉過頭來看向了夏小鷗。
“我是夏小鷗,你還記得我嗎?”
夏小鷗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當初黃俊生派給她指導劇目的研究生許詩雅!
許詩雅看見夏小鷗也是一愣,她又把頭轉了回去。
“黑玫瑰,你認識這個新來的?”
“不認識。”
緊接著那兩個男人就牽著許詩雅離開了。
雖然許詩雅說不認識她,可夏小鷗很確定,那就是許詩雅!
她絕不會認錯的!
記得當初她還跟自己說過,黃俊生黃老師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師!
所以也是黃俊生賣了她?
夏小鷗細思極恐。
黃俊生是那麽儒雅的男人,他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呢?
天亮之後,夏小鷗也看清楚了,這裏是一個個的格子間,每個格子間都很小。
人都不能完全站起來。
每個格子間裏都有一個女人。
陸陸續續有女人被帶走。
她們大多數都一聲不吭,有的甚至還會和男人調侃幾句,摸幾下。
她們應該是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了。
夏小鷗發現了遊輪上,和她一起進舞團的人,鍾雪琦和田淩。
鍾雪琦目光呆滯地靠在欄杆上,大概是她的豪門夢碎了。
田淩則在小聲地哭著。
另外一個女孩,夏小鷗一直沒找到。
因為一直也沒有人給她們送東西吃,也沒有水喝。
夏小鷗實在沒力氣折騰,索性就這樣一直等著。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許詩雅再一次出現,她打開了關著夏小鷗的格子間。
“跟我走。”
許詩雅換了一套西裝,灰色的小西裝有幾分精英的味道。
她對夏小鷗的態度仍舊是淡淡的。
許詩雅帶著夏小鷗來到了一個走廊裏,走到走廊盡頭,她拿鑰匙開了門。
路上碰見的人,都喊許詩雅“黑玫瑰”,對她的樣子帶著幾分尊敬。
夏小鷗跟著她走了進去,她猜測許詩雅應該算是有點兒地位的。
她會不會放了自己呢?
“學姐,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許詩雅丟給夏小鷗一瓶水,夏小鷗嘴唇幹裂,嗓子都要冒煙了。
夏小鷗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
水劃過喉嚨的一刻,感覺進了天堂般。
“出去,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夏小鷗驚恐地看著許詩雅。
許詩雅從抽屜裏拿了一個麵包丟給她。
“除非死,否則休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