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著消失在眼前的幾個人,城風氣惱得衝著黑色的車,狠狠的砸了過去。
這樣的硬碰硬,讓肉體凡胎的城風,立刻領教到了教訓。鮮血一絲一絲的從手上流了下來……奇怪的是,他竟感覺不到疼痛。
他不知道,是心裏疼痛的聲音掩蓋過了手上的疼。
銀竹站在旁邊,城風的舉動映入眼簾,對這樣自殘的行動,眉頭微微皺了皺。
“你這樣生悶氣,傷害自己是沒有用的!”銀竹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是站在軒逸那一邊的,心裏,卻不自覺的向著這個叫慕城風的。
城風看也不看他,徑自鑽進了車裏。
係好安全帶之後,冷著眼看了一下這個銀發的男生。緘默的唇,終於蹦出了一句話:“上車!”
銀竹卻也並不拒絕,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隻是,發了神經的慕城風,還沒等銀竹係好安全帶,就瘋了一樣加快了速度,搞得車子的輪胎都嘶嘶作響。
銀竹見狀,反身抱住了靠背。這家夥……是想謀殺他嗎?因為他和軒逸是一夥兒的,而軒逸帶著了他愛的那個人?
不就是個女人嗎?怎麽這般玩命啊?
銀竹死死的抱著,在心裏不停的抱怨上了賊車。
十分鍾後,車子駛到了一片人煙稀少的地區。寬闊的廣場下麵,是一條名叫‘揚子’的江水,徹夜不息的奔騰。
看到車子終於停了下來,銀竹立馬就跳下了車。
黑色的玻璃旁,銀竹發現自己原本飄逸的頭發,都被吹得豎了起來。好一個爆炸的頭型,都不用去美發店特意吹一個了。
“你這是幹什麽啊?”銀竹揉了揉他那一頭亂發,對著慕城風吼了起來。
城風也不回答銀竹,隻是走到廣場的邊上,背靠著石欄,蹲在了下來。雙手抱膝,將頭埋在了膝間。
銀竹看他這個樣子,也沒有多說。對著車窗玻璃,開始整理自己的發型。
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有點癖好。隻是有的人的癖好,讓大多數人接受起來比較容易,而有的人的癖好,讓人接受不了的時候,就會被誤以為是變態。
在這兩種人之中,從銀竹那一頭銀發,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有戀發癖。從他剛才的反應,還可以知道,他不但有,而且病得還很嚴重。
其實,癖好這種東西。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病……要說他戀發吧,也沒有帶來什麽國際影響!
還好他這銀發,還是比較多的人能接受的。不然的話,就另類了。
整理好頭發的銀竹,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城風,那樣的姿態,竟然讓他一個男人都為之心疼了。
“我這是在想些什麽啊?”銀竹甩了甩腦袋,想了想,還是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們兄弟,怎麽會愛上同一個人呢?”明明知道,兩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會無比痛苦,早知道如此,又何必不管好自己的真心呢?
“你愛過人嗎?”城風不回答銀竹的話,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沒有!”仰望著天空,很幹脆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銀竹的世界裏,從來就隻有靈羽。要說愛的話,那麽……愛的就是靈羽了。他絕對沒有愛上過女人。
要說有沒有女人愛上過他,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問題了。
“所以,你不會明白我。”城風抬起了頭,臉上綻開溫暖的微笑。“我是不會放棄羽衣的,你不用替軒逸當說客。”
銀竹訝然,他都還沒說自己的想法了,就被揭穿了目的。
“我也不是要當說客,為了一個女人而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值得嗎?”銀竹很關心後麵那三個字。值得與否,才是衡量這份愛情的天枰吧?
“別的人或許我不敢肯定,但是羽衣,我敢肯定是值得的。”城風說得信誓旦旦,沒帶絲毫的疑問語氣。臉上的表情那樣的堅定,讓銀竹看得片刻失了神。
“你是喜歡男人嗎?”和銀竹對視了半分鍾,城風下了這樣一個定論。
心中的秘密被直白白的說了出來,銀竹那小麥色的臉上,霎時有了微微的紅暈。
銀竹的反應,讓城風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看來應該沒錯了!”
“爺的,我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銀竹爆了一聲粗口,很沒形象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猜的。”銀竹抓狂的表情,並沒有讓城風有任何波瀾,心平氣和的樣子,讓人完全看不透他是個什麽心思。
看了看城風,還是不能從他的表情裏看出點什麽端倪。
“就這樣幹坐著嗎?”銀竹靠在護欄上,盯著向東而去的江水,對著慕城風說。
“還能怎麽樣?難道同時出現在羽衣麵前?”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他的情緒。隻是,他明明說過在乎的。卻不知道,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們可以跟蹤!”銀竹蹲下身子,兩眼散發出妖異的光芒。
城風看著這個少年,一下子就迷惑了。
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不是軒逸的朋友麽?不是來勸說自己放棄羽衣的麽?怎麽到頭來,反倒讓自己去跟蹤了呀?
愣愣的呆了一會,接著說道:“要怎麽跟蹤?”
無事兒跟蹤別人,那可不是他慕城風的愛好。他堂堂慕家大少爺,也不屑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現在要跟蹤的人,可是自己最在乎的。
再則,讓羽衣和軒逸在一起,他實在是很不放心。那小子,從小就是惹禍的主兒。現在,羽衣和他在一起,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到時候還不是自己去收爛攤子……想著想著,城風就有些惱火了。
給自己找足了理由,城風就開始關心怎麽具體行動了。
“你等等,我先發一個短信,問一下靈羽,他們現在要去哪裏,我們才知道具體該做些什麽啊!”說著,銀竹掏出了手機,編輯好了短信之後就發了出去。
“也對,軒逸那鬼機靈,肯定不會陪羽衣去練習跳舞的。”城風摸著下巴,點了點頭。“以他的性格,一定是想著怎麽把羽衣騙出去玩兒。”
那家夥,當然不知道自己和羽衣選的舞蹈,到底練習得怎麽樣了。他也很聰明的,絕對不會讓自己在羽衣的麵前露餡兒。
既然如此,他們現在去的地方,就肯定不會是學校了!
都怪自己魯莽,早知道是軒逸他們,就幹脆直接把車開走就好了!還停下來做什麽?如今倒好,他不僅丟了羽衣,還讓羽衣更加擔心比賽的事情……那小子果然不是一個安全貼心的男人……
城風在那兒傻傻的,不停的責怪著自己。
倒是這個叫銀竹的,和軒逸一夥兒的男生,在聯係著怎麽樣跟蹤軒逸。
生活啊,還真是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
“他們在去黑塔山的路上。”不多一會兒,銀竹便搞定了一切。
“黑塔山?”城風知道這個地方,隻是沒和羽衣一起去過而已。
上一次羽衣陪他,兩個人一起去的地方叫鬆山。也是那一次,他親自感受到了羽衣的體質有多麽差,就在遊樂場玩了幾個項目的遊戲而已,居然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還真是嚇壞了他。
從那以後,城風得出了一個結論:和羽衣在一起玩兒,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軒逸臭小子,你就等著受苦吧!
“哼哼哼哼……”想到這裏,城風陰險的笑了出來,嚇得身邊的銀竹,一下子彈開了好遠。
“你這是幹什麽啊?”和軒逸昨晚才認識。可是,僅僅才一個晚上,他就被那小子折騰夠了。
現在可好,剛剛還陰沉沉的慕家老大,現在自顧自的,笑得跟個魔鬼似的。
這樣的兩兄弟,給銀竹的感覺就是,和慕家的人搭上了關係,就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
“等下你就知道了!”城風並不理會銀竹的表情,而是賣了一個關子。
是啊,等到他看到軒逸和羽衣一起玩兒,被羽衣折騰得腦袋直冒汗的時候……他就會知道,愛一個人,不是簡單的說喜歡就可以。
愛一個人,是要付出全身心的關心和在乎!
而軒逸,他自己都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那樣的他,即使愛羽衣愛得死去活來,也會覺得無比的頭疼。
“現在說不也一樣嗎?”看著城風神秘兮兮的樣子,銀竹很好奇。
好奇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一種心理,隻是看中毒的深淺狀況而已。有的人比較淡情,不過依舊具有好奇心;而有的人,好奇心就特別的旺盛。
銀竹他,似乎,既不屬於前者,也不屬於後者……或許是介於兩者之間的。
“不一樣哦!”城風對著銀竹,很邪魅的笑笑。那壞壞的樣子,總是很容易讓人沉溺在其中,寧願中邪,永世不得翻身,也想看那樣充滿魔力的微笑。
“呃……”中了邪的銀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正在打開車門的城風說:“你下次笑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這麽邪惡啊?”
其實,他隻是說反話而已。他是害怕,要是自己陷進去了,那就真的是萬劫不複了。他可以深愛著另一個女人的,宣布著他直接被判了死刑。
那樣的悲慘境遇,還是不要發生的好!銀竹看了看天空,默默地祈禱。
“邪惡嗎?”城風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臉頰,“我還以為我笑得傾國傾城呢!”說完,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
聽到這話的銀竹,當即之下,又暈倒了。
“哎,你別磨蹭啊,上車了!”對著還趴在車窗上的銀竹,城風從車內敲了敲,示意他不要磨嘰。
“啊!果然是親兄弟啊!”銀竹長歎了一聲,悲壯的聲音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