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說服他們讓我們跟蹤的啊?”城風開著車,速度比起剛才發怒的時候,相對要正常了些。

“這個嘛……”銀竹突然之間,也想吊吊城風的胃口了。他都不告訴自己,剛才笑得那麽詭異,到底是因為什麽。那他現在,怎麽可以那麽輕易就主動的告訴他呢?

不止是女生,連男生,有的時候都喜歡斤斤計較。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啊,想著剛才對自己不坦白的城風,銀竹也賣起了關子。

“這個怎麽了?”城風等著銀竹,粗著聲音,黑著張臉,很霸道的樣子。可惜,對身高一米八的銀竹來說,一點威脅作用都沒有。

“你猜猜?”銀竹性子很好的笑笑說,直接無視了慕城風的殺人般的眼神兒。

“靈羽偷偷告訴你的?”城風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是最正確的答案了。不可能是軒逸或者羽衣來告訴他的。

原因有兩個:第一,羽衣根本不認識銀竹,也不知道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是他。第二,軒逸那小子,巴不得帶著羽衣遠走高飛,浪跡天涯,讓自己再也找不到,哪裏會主動透露他究竟去了哪裏?

他之所以最先排除了駱裏,連算都沒有把他算在可能性之內,那是因為,他肯定專心致誌的開著車,沒有機會做小動作。即使有,他也不會叫上他去犯險。

駱裏那個家夥,雖然在感情上是一隻小白。可心思縝密的程度,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那麽了解駱裏的城風,當然知道他會為自己著想。

也正因為如此,想都沒多想,就直接不考慮他了。

“再猜!”銀竹搖了搖了,否定了城風給出的答案。

“不可能是軒逸吧?”城風心裏這麽想的,絕對不可能是軒逸。可是銀竹都說不是靈羽了,那就隻有軒逸了呀。

“繼續猜……”銀竹這下看都不看城風,順口就接了說了這三個字。

慕城風一下子,臉都綠了。

不是靈羽,也不是軒逸。排除了羽衣和駱裏,不可能還有選擇了啊?這白發老頭,怎麽還讓他繼續猜呢?

“靈羽!”城風沒好氣的,又重複了一遍第一次說出的答案。

“不對!”銀竹靠背坐著,一副優哉遊哉的大閑人樣兒。閉著眼睛,根本沒發現身邊的形勢已經變得很危險了。

“你是想死嗎?”城風咬著牙齒惡狠狠的說,“再不說答案,我加速了!”說完,儼然一副準備極速飆車的模樣。

“我說,我說。”城風的威脅,終於起到了一點點作用。銀竹抱住自己的頭發,害怕他好不容易弄好的發型,被再修理一次,於是很自覺的妥協了。

城風看了一眼銀竹,不理解他為何抱住自己的頭。

不過,現在他關心的重點,不是銀竹的頭發,而是敵情究竟是怎樣的。看向銀竹的眼神有點奇怪,卻什麽也沒說,靜靜的等著,看銀竹究竟是怎麽說的。

“是軒逸啊!”銀竹委屈的嚷道,他真的是對慕家這兩兄弟產生恐懼症了。怎麽看,這都是一家不正常的人。

“你剛才不是說不是他嗎?”聽說是軒逸,城風立刻大吼了出來。他明明有猜對,這家夥居然喊他繼續猜。看來,自己是該早一點嚇唬他才對啊……

“可是你說的不可能是他啊!”銀竹看著城風沒有加速的行動,懸起的心,稍微放了下來。翻了翻白眼,一臉認真的表情。

這個人,腦袋都不用轉彎的嗎?

城風在心裏腹誹了一陣銀竹,他說的不可能是軒逸,那樣的語氣,明顯的就是說是軒逸了啊,居然被他理解為字麵意思。

怪不得那個叫靈羽的男生,說起話來也是無比的雷人,原來是物以類聚。

唉……跟這樣的人類打交道,還真不是一般的浪費腦細胞啊…...

“軒逸怎麽肯告訴我們他們的蹤跡?”這一點,讓城風很是想不明白。以他對軒逸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麽便宜的事兒的。

“我也是這麽問靈羽的。”銀竹害怕自己惹惱了易怒的慕家哥哥,有了剛才的教訓,這一次,很明智的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不是怕城風車速太快,遭遇橫禍什麽的。他隻是,不是一般的擔心自己的發型。所謂‘頭可斷,發型不可亂’,說的,正是銀竹這一類新新人類。

“那靈羽怎麽說?”城風真想一下子就知道答案,也想馬上就出現在羽衣的身邊。可是這個白發蒼蒼的銀竹大人,似乎是個很慢熱的人。說話慢條斯理的,一點都不幹脆。

他哪裏知道,銀竹在軒逸的折磨下,已經對他這個長相的人,形成了輕度的恐像症了。長得像妖精那麽漂亮,禍害了無數人的芳心。骨子裏,卻是魔鬼一樣的人。

“靈羽在發短信,被軒逸看到了。他還以為軒逸會阻止他,可是軒逸卻告訴他說,要叫上你。如果出現了什麽突發狀況,就由你上陣,他開溜。”銀竹也被軒逸這樣的解釋搞懵了。

昨晚,那小子還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呢。

說了要是不追回羽衣,這輩子都不要回家見江東父老了。當時銀竹還嘲笑他:你又不是項羽,要見什麽江東父老?

這樣的回答,立刻招來軒逸的一個爆栗。

然後,還背著手,在地上不停的踱著步伐,一本正經的說了這樣一番話:“我雖不是什麽項羽,可是羽衣也不是虞姬啊。再說,項羽可是讓他心愛的女子血染裙釵,那等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男人,實在不是我所仰慕的英雄好漢。要做就做吳三桂,來個衝冠一怒為紅顏!”

語罷,還高舉一隻手,大義凜然的模樣,讓銀竹立刻想暈過去。

“可是陳圓圓是歌伎耶,軒逸!”靈羽倒是沒有銀竹的反應那麽激烈,相反,是很認真的聽著軒逸侃侃而談。臉上,還是一臉膜拜的表情,中毒不淺的樣子,讓銀竹直搖頭。

“對哦!”聽著靈羽這麽說,軒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可以把羽衣拿來那麽類比的,我們羽衣,絕對是一等一的清純。不是陳圓圓那樣的庸脂俗粉,可以比得上的。”

說完,便認真思考著,腦袋裏努力搜索著,到底找個什麽樣的女子才可以和羽衣相提並論。

“陳圓圓要是知道你這麽說她,非從墳墓裏爬出來埋了你不可。”銀竹無奈的搖著頭,替陳圓圓抱不平。

雖然他不了解,明末清初,究竟是個什麽樣年代。也不知道陳圓圓是個什麽厲害角色,竟然引得無數英雄競折腰。

可他相信一點:曆史都是由勝利者來編寫的!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輸的人,從來就沒有發言權。而贏了的人,卻擁有篡改曆史的權力!

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也隻有曆史知道了。

現在,那個揚言要奪回羽衣的家夥,居然舍得讓自己的哥哥來跟蹤他。慕家的兩兄弟,他們的行為……還真是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揣度他們啊。

因為,這兩兄弟,壓根兒就不是什麽正常人!

“原來是個替補!”城風自嘲的笑了笑。嘴上雖然這麽說著,心裏卻升起另外一種情緒。

認識羽衣以來,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很多。沒想到的是,軒逸他,竟然也改變了。而這樣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那個隻會為自己思考,自私的慕軒逸,居然會為了別人著想…..

喜歡莫璃的時候,城風和軒逸都沒有這樣明顯的變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年輕,不會為別人思考。

也正因為如此,才造成了莫璃的悲劇。

現在的他們,在同一個女人的影響下,都在悄悄的改變著。這樣的改變,是在向著良好的方向發展。

城風的心裏,有那麽些欣慰……

“讓你跟蹤已經不錯了,不要怪東怪西的了。”銀竹一臉嫌棄的說了慕城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稀裏糊塗的站到了慕城風這一邊來。按理來說,他和靈羽是好朋友,靈羽都在軒逸那一邊,他也該在那一邊才對。

可是現在,事情演變得有些奇怪。

“嗯,我知道,謝謝你,銀竹。”城風會心一笑,看起來一點都不做作。那樣的真誠,感染了銀竹。

“隻希望你們兄弟,不要為了這個女人反目成仇才好啊。”銀竹失神在城風的微笑裏,幽幽的歎氣,情緒一下子變得深沉。“兄弟一場,多不容易啊。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撕破臉。”

現在的獨生子,已經越來越多了。沒有兄弟姐妹的孤單,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試想想,在這茫茫人海中,除卻父母,就再也沒有一個和自己更親近的人……要如此一個人走完一生,其中的孤單與寂寞,一定很心酸……

“我知道!”城風很認真的回答了銀竹的建議。他怎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軒逸就是那個和他聯係最深的人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即使軒逸犯了再大的錯,對他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情,他也仍舊可以原諒的原因。

他,和他,是生命裏,血脈裏,都絲絲相關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