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裏?”上了車的零,有些懵然。

“來葉山。”

其實問完以後,零就沒太在意答案了。

因為,他在思考另一件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琴酒和伏特加,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去幹什麽好事……

零這時候才有點反思,自己居然沒拒絕就同意了跟著兩人在大晚上出門。

零的目光在後視鏡裏後琴酒的眼神對上,下一刻,零忽然反應過來,鏡子裏映照出的影像。

無論是金發男人刺人的目光,還是存在感極強的麵容,都清晰無比地出現在後視鏡中。

難道之前是錯覺。

不!零馬上反駁了自己。他很肯定,他沒有看錯。

或許是鏡子的緣故?

金發小孩坐在車後座,陷入思考。

不過過了多久,“砰——”沉悶的槍聲自前座傳來。

零從沉思中被驚醒。

他詢問的話語在發出前,看到了車輛前座裏,不知道是哪裏的影像。似乎是一個戴著針織帽的男人,中槍了。

零聽到前座傳來琴酒的冷“哼”聲。

畫麵因為光線的原因,顯得有些不清晰,但至少可以說明,並不是所謂的電影之類的畫麵。更甚至於,零聽到從琴酒嘴裏跳出的那句,類似於要求通訊器對麵的人,執行補槍的操作。

零感覺自己的情緒好像不大對。

他應該對畫麵中發生的或可稱為“謀殺”的事件,表達憤怒。畢竟,琴酒和伏特加看著就像是某種反派。

至於他現在外表是7歲的小孩子這回事,他完全拋在了腦後。

可是,好奇怪。

零摸上自己的胸口,那裏傳來一股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傷的情緒。

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為什麽呢?

還有憤慨,對著影像裏的人。自己應該是好人吧……零有些猶豫,可是之前,那個叫貝爾摩德的女人,叫自己波本,這名字聽起來,自己好像確實和車上的人是一夥的。

零陷入自我懷疑中。

他們在路邊停了一會,琴酒便要求伏特加開車回去。

零簡直不知道他們出門是來幹什麽的。

是專門來看那個針織帽男人的死嗎?

零趴在車窗上看向燃燒的車輛,之前那股詭異的心情已經消失了。

伏特加轉頭看琴酒:“老大,接下來,要讓基爾回組織嗎?”

琴酒冷笑了一聲:“他們費盡力氣布下這個局,當然要讓她上台表演。”

“老大?你的意思是?”

“那家夥,哪有那麽容易死掉。”琴酒說這話時,目光在後視鏡中打量後座的男孩,“銀色子彈,赤井秀一。”

看到零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琴酒皺了皺眉。

“基爾居然騙了我們?”伏特加顯得很生氣,“那還要讓她……”說到這兒,伏特加也反應了過來。

“沒錯。”看出伏特加已經明白,“那就讓她去探探朗姆的底吧。”

費勁心思假死,也要讓基爾重獲信任,回到組織,那就讓你如願以償,赤井秀一。

*

他們很快回到了住處。

然而住處與他們離開時不同,房屋中泄露出些許亮光。

伏特加被打發去停車。

琴酒頓了頓,帶著零回到屋子。

沙發上坐著拜訪的客人。

貝爾摩德端著茶杯擋住自己的表情,看到回來的琴酒和零,眼神閃了閃。

“正主來了,你們聊吧。”

落荒而逃的意味不要太明顯,實在與貝爾摩德平常的表現太過不同。

就連零也不由好奇起來。

到底是什麽人?

坐在沙發上的是兩個青年。

一頭白發因為遮住眼睛的布條而立起來,露出的嘴角,笑得一股囂張勁。長腿肆意擺放著,看起來比起琴酒還要略高一點。

而另一位青年,零有些眼熟。

之前在米花公園裏,攔下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偵探團的綠眼青年。

琴酒似乎和白發青年相識,或者說是,兩人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雖然沒有見過麵,但卻是知道彼此的存在。

至於另一個——

戴著帽子的眯眯眼青年,兩頰鼓起,正在生悶氣的樣子。

“咒術師,五條悟。”

“黑澤……唔,失策了,忘記問了。你應該不介意的吧?”

琴酒是冷笑,五條悟卻是囂張笑。

眯眯眼青年嫌棄:“結束沒必要的寒暄。”

五條悟回頭:“我會送亂步桑回去的,在門禁之前。”

“如果你是指那種專門為小孩子設立的東西。”亂步拒絕承認,“世界第一偵探並沒有。”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大了一圈:“那這樣的話,這邊完事後,一起去新開的那家點心店吧。”

“如果你請客的話,亂步大人就勉強答應。”亂步不高興地撇嘴,“不過你不要以為,這樣就會原諒奪點心之仇。”

“當然。”五條悟像是在哄小孩,“看在你選點心的品味上。”

然後,轉過頭,他就翻了一張臉。

“千年前的咒術師家族……”看起來像是在嘲諷,然而五條悟話鋒一轉,“脫離了咒術界的‘先驅’,黑澤家。”

“你的祖先真有先見之明。”

“謝謝誇獎”這樣的話,琴酒是說不出來的,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五條悟表演,直到五條悟低頭“看”向零的方向。

“唔,束縛。”五條悟摸摸下巴,“……還是詛咒?”

零微微抬頭。

琴酒狀似不經意向前跨了一小步,聲音冷淡:“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

零的視線被阻斷,眼前出現琴酒的黑色風衣。從五條悟和自稱偵探的青年傳來的打量的感覺,也消失了。

因而,男孩陷入略微的失神中。隻是麵上,他老實跟在琴酒的身後,似乎對眾人的談話聽不懂。

“看來傳說是真的。”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卻在零產生好奇的情況下,不再開口。

坐在他旁邊的亂步,若有所思。不過更多的,他的注意力並不明顯地落在零懷間的“助”上。

然而,“助”對於偽裝普通毛絨玩偶這件事,有著獨特的技巧。若是不利用契約感知的話,連零都不怎麽感覺到他的存在。

亂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注意力回到五條悟和琴酒的交談上。

然而,琴酒率先指出:“他並不是咒術師。”說的是亂步,言下之意昭然。

之前表現出兩人交情的五條悟這時反而不開口了。但事實上,卻是將話語權交給了亂步。

亂步完全沒有被小看的不忿:“名偵探亂步大人接受了委托,代表橫濱,來討論賠償問題的。”

五條悟舉手:“我作證!”

看著比自己上課舉手還要興奮的五條悟,一直感覺怪怪的零,終於確定,五條悟這個人,好像似乎比自己還像小孩子。

其實完全是橫濱方麵三方會談時,五條悟以咒術師的身份掌握了主動,選擇了世界第一的偵探亂步作為橫濱代表,他的合作者。

畢竟,世界第一這種稱號才配得上最強咒術師五條悟。

當然,其中也有世界第一偵探拒絕然後被咒術師“綁架”,因為不會坐電車回去而妥協的過程被省略了。

琴酒扯了扯嘴角:“那是朗姆他個人的行為。”

“哦~”五條悟表情輕佻,“神秘組織?黑衣組織還是烏鴉組織?你們似乎還沒有解散吧。”

五條悟的笑容完全沒收斂。

“刨除這個,黑澤家的事,難道不是應該由你來處理嗎?還是說,你已經完全被原本的下屬背叛了呢?”

琴酒的瞳孔不由縮了縮。

空氣中一股凝滯的氛圍撲麵而來。站在琴酒身後的零,眼睛花了花,好像看見他的發尖變成了銀白色。

零不由伸出了手,想要去碰觸琴酒的發尖。

在他的手到達目的地前,零再次感受到那位自稱“世界第一偵探”的目光。

零的手一歪,不小心碰到了琴酒的衣角。

琴酒似有所覺,瞳孔稍稍向眼角移動。

零快速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眼琴酒。然而,這時候的琴酒,視線已經再次回到五條悟的身上了。

而再去看琴酒那頭垂到腰際的長發,是全然燦爛的金色。

是眼花了嗎?

五條悟眼罩下的眼睛閃了閃,感應到了琴酒身上一閃而逝的詛咒氣息,心中了然。

控製得很好呢。也或許,是束縛的原因。

是因為旁邊那個孩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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