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法改造出的室內遊泳池,零暢快地在其中遊著。

金發間支楞著半透明耳鰭,使得他的臉有些圓潤。藏在水下的尾巴,也和人類幼崽般,還沒開始抽條,短短胖胖的。

他不大願意保持這個樣子。除了每隔一段時間,需要化為原型補充水分,其他時候,他都是人類的樣子。

他當然更不願意其他人看到這副樣子。

艾利歐和斯比倒不用擔心,露比·月卻是第一個要防的。那家夥,別看對外一副可愛、嬌俏的高中女生裝扮,其實並沒有性別。隻是因為女孩子長得可愛,才選擇了女生的外在形象。

為此,零托艾利歐準備了魔法鎖。

於是,在洗去一身咖喱味後,零控製著尾巴變回雙腿,毫無顧忌地直接從水中走了出來。

雖然人魚形象圓嘟嘟的,但人型狀態下,雖然還是7歲孩子的樣子,但四肢已經有了修長的輪廓,配著小麥色的肌膚,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穿上露比·月準備的奶牛睡衣——他抗爭過,可惜沒用,零走到角落裏的穿衣鏡前,看到鏡子裏,自己臉上貼著的OK繃,因為沾了水,而起了些許皺褶。

早些時候,少年偵探團被露比·月盛情邀約,在她的招呼下,大家一起準備了晚上的咖喱料理。

然而將露比放進廚房,簡直是最大的錯誤。越幫越亂簡直就是她的代名詞。

反而是幾個小孩子,比她要靠譜得多。零也因此,對柯南等人的印象好了許多。

零伸手撕掉OK繃,從臉上傳來些微痛感。隨後,繃帶下的皮膚露了出來。

那裏沒有傷口,卻有一個小小的,黑色的圖案。

展開的雙翼幾乎占了身體的四分之三,中間的頭部,頂著兩隻尖尖的耳朵。

圖案雖小,卻十分清晰。

零不由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個圖案。一股熱意,錯覺般出現在那塊皮膚之上。

*

貝爾摩德隨手取下寬大的墨鏡,在寬大舒適的沙發坐下,攏了攏一頭長發:“一杯……”頓了一下,改了主意,“冰水好了,伏特加。”

伏特加看了眼在旁邊自顧著動作的琴酒,隨即走向廚房。

“你居然會做這種事?”貝爾摩德撐著下巴,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琴酒拿著魚食的手指,“哦,拿槍的手。”

“你有什麽事?”

隨手將手中剩餘的魚食丟進水中,看著肥半的金魚將食物吃進嘴裏,琴酒轉身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

貝爾摩德歎氣:“好吧。”

伏特加從廚房裏出來,將一杯冰水放在她的麵前。

“楠田陸道,可是已經潛入了醫院。”她端起杯子,緩緩喝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接著說道,“怎麽,水無憐奈的事,你還不打算有所行動嗎?”

琴酒仍一如往地麵無表情:“組織裏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貝爾摩德的表情卻是稍稍變了些。

“那位先生,恐怕不太好了。”語氣中帶著股無奈,又有幾分自嘲的意味,“可惜了,他還沒等到最後的研究成果呢。”

“反正也沒什麽區別。”

“隻有你會這麽想。”

說完這句話,貝爾摩德又道:“所以呢,你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琴酒反問。

貝爾摩德捂嘴輕笑:“你別告訴我,你不會管朗姆那家夥。”

“自取滅亡。”

“就是你這種態度,才會讓他這些年來,胃口越來越大了。”

一直在邊上沉默不語的伏特加,在心裏讚同地點頭。雖然相信老大的能力,但還是覺得,朗姆有些太過了。

就在貝爾摩德以為,琴酒仍然要放任下去的時候,對方開了口。

“庫拉索前段時間出現在橫濱。”

貝爾摩德思考了一下:“手已經伸到那邊了嗎?不過,Mafia可不是好惹的。”

“當然,咒術師也不是好惹的。”

原本平靜的墨綠色眸子微微收縮:“雖然很久沒長進了,不過這些年,倒是出了個天才人物。”

“啊,是啊。希望不要有對上的那一天。”雖然這樣說著,貝爾摩德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擔心,“那麽,你提到庫拉索的理由?”

她不著痕跡地將話題轉了回來。

“朗姆的手,伸得有點長了。”

貝爾摩德終於反應過來,臉上露出誇張的恍然大悟:“為了波本那家夥嗎?不過,庫拉索可是朗姆引以為傲的作品。”

“那又怎麽樣?”琴酒看過來的眼睛中隱隱帶著一絲紅色,貝爾摩德在心中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不過我也隻能盡力。那麽,水無憐奈那邊呢?”

她歎了口氣:“那位先生可是說過,赤井秀一值得一顆‘銀色子彈’。”

琴酒不以為意:“那家夥,太多負累。”

貝爾摩德調笑般:“你又何嚐沒有?”

“他不是宮野明美。”琴酒回道,微微垂頭,目光落在擺在茶幾上的盒子上。

盒子平滑古樸,隻有在開關的地方,雕刻著一隻精致的蝙蝠,兩顆紅色的寶石鑲嵌在上麵,作為眼睛。寶石在燈光下泛著紅色的冷光。

“這倒是。”貝爾摩德注意到他的動作,“要是朗姆那家夥,知道自己一直想要的盒子裏,裝著的到底是什麽,可能會氣死。”

說完,貝爾摩德就感覺到投射在身上的冷意。

“好吧,好吧。連玩笑也不能開了嗎?”她故意說道,“再怎麽說,我們兩的交情,也應該更久遠些吧。”

“不是。”

“什麽?”對於琴酒甩出的兩個字,貝爾摩德一時沒反應過來。

注射著盒子上蝙蝠散發出的光芒,琴酒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比你早。”

“好吧。”貝爾摩德歎氣。雖然好奇,不過她也知道,以琴酒的性格,不會告訴自己更多的了。

雖然琴酒並不怎麽將赤井秀一放在眼裏,但兩人還是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貝爾摩德走後,天色也暗了下來。

琴酒卻是起身,拿起了掛在旁邊的帽子。

伏特加忙道:“老大?”

“不用跟著我。”

“是。”

很快,一抹銀色在夜空中劃過。

……

友枝町,木之本宅。

木之本桃矢似有所感地向隔壁看了一眼,然後繼續之前的動作,將窗戶關好。

餐桌上,難得的,爸爸木之本藤隆也在,一家人算得上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晚餐。

“哥哥,你不是也在波洛咖啡館打工嗎?”小櫻停下進食的動作,“那你知道安室哥哥怎麽樣了嗎?這段時間,他好像都不在家啊。”

木之本藤隆聞言抬起頭來,有些好奇:“是隔壁的鄰居嗎?”

他是大學的考古係教授,平常的工作很忙,對鄰居的事不太了解。不過他是個溫和的人,對自己的一對兒女十分關愛。

他從女兒的話中,聽出,鄰居似乎是一位十分受人歡迎的人。但好像,最近有事不在。

木之本桃矢猶豫了一下:“安室先生似乎是旅行去了。”他最終沒將從榎本梓那裏聽來的推測說出來。

小櫻沒聽出他語氣的別扭:“是這樣嗎?真希望安室先生快點回來,我還想跟他學製作甜點呢。”

木之本藤隆卻看出了桃矢似乎隱瞞了什麽,不過他相信兒子,因此隻是笑笑。

*

零甩了甩尾巴,“噗嗤”一聲破水而出。

出水的位置離海岸不遠。

他一回頭,看到海岸邊站著一個黑色的小小的影子,但是樣子怎麽也看不清。

他看到自己向著影子招了招手。

看到?

零一下反應過來,眼前的畫麵便慢慢消失,便成一片黑暗。

“啊切!”

鼻尖上的癢意讓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睜開眼,斯比果然坐在他的胸口,長長的尾巴還在他的臉前亂晃。害得他打了個大噴嚏的罪魁禍首,靈活地跳了下去。

“下次能不能別這樣叫我了。”

“誰叫你睡得太熟了。”露比·月從門後伸進腦袋,“你做夢了嗎?”

“怎麽了?”

零打了個哈欠,從床台摸出一張OK繃,熟練地貼到臉上,遮住了黑色的印跡。

露比·月摸著下巴:“我覺得你臉上那個,可能是個契約。”

“所以,和我做夢有什麽關係?”零看向她。

“魔法師的夢是預兆。”斯比從**跳下來,“這是在提醒你,要履行契約了。”

零從被窩裏掏出自己嗜睡的使魔:“我又不是魔法師。”

“巫師也差不多。”

“也許吧。”零不置可否,“那就讓他來找我吧,反正我什麽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