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大通鋪讓不少人亢奮了一晚上。

張繼昨晚上什麽時候睡著的,其實他到後麵也不記得了。不過第二天看到大部分人都萎靡不振的,他心裏就平衡了不少。

“我想去洗澡。”美好的一天從早上跟江大少爺交涉去洗澡開始。

“不準。”江楓果斷拒絕了,可沒一會又問他:“真的想去?”

“我看早上洗澡的人也不少,衝一把好歹精神精神,誒誒誒,打住你的眼神,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江楓其實沒擺什麽眼神,隻是單純的在看他,但他那顆想洗澡的心是真的,便為自己找了個借口:“沒有少爺命,但有少爺病,但是一天一夜沒洗澡,身上真的感覺不舒服,你不覺得嗎?”

“本少爺,不覺得。下午回去去我那洗。”江大少爺似乎是退了一步,可這一步他退沒退,跟他能不能去洗澡壓根就沒任何關係。

“那要不,我等早餐時間再去?我們一起去,就衝一把,過一遍水行不行?拜托,你是江楓哎,你怎麽能一夜不洗澡呢!”

江楓這回倒沒直接拒絕,而是不說話的盯著他,應該在考慮他說的話。

“再說,都是大老爺們,洗個澡有啥好別扭的,我這小身板,別人也不樂意看,看我,還不如看蔣澤凡洗澡呢。”他抬了抬頭,示意江楓去看另一條過道上拿著洗漱用品的蔣澤凡。

昨晚上的條件確實不適合外出洗澡,澡堂子和宿舍不在一起塊,出了後門還得走好幾百米。早上洗澡的人不在少數,其中就包括了“校花”蔣澤凡,以及跟在他身後烏泱泱的一群人。

“成不成,楓哥,晚點我們去洗,你要介意,你就站我前麵替我擋著,我立馬就完事的!”張繼雙手合十,小幅度的求著江楓答應讓他去洗澡。

就在他以為江楓又要再一次拒絕的時候,江大少爺終於矜持的點了點頭答應道:“成,那晚點我跟你一塊去。”

哎,就想洗個澡還真不容易,他在心裏感慨,但同時也開心,因為他終於可以洗澡了。

第二天上午的活動聽教導主任說本來是踢足球的。

在食堂對麵有塊大草坪,它本身設計應該是足球場,場上兩邊有足球框,可一塊場地,哪夠幾百個人踢足球的,所以後來臨時變成了放風箏。

風箏由春遊場地提供方提供,至於他們是怎麽連夜弄到這麽多風箏來賣的,也沒人關心。因為十幾二十塊的一個風箏,在這群少爺小姐眼裏,壓根就不算什麽。

楊萊萊來拖著他去買風箏的時候,他跟江楓剛洗完澡在食堂吃早飯。楊萊萊似乎已經淡定接受了他跟江楓的關係。

楊萊萊的性格是他非常喜歡的那種,不管作為同學還是朋友,她都不會太過關心他的私生活,反而會無條件得站在他那方。就好比她對江楓的態度,她可以在沒人的情況下跟他討論江楓是如何如何的帥,知道江楓跟他分手那段日子裏,她又可以護短到在他麵前不提江楓一個字,當她知道兩人又和好後,第一反應是生氣,光是能做到這些,張繼就覺得她已經是個很好的朋友了。

“快吃啊,吃完了我們挑風箏去,我們三個買一個就成。”

“為啥啊?”

“一個風箏,你放啊。”楊萊萊撐著下巴看著對麵還在悠哉喝粥的兩人,一會看看張繼,一會打量打量江楓。

“我?”為什麽三個人要由他放風箏?

“本小姐出錢買風箏,你跑腿,讓風箏飛起來。”

“那他呢?”張繼指了指身旁的江楓。

“他?你讓江楓扯著風箏跑?不合適吧?他就站在邊上看我們倆放啊。”楊萊萊已經把分工都安排好了。

“你放吧。”張繼連頭也沒抬,隻是用胳膊碰了碰一旁的江楓。放風箏也是體力活,光是讓風箏飛起來,對於他這個小短腿來說,就挺難的了。

“可以。”

這話聽到對麵的楊萊萊不禁挑眉,光明正大的在桌上對著張繼豎了個大拇指直誇道:“你可以。”馭夫有術。

在楊萊萊的催促下,三人終於去了臨時開的小賣部裏挑了個風箏,還是一隻花色特別豔麗的花蝴蝶風箏。風箏本身大小不大,但架不住它足夠花。特別放它的人還是江楓,所以三個人到草地上的時候回頭率還是蠻高的。

江楓沒放過風箏,所以這風箏飛的並不順利,但好歹,最後還是飛上去了。而這次的春遊活動,也在學校安排在江海園裏吃了最後一頓午餐而結束。坐大巴包車回去的時候,他還是跟楊萊萊坐的一塊,當然,是在江楓的準許下。

在車上,楊萊萊一邊說他被江楓管的嚴,一邊又說:“沒想到江楓這麽聽你話。”

……

春遊本身就是在星期六星期日的時候進行的,所以等大巴車回學校後,大部分人從車上下來後基本都是直奔自家車回家。江楓跟張繼也不例外,不過這次,張繼不用再坐副駕駛了,他在江楓的注視下,老實的爬進了後座。這個後座,老實說,還真是讓他又愛又恨的。

“你的表情,好像有點緊張?”江楓一上車就注意到了張繼的不自在。

張繼將自己窩進座椅後才悶悶的開口:“上次,你就是在這裏揍的我,然後你就出國了。”

“我揍你,你生氣了?”江楓垂著眼,看著對方搭在扶手座椅上的手。

自從張繼覺得江楓是個手控後,就對他的目光特別敏感,就好比現在,他一下子就能察覺到江楓落在他手上的視線。手指下意識的輕顫了下:“不敢,本來就是我找揍,我隻是氣你突然出國而已。”

“還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他又補了句。

“出國,不接你電話,不回你信息,隻是想讓你一個人冷靜冷靜,等你冷靜過後,我自然就會回來的。”

“你故意的?”

“我那時候很生氣,張繼。”江楓突然抬眼,認真的盯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