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哈哈哈。”
桓梟笑得格外輕鬆：
“你們所圖甚大，見識桓某之能，若殺了桓某，再挑選不如桓某的，你們不甘心亦不放心。”
“當然，你們也可以拿桓某家人相要挾，逼著桓某做事，桓某自然也會從命。”
“不過日後桓某如何行事，會不會從中搗亂壞你們的事，二位不怕嗎？”
“額...”
笑笑生語塞，如鯁在喉。
被桓梟說中了，他也隻能嚇唬對方，真的不想再把局勢弄僵下去。
郭子孝心態大亂，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桓梟若是猜不中他們的目的，受製的是桓梟。
若是猜中了，受製的就是他們！
郭子孝沒了辦法。
笑笑生不忍見好友謀劃落空，柔聲道：
“桓兄弟，何須弄得這般緊張？買賣不成仁義在。日後你想通了，我們繼續合作便是。”
“你看，你害死了勝棋樓的小廝，我們不也沒找你的麻煩嗎？”
“現在明白是合作，不是利用了？”桓梟冷笑。
笑笑生一時麵色難看。
“至於這個小廝。”
桓梟不屑一顧：“是你們拿五石散試探桓某在先，桓某禮尚往來罷了。不同的就是小爺沒上當，而你家小廝貪心不足。真論起來，小廝是你們害死的。”
“退一萬步講，這小廝可是知道你們計劃的人，若桓某真和二位合作，以郭先生的性子，他日也未必會留他吧？”
笑笑生無奈看向郭子孝，他清楚郭子孝的確會這麽幹，這個小廝從參與這件事開始，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唉，郭兄，不如今日就這樣算了吧，此事改天再議。”笑笑生低聲對郭子孝說道。
郭子孝閉眼不語，麵色呈現詭異的紅色。
今天他受了太多刺激，本來就虛弱不堪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了。
笑笑生知道這是郭子孝五髒劇痛的征兆，慌亂下不再管桓梟，動手衝調特製五石散，準備給郭子孝服下。
桓梟原以為郭先生是什麽謀定天下，滿腹詭計的梟雄，故意一直嚴陣以待。
沒成想是個命懸一線，時日無多的病秧子，為的無非還是陣營利益的那些破事。
隻覺得自己經曆一場鬧劇，回家躺著都比現在有意思多了。
“你們忙吧，桓某告辭了。”
桓梟隨意拱了拱手，就要離開。
“站住！”
突然間。
方才暈倒的兩名金甲將士蘇醒，手持斧鉞，凶神惡煞攔住了門口，長刃正對桓梟。
桓梟稍一愣，但並未放在心上。
“讓開吧，你們的主子都沒攔我，你們就別逞強了。”桓梟笑道。
“郭先生放你走，不代表我們放你走！”持長斧金甲將士喝道，“你既已聽聞郭先生大計，就不能輕易放你離開！”
“大計？嗬。”
桓梟冷笑，隨即目光一凜：
“六朝何事，隻成門戶私計！”
“互相算計來算進去的，都是為了各方利益。你們想鬥的話盡管去找別人相助，小爺不參與，也向你們保證不會說出去。”
“郭先生絕不是為了自身，乃是為了天下萬民考慮！”
持鉞將士義正言辭道：“世家猖獗，百姓苦不堪言。九品之製不除，大離永無寧日！小捕快，你亦是天下百姓之一，真要寧可忍受世家，也不願幫郭先生？”
“幫？”
桓梟難掩譏諷之色：
“你們找人幫忙，就是步步設計，把人當棋子嗎？那些世家都知道好酒好肉招待門客。他們勢力不如世家，還如此行事，活該你們無人可用！”
郭子孝麵色更加難看，萬分後悔自己對桓梟的態度。
但，他之所以今日對桓梟如此設計，正是因為曾經盛情款待過別人，以求相助。
結果，那人竟轉頭投奔世家。
若不是他們發現及時，攔路截殺，險些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那一日，郭子孝怕了。
再不敢隻以禮待人，堅信智取和權勢壓迫才是王道。
而桓梟就是在那之後，郭子孝第一個如此對待的人。
可惜，冥冥中他們就是被玩弄一般，桓梟不僅識破了一切，還無論如何都不肯相幫...
“至於為了天下萬民...桓某替百姓謝謝你們，告辭。”
桓梟上前欲撥開斧鉞，兩位將士陡然將斧鉞壓在桓梟脖上。
“郭先生，您可千萬不能放他走，此事還關係到柱國府和聖上，他若說走了嘴，後果不堪設想啊！”持斧將士激動道。
郭子孝服下五石散，已經緩過神來，聞言麵色陡然一變，望著桓梟的眼中充斥的殺意、
桓梟察覺了郭子孝的變化，不由緊張，也才知道這事居然和皇上有關，楚荊川也參與其中。
但心中更是升起一股無名火，無奈看向持斧將士。
“幹什麽？你要是不說，我能知道這事和楚荊川，還有皇帝有關嗎？！”
桓梟一陣無語：“這些事都是你們說漏嘴的，反倒要殺小爺？”
“唉。”
郭子孝長歎一聲：“昔日以禮待人，謀事不成。今日以力壓人，仍舊不成。想來是冥冥之中，我等就不該做如此之念！”
“罷了，今日就殺了他吧，改日把給桓家的許諾一一兌現，算作賠償。”
“今日之後，郭某安度殘生，再不做如此之謀了。”
郭子孝殺意已定，笑笑生滿眼憐憫看著桓梟。
桓梟不想坐以待斃，默默拔出捕快刀。
“桓捕快！上路吧！”持斧將士大斧朝著桓梟腦袋揮舞。
當——
雙方兵刃交錯，隻一回合，桓梟原本就帶豁的捕快刀應聲而斷。
桓梟雙臂發麻，眼睜睜看著長斧揮向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