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喜歡最渴望的女子就在懷裏,心底強烈的欲望幾乎讓他快要崩潰,可是,他看她閉著眼睛的神態稍微平靜了一點兒,她的嘴角也沒有流出血來。他放心了一點兒,心裏那種溫柔的溫存的情意更加充盈,生生將滿腔的欲望變成了滿滿的愛戀,他輕輕親吻她的嘴唇,在她耳邊低聲道:“熙之,以後我們還有很多美好的夜晚,今晚你就放心睡吧,我不會傷害你的。總有一天,唉,總有一天,我相信你會喜歡我的,一定會心甘情願接受我的……”
窗外,雨雪紛飛,屋子裏卻溫暖如春,他輕輕地抱著自己的新娘,如同抱著另外一個嶄新的自己!這一瞬間,心底再也沒有身在異國掙紮的苦楚,沒有躲避政敵暗箭的恐懼,沒有淪陷在馮太後、胡皇後床闈的惡心和恥辱,沒有煩勞,沒有憂慮,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自己夫妻二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天荒地老,幸福綿綿……
他親吻她的眉眼,將她的溫暖的手握在手心裏,十指交扣,笑意從心口擴散到臉上:“熙之,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熙之,我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好,隻對你一個人好!”
然後,他抱著她,像她那樣閉上眼睛,很快就酣然入睡了……
太子府的囚室。
這是一間單獨的囚室,裏麵很安靜,也生了火盆,衣服被褥都很充足,食物、清水都很豐盛。
朱弦坐在火盆邊,根本無心吃這頓豐盛的“囚飯”。藍熙之的絕望的臉、那觸目驚心的紅蓋頭,都如刀子狠狠地捅在心上。那絕非因為她是先帝的“遺孀”,那是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受苦的絕望心疼與恐懼。
他從小習武讀兵書,性格鎮定,對麵敵我局勢常常有很精到充分的估量權衡,很少有什麽衝動的時候,因為,一衝動,犧牲的很可能就是千軍萬馬,領土淪喪。可是,自己卻兩次明知是有去無回,也不能克製地闖入石良玉守備森嚴的府邸。
隻是,這次就不如上次了,石良玉早已拋棄了“朋友”的麵紗,赤裸裸地強迫藍熙之和他拜堂成親。如果藍熙之像上次那樣還是行動自由的,他還不會如此憂心,可是,這次,她明顯是被人下了藥或者點了穴,連獨立行走都不能,她怎肯嫁給石良玉?藍熙之性子剛烈,這樣威逼,不是要她的命麽?
他心裏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憤怒,站起身,用力地拍打著鐵窗,悔恨自己沒有幹脆帶了千軍萬馬殺到石良玉的府邸救人。
府裏的人都喝喜酒去了,隻有門口兩個看守老遠地喝著酒吃著肉,也不理睬他的咆哮,任他在鐵牢裏將手掌都拍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