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高燒,馬上就要拜堂了。

司徒子都擠在旁邊,看到藍熙之的行動如此不便,心裏十分疑惑,但見石良玉一副喜氣洋洋的新郎官的樣子,又不好上去過問,隻得退到一邊。

石良玉笑逐顏開地看著對麵紅蓋頭的女子,堂上的禮儀大聲道:“一拜天地……”

他低下頭,正要行禮,忽然聽得一陣風聲,一個人從圍觀的人群裏衝了出來,直奔蒙著蓋頭的藍熙之,一劍將她的蓋頭挑去,沉聲道:“藍熙之快走……”

他伸出的手尚未拉住藍熙之,石良玉已經飛快地伸出手將她拉在自己懷裏後退幾步,頃刻間,數名衛士已經迎上了朱弦的利劍。

石良玉大聲道:“快拿下……”

早已等候多時的一眾精兵立刻一擁而上,石良玉穩穩地抱住藍熙之搖搖欲墜的身子,不慌不忙地笑道:“朱弦,我等你多時了,你果然來了……”

朱弦一招逼退了幾人,高聲道:“石良玉,我知道你在等我!你快放了藍熙之,我今天束手就擒!”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我受先帝所托,一日不死一日就得負責她的安全。”

“哈哈,朱弦,你瞎眼了?熙之是我的妻子,在我府邸安全得很,要你多管閑事……”

“你少厚顏無恥了!朱家虧欠你們石家,我妹妹已經賠償了你們一命,今天,我也賠償你一命。石良玉,我既然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隻要你放了藍熙之,我立刻束手就擒,要殺要剮任你處置!”

“朱弦,你妹妹死了,石家和朱家的恩怨就算兩清。你要知道,今天我抓你,並非和你家有仇,而是你上門挑釁!你放心,抓了你後,今夜還可以賞你一杯喜酒……”

事情來得太突然,司徒子都愣在那裏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他雖然也恨朱家,但是少時曾經和朱弦有相當的交情,加上朱瑤瑤的慘死,他對朱弦好像也沒有多大痛恨了,如今,見他身陷險境,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辦。

周圍的精兵層層圍攏,外圍是訓練有素的上千名弓箭手。藍熙之看到魏國和大燕的使者站在貴賓區裏,一臉的喜形於色,顯然是急切要拿了朱弦去換慕容俊。

擔心這麽久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她正是因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斷然決定離開,可是,還是沒能走成,似乎是一張網下的獸,鑽了進來,就再也出不去了。她更清楚,朱弦是肯定會來救自己的,他就算明知是徒勞無功,明知是來送死,明知此舉毫無意義……即便有一萬個不來的理由,他依舊會來。如果不來,他就決不是朱弦了。

就如她和他都知道的,眼前的陷阱,獵人毫不費力,甚至不需要任何布置,就能看著獵物跳下去。

她在石良玉懷裏拚命掙紮,卻一動也不能動。她看著朱弦,大聲道:“你快走,朱弦,不要管我……”

她拚命的呐喊,卻完全如蚊子嗡嗡聲,朱弦根本聽不見,隻看到她的目光又慌亂又悲哀。這樣慌亂而悲傷的目光,比身上的傷口還疼痛。朱弦心裏更是憤怒擔憂,又衝上前一步:“石良玉,你無恥威逼先帝遺孀,先帝在天之靈也不會饒恕你……”

“在天之靈?在哪裏?”石良玉冷笑一聲,“什麽叫先帝遺孀?朱弦,南朝幾個臣民知道她是先帝的什麽人?先帝生前給了她什麽名份?妃子還是皇後?”

朱弦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

“朱弦,今後你再也休提什麽遺孀,她和你南朝先帝毫無關係,從今以後,就是我趙國太子府的太子妃,是我石某人今天明媒正娶拜過堂的妻子!今後,你再也不許見她不許騷擾她!”

“石良玉,你真是無恥之尤……”

“拿下朱弦,加升三級,注意,要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