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裏卻覺得一絲絲的慚愧,如果是以前,他想他會把馬匹留給長恭吧。隻是現在不想。
月兒醒來時,孝瑜便陪在她的身邊,月兒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大哥?”月兒迷糊糊地叫著,“長恭呢?”隻記得自己在長恭懷裏睡著了。
“一會讓他來找你。”孝瑜臉色有些暗淡,不過還是微微笑著。那特有的笑總覺得讓人很溫暖。
“他是不是出事了?”月兒說著就要起來,隻是手臂上隱隱的痛,讓她失去支撐力,又倒了下來。
“你中毒這麽深,你不會不知道吧?”孝瑜的臉色並不是好看。
月兒隻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看著心疼,“大哥,我是不是快死了?”那樣的話月兒真覺得委屈,還沒有好好感受生活,甚至連誰給自己下的毒都不知道就死了,月兒想到死不瞑目這個詞。
“瞎想什麽呢?我是不會讓你死的。”孝瑜說著便把被子替月兒拉了拉。
月兒不自覺的有些蜷著身子,才發現自己的外衣已經沒有了,隻是不知道大哥說的什麽意思,疑惑的看著孝瑜。
“你要是死了,我怎麽向長恭交待!”孝瑜故意生氣地說道,臉上卻是露著笑容。
月兒這才舒了口氣,臉上不由泛起紅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又起身說道:“我還是回去吧,我想見長恭,不知道他人在哪呢!”
“你先管好自己吧!”孝瑜說話的語氣不由加重自己,硬是把月兒按在床上,月兒覺得很是無語,總覺得大哥這樣對自己不太妥,也不敢反抗,躺在床上不敢動片刻,隻希望大哥早點出去,或者來個人把他叫出去。
“大哥,我是長恭的妻子呢。”月兒看著他低聲說道。
孝瑜也沒有答話,不知道聽沒聽到。
門外傳來敲門聲,月兒像是獲救一樣,朝著窗外望去,孝瑜看了她一眼,她又乖乖地,隻是感覺渾身不自在,她想她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也可能她真的是想多了。
“藥好了!”送藥的是盧妃,自從上次罵過盧妃後,月兒還是第一次見她。
低著頭,一身華麗的紅裝,發髻高綰,碧色翠玉簪子發著晶瑩的光,雙耳金色的鈿子,耀眼尊貴。月兒真心覺得就是賢妻良母,而且這般地刻意打扮一番,孝瑜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盧妃嘴角浮出一絲淡淡地不易察覺的微笑,低著頭,滿臉嬌羞。
孝瑜端起藥湯,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出去吧!”
盧妃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卻再也沒有說話,輕輕點頭,眼裏閃過一絲落寞與憂傷,卻不忘朝著月兒看了一眼。
“讓大嫂陪著我就可以了,大哥你可以出去了!”月兒看著盧妃離開趕緊說道。
兩人望了望盧妃似乎在等待孝瑜的意見。
孝瑜把藥放在桌子上離開了,月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到孝瑜離開,月兒連忙起來,卻發現自己這樣不合時宜,也不管盧妃詫異的目光,就對著盧妃說道:“大嫂,把你的衣服借我吧。”
“你的衣服讓我換下來了,我去給你拿吧!”盧妃似乎不太情願地說道。
“是,那得罪了!”說完就把大嫂打倒,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扒下盧妃的衣裳,簪子還有金鈿子穿戴在自己身上。
大大方方地走著,月兒覺得自己運氣還好,竟沒有碰到其他什麽人,離開王府便衝衝地趕了回來。
回到王府時,高管家就著急地說道:“王妃,你回來了,王爺呢?沒跟你一起嗎?”
“出什麽事了嗎?”月兒疑惑地問道。
“王爺不是跟你一起嗎?昨天河南王王妃的人說,你們不回來了,直接在那了。”
“就是說王爺沒有回來嗎?”月兒的心立即波瀾起伏,他不在家,也不在大哥那。“我出去一下,在家等著!”
月兒幾乎是衝著跑了出去,不間斷地向著皇宮跑去,皇宮的守衛都帶著疑惑地目光看著她,這樣急匆匆地去見皇上,跪在殿外。
“皇上不在,你還是回去吧。”
月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以為是下人的敷衍之詞,央求道:“求皇上見我,我有急事要說。”
“皇上也有急事在外麵,你的事情能有皇上急嗎?”那人並不領情。似乎有些發怒。
月兒倔強地想著去見皇上,一直跪著不肯起來,皇家禦用園林除了他的允許,其他人才會讓進去吧,見不到皇上,怎樣才能派人去找呢。
她想到了孝瑜,可是剛從那裏逃出來,又想起了和士開,隻有這些人可以見到皇上吧。這樣想著便急匆匆地跑去找和士開,結果依舊一樣,沒果,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和士開跟著皇上,有什麽事情這麽重要。
月兒就有點想不通了,賄賂了一些士兵卻問不出任何話題。
這個時候月兒才感到失望,仿佛向要失去什麽一樣,果然靠什麽都不如自己,於是月兒決定自己去走。
隻是這身衣服太眨眼,月兒又衝衝趕回去,換了身男裝,帶著自己的緞子、一把小匕首,和一些防身的東西藏好。又衝衝離去,隻是跟高管家囑咐了去去就回。
憑著記憶,逃避開那些士兵,又返回那個地方,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不停地往前走,周圍靜的嚇人,風聲、鳥聲似乎聽著都有些滲人,葉子不停地打落在月兒的衣裳上,月兒都會警惕地看著,雖說是狩獵區,月兒卻隻是看到一些鳥兒飛過,野兔穿過,月兒甚至在想著那些猛獸都是編纂出來的。
畢竟昨天也沒有看見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除了那些暗箭,想到這,月兒又摸了自己的胳膊,總是隱隱地痛,讓她感到很是不安,她想著這次出去一定悄悄地找醫生去看看。
記憶再好也不可能把昨天的路線記得一模一樣,這樣的森林,一樣的樹木,一樣的石頭,大同小異,不知不覺走偏一點,變會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待孝瑜回到房間去,看著桌子上的藥,不免搖搖頭,盧妃也不見人。
“沒吃藥嗎?”孝瑜端著藥走了過去,掀開被子,卻發現盧妃嬌羞的軀體,躲在被窩。沒有衣服,而且當自己醒來時已經在被子裏了。而且孝瑜的庭院從來不叫設侍從,就是想叫人,恐怕也不會聽到。
“她人呢?”孝瑜突然大聲說道,竟沒有問她為何這般。
“她搶了我的衣服離開了。”盧妃似乎很害怕,低聲說道。
孝瑜二話沒說立即起身,很是著急和擔心的樣子。
盧妃卻從後麵抱住他,“為什麽你從來都不願多看我一眼。”眼淚浸濕了孝瑜的衣裳,孝瑜也沒有說話,不是不願多看,隻是,他不願接受,也不想去多想,自己對自己的妻子有多少怨恨和愧疚。
“我去叫人給你拿衣服!”孝瑜掰開她的手。
“然後你就去找她嗎?”盧妃卻是堅持不放手。
“根本不管她的事。”孝瑜轉身看著眼前的人,他是一個習慣自由的人,不願被束縛,可是偏偏卻不得已遵從家命,他終究是欠她的,便索性不去管她,任由她怎樣。
孝瑜忽然衝著她笑著,那慣有的笑從來沒有給她,至少沒有真心地給過她,盧妃是這樣覺得,但是今天她竟覺得這般好看,愣愣地看著他。“我說過,我不喜歡被人纏著。”孝瑜說完掰開她的手快速地離開了。
留下盧妃錯愕地愣在那裏,梨花帶雨,忽然就笑了,她連自己差在哪都不知道,怎麽跟她比。
一匹快馬快速地奔馳,蘭陵王府,高管家似乎等的很是焦急,看到河南王駕到,連忙迎上去。
“王爺和王妃還沒回來嗎?”
“王爺,我可得向你找人啊。他們不是在你那嗎?”高管家一片茫然地問道。
“王妃呢?”孝瑜又問道,卻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不知道呢,沒去王爺那裏嗎?都一天了,王妃說去去就回。”高管家看著高孝瑜焦急地神色,更加茫然。
每等高管家再問,孝瑜已騎馬離開,皇上也已經一天不見人影了,還有和士開。高長恭一直找不到,月兒呢,是去找他了嗎?
高孝瑜一直不相信,就那麽大的林子,皇上的禁衛軍會一夜一天的找不到,而且長恭認識路,怎麽可能就那麽短的路程沒有出來。
來不及思考,自己已經派人打聽了,竟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孝瑜不覺有些懊惱,如果昨天把馬讓給長恭,事情也許不會這般糟糕吧。
這樣想著不由加快了速度,輕易躲開士兵的巡守,走進對於他很是熟悉的獵場,心裏竟有些著急。
自己何時這般緊張了,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想起以前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是淡淡地一笑而過,似乎對於他,沒有什麽可以煩惱到他,他隻喜歡自由,喜歡他想做的事,除了當初的九叔,而現在他卻成為皇上,隻是感覺卻在一點點地發生變化,君臣隻間,永遠隔著那一層不被捅破的玻璃紙吧,隻是誰都不敢打破,誰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