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愛戀,那些不敢宣之於口的秘密,終於在昨夜得到了回應。

雖然方式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但她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和高興。

仿佛有了這塊帕子,她便擁有了對抗一切的力量。

她強撐著坐起身,盡管身體還在抗議,但精神卻異常地好。

她得趕緊起來,看看外麵情況如何。

林寒想必是忙軍務去了吧。……

與此同時,廣梁城,潘鳳的書房裏,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聲。

“什麽?!人呢?!林寒那個狗娘養的呢?!”

潘鳳一把將麵前的茶碗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誰讓你們看牢他的?!誰他媽的敢放他走?!”

幾個跪在地上的獄卒和看守嚇得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抬。

“大人饒命啊!小的們……小的們真的不知道啊!昨晚還好好的,今早去送飯就……就空了!牢門好像是從外麵開的!”

“外麵開的?!蠢貨!都是一群蠢貨!”

潘鳳氣得直喘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一定是有人接應!該死的!老子應該派重兵把守,竟然放鬆了警惕!”

他簡直要氣瘋了。

一個在他看來如同螻蟻的小獵戶,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甚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脫!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調集人馬!給老子調集人馬!”

潘鳳聲嘶力竭地吼道,“全城所有能戰之兵!給老子集結起來!立刻!馬上!目標武安城!老子要親自領兵,把那個小破城夷為平地!把林寒那個雜種給老子活捉回來!他媽的!老子要當著所有人的麵,一點一點地把他剁碎了喂狗!”

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五萬?

七萬?

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用絕對的力量碾壓過去,洗刷自己的恥辱。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潘鳳的下場!

很快,廣梁城內戰鼓擂響,號角齊鳴。

無數士兵匆忙集結,刀槍如林,旌旗招展。

潘鳳穿著甲胄,騎上他的高頭大馬,眼神中帶著嗜血的瘋狂。

他一聲令下,五萬大軍如同潮水般湧出城門,朝著武安城的方向奔襲而去。

行軍速度極快,僅僅半天時間,浩浩****的大軍就抵達了武安城外。

望著眼前那座看起來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破舊的城牆,潘鳳不屑地哼了一聲。

就憑這破城,也想擋住他五萬大軍?

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沒有立刻下令攻城,而是策馬上前,在城牆下高聲喊話。

“城裏的林寒聽著!還有城裏的百姓!老子是廣梁城潘鳳!識相的,就把林寒那個混賬東西給老子交出來!老子可以饒你們城裏所有人一命!否則……城破之時,玉石俱焚!一個活口都不留!”

他的聲音帶著威脅和滿滿的輕蔑。

在他看來,威懾一下,這些人肯定會屁滾尿流地把林寒推出來。

然而,城牆上卻傳來了一陣哄笑聲。

接著,一個年輕而堅定的聲音洪亮地回擊了過來。

“狗娘養的潘鳳!少在那裏犬吠!想讓我們交出林將軍?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去吧!林將軍是我們武安城的頂梁柱,是我們誓死追隨的統帥!要命一條,要人……你他娘的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武文靖站在城牆上,眼神銳利,語氣鏗鏘有力。

旁邊傳來宋平粗獷的笑聲:“哈哈哈哈!潘鳳!你個龜孫子!爺爺們就在城上等著你!有本事就上來啊!沒卵子的東西!”

聽到如此粗俗而硬氣的回懟,潘鳳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媽的!

這些泥腿子竟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還敢罵他沒卵子?!

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放肆!反了!反了天了!”

潘鳳氣得渾身發抖,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刀,怒吼道:“全軍聽令!攻城!給老子把這座城夷為平地!城裏所有的人,男人殺光,女人充作軍妓!小孩兒……統統扔進護城河喂魚!一個不留!”

隨著他嗜血的命令,潘鳳身後的五萬大軍頓時發出一陣震天的怒吼,殺氣衝天。

攻城器械被迅速推上前,巨大的衝城錘開始蓄力,箭矢如雨般準備落下。

城牆上,林家軍的將士們雖然人數遠遠不如對方,但眼神中卻燃燒著熊熊的戰意。

他們知道,這一仗,是為守護家園,為守護他們敬愛的林寒,更為了,活下去!

大戰,一觸即發!

潘鳳一聲令下,五萬大軍如同被解開韁繩的野獸,轟隆隆地朝著武安城牆撲去。

巨大的衝城錘被推得飛快,投石車發出吱呀呀的令人牙酸的聲音,將磨盤大的石頭投向城牆。

箭雨遮天蔽日,像是蝗蟲過境,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將城牆上的守軍逼得抬不起頭。

城牆上,林家軍的將士們卻如同礁石一般頑強。

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每個人都緊咬牙關,眼神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

武文靖和宋平站在前線,嘶啞著嗓子指揮:“扔石頭!快扔石頭!滾木放下去!”

事先準備好的巨石、滾木不要錢似的朝著下方砸去。

石塊帶著呼嘯的風聲,將衝到城牆下的敵軍砸得血肉模糊。

滾木像是收割生命的機器,將試圖架設雲梯的敵兵壓得骨斷筋折。

一時間,城牆下方傳來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進攻的勢頭竟真的被他們給硬生生地頂住了。

潘鳳在後方看得睚眥欲裂。

他本以為這區區武安城,在他五萬大軍麵前,不過是一捅就破的紙糊城牆。

沒想到這些泥腿子守得竟然如此頑強!

看著自己手下士兵不斷地倒在城牆下,他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狠狠地扇了好幾個耳光,火辣辣地疼。

“媽的!廢物!一群廢物!”

潘鳳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城牆方向破口大罵。

他怒吼道:“傳老子的命令!所有部隊,分成四路!東南西北!全部給老子壓上去!不要停!輪番攻城!今天之內,老子要踏平武安城!”

他心裏清楚,廣梁城西北方不遠處就是西京城,那裏盤踞著一股不小的叛軍勢力。

如果讓西京城的叛軍得知他大軍壓境武安城的消息,很可能會趁虛而入,攻打廣梁城。

廣梁城是他的老巢,是他的根基,絕對不能有失。

所以,他必須在西京城反應過來之前,以雷霆之勢拿下武安城,然後迅速回防。

隨著潘鳳的命令下達,原本集中在北門的朝廷軍隊立刻分流,朝著東、南、西三麵城牆撲去。

這下,武安城的壓力陡然劇增。

原本就人手不足的守軍,不得不分散兵力去防守另外三個方向。

城牆上的人影變得更加稀疏,箭矢和器械的運用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喊殺聲、慘叫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匯聚成一曲絕望的挽歌。

“快!快補上!”

“這裏!這裏頂不住了!”

武文靖和宋平拚命地調動人手,但麵對潮水般湧來的敵軍,一切努力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守軍不斷有人中箭倒下,有人被飛來的石塊砸中,有人在肉搏中被逼下城牆。

鮮血染紅了城牆的磚石,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眼看著,東門的城牆就要被攻破了,敵軍的雲梯已經架到了城頭上,幾個朝廷士兵正揮舞著刀槍試圖往上爬。

就在這危急萬分的時刻,城內突然傳來一陣**。

一群人影正朝著城牆方向跑來,他們手裏拿著鋤頭、菜刀、木棍,甚至有人隻拿著燒火棍。

他們是武安城內的百姓,是之前林寒開倉放糧救濟過的那些人。

“林將軍!我們來幫忙了!”

“我們跟著林大人!死也不怕!”

“狗娘養的朝廷兵!想進城?先從老子的屍體上過去!”

他們喊著口號,眼神堅定地跑上了城牆。

雖然其中大多數人沒有經曆過廝殺,但他們的出現,卻如同給瀕死的守軍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林寒站在城牆上,看著這些衣衫襤褸卻義無反膺的百姓,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他鼻子有些發酸,喉嚨哽咽。

他知道,這些人是為了他,為了他們心中的“林大人”,才冒著生命危險衝上來的。

百姓的加入,暫時彌補了兵力的不足,被逼到絕境的守軍和百姓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竟再次將敵軍的攻勢給壓了下去。

但林寒心裏清楚,這隻是飲鴆止渴。

敵軍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五萬對幾千,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對方可以輪番進攻,而他們隻能硬生生地扛著。

守軍和百姓終究體力會耗盡,傷亡會持續增加。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林寒看著城牆下一望無際的敵軍,心裏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想到了溫泉村的那些人,想到了沈清漪和沈冬兒,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和二姐,還有胖胖和圓圓。

如果自己死了,他們會怎麽樣?

絕望像是藤蔓一樣,一點一點地纏繞上了他的心頭。

然而,就在林寒幾乎要被這種絕望吞噬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掃向遠方的地平線。

那是西北的方向,通往西京城的路。

隻見在那遙遠的地平線盡頭,塵土飛揚,一個黑點迅速變大,接著是兩個、三個、成百上千……

那是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行動極快,如同離弦之箭,並沒有朝著武安城而來,而是繞了一個弧形,竟然直接朝著潘鳳大軍的後方,也就是北門攻城部隊的側翼衝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