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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是軍中之物,兒臣不知,但是兒臣所知,庫部管理鬆散,市麵上很多軍械皆從庫部留出,今晨刺客所用凶器均有兵部的印記,陳副使他難脫其罪。”李從嘉聲音低沉,但是讓朝堂上的聽者不由得的一顫。

“殿下可不要亂說話!”李璟還未開口,陳覺就站出來為自己辯護道,他可不是隨意任人宰割之人,此時正雙眼如銅鈴,張著紅色的血盆大口,似乎是想將李從嘉吃掉。

“陳副使,難道就不懂一點禮儀嗎?這大殿之上,聖上還未允許,你竟敢如此大膽,蔑視皇威?”

這唐國朝堂自立國以來便是輕鬆和諧的一個地方,除去平日裏那些爭鬥之外,所有人上朝,皆是很自由,眾人也都習慣了,就連李璟也都是習慣了,隻是被李從嘉這麽一說,李璟才微微蹙眉看了陳覺一眼,但也隻是一掃而過。

陳覺先是一愣,隨即就向龍椅上的李璟看了過去,見他隻是微微皺眉,就接著說:“安定郡公殿下說話可要有證據,這軍刀可不是隻有兵部才有的,每個軍鎮皆有,殿下怎麽不去說是其他地方流出?”

“陳副使,難道不知?無論是誰,不管什麽身份,隻要有銀子便能在庫部買到軍用器械嗎?難道刺客還會舍近求遠的跑去其他軍鎮買刀來刺殺不成?”李從嘉眯著眼略帶著冷意,他的咄咄不讓到是讓殷崇義、王崇質與陳喬等人有些另眼相看了。

這唐國天下由李璟所掌,但與李從嘉、李弘冀和李景遂一樣,宋黨也在謀天下,隻不過李弘冀和李景遂在明處,而李從嘉隻是初露鋒芒,相對來說宋黨則是在暗處。

宋黨之人表麵上聚集在一起討論朝政、鑽研詩畫,在朝堂上與孫黨和保皇黨為了自己的利益進行抗爭,但是他們的目的卻不是隻為了爭奪朝堂上的那一點點微小的利益,這朝上的所有人都被他們的所為蒙在鼓裏,也隻有李從嘉這個過來人才明白,他也知道馮延巳、陳覺、馮延魯、魏岑等等這些阿諛逢迎小人,不隻是為了聖上麵前獻媚,獲得利益,而是在迷惑聖上,暗中籌備著大事。

宋黨在前些年還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在宋齊丘被貶洪州,今年年後回京之後,他見聖上對朝政的關心一日不如一日,這才逐漸的萌生了這樣的念頭。

隻不過在今日之事前,他們想過借著扶持李從嘉上位,可是待李從嘉從江州回返,接連發生的刺殺案和朝堂之事讓宋齊丘看到,李從嘉絕不會甘為傀儡,這個人不是表麵上那麽好控製的,與其控製他還不如將那才幾歲的李從謙的扶持起來,但是這也需要皇帝早死,皇太弟和大皇子還有這個安定郡公都倒下,才能輪到那年幼的李從謙。

陳覺腦子靈活、詭計多端,每天就是在睡夢中都想著各種方法獻媚,這會兒也隻是一轉便反問道:“安定郡公殿下怎麽就知道庫部的軍械可以用銀子買來?難不成殿下去買過?”

“陳副使,可以去打聽打聽這市井間的傳聞就知曉了,你若是不去,本王也可以在這說與你聽聽,這江寧府的人都知道自從這庫部歸了陳副使掌管之後,鐵匠鋪子生意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庫部,鐵匠鋪子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也因此很多鐵匠鋪子都改行做酒坊等其他行當了。”李從嘉輕蔑的笑道。

陳覺剛要反駁就聽李璟開口道:“陳愛卿,這是朝堂之上,想要爭論還是等下朝之後再說不遲,殷愛卿,這案子繼續交由你來查,連帶著這庫部私賣軍械之事,一並給朕一個答複。”

李璟這會兒心裏煩亂不堪,臉上異常嚴肅,皇位爭奪從暗戰上升了到暗殺的高度,又有兒子舉報大臣私售軍械,雖然他不太相信寵臣營私舞弊,但兒子第一次在這朝堂上開口他也不好讓他難堪,隻有讓處事公道的殷崇義去嚴查此事,當然他還是相信陳覺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李從嘉此時就像是個點了火的孩童,懷著好奇心,點了火還不躲開,站在一旁看著火能燒得多旺,看著救火隊員如何在救火。

宋黨此時隻有陳覺出來為自己辯護,孫黨若是沒有之前李從嘉所說之事,怕是也會趁機咬上兩口,可是現在他們在思考著刺殺之事,無暇顧及這私售軍械一事,保皇黨和支持李從嘉的韓熙載倒是很想開口,可是還不等自己說,李璟就已經有了與這幾人相同的想法。

從李從嘉一進大殿,所有人都是被他帶著思路去走,李璟也是如此,之前想問的事卻是這會兒才又記起,便急忙問道:“六郎,與朕說說你這密信從何而來。”

“回父皇,這件事兒臣還想私下裏與父皇講。”李從嘉可是不想將自己與沙河幫的關係泄露在眾臣麵前,若是被他們所知,與沙河幫的合作將很難預料到結果。

“眾卿還有其他事情嗎?若是沒有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一見李從嘉如此說,李璟也無心在這大殿上坐下去。

“陛下,老臣還有一事。”一見李璟如此急著退朝,宋齊丘便立即開口道。

“宋卿,請講。”李璟望了眼跪坐著的宋齊丘,依舊是麵色嚴肅。

“陛下,微臣所知樞密使公務繁多,這事不如就交給刑部去辦。”

宋齊丘說完,就見李璟蹙眉。

李璟著實不知宋齊丘在想著什麽,這交給了刑部,就是交給了蕭儼,若是交給了他,不就是將陳覺扔進了火坑嗎?那蕭儼可是孫黨之人,他難道不怕孫黨趁機將陳覺拉下馬?

不隻李璟,就是李從嘉和所有朝臣都是驚了,這老家難道糊塗了不成?交給刑部就等於把陳覺的老命交給了孫黨,即使他無罪,這孫黨也是使勁手段,給他弄出個罪來。

陳覺在宋齊丘說完,一張老臉就僵在那。

“不必了,朕意已決。”李璟才說完,陳覺這才長出了口氣,低頭瞄了一眼宋齊丘,眼裏還帶著微微的憤怒。

早朝散了,李璟與李從嘉進了議事堂,屏退了內侍與侍衛,李璟這才麵色嚴肅的問道:“六郎,這會兒沒有外人應該可以說了吧?”

“回父皇,兒臣昨夜裏的消息是來自沙河幫。”李從嘉笑著回道。

李璟雖然在這江寧府有大量的探子,但這些人與主子相同,對民生疾苦和江湖瑣事幾乎不關心也不了解。李璟這會兒聽了就疑惑著道:“沙河幫?”不過他還是在記憶裏隱約有些印象,似乎李從嘉從江州回來之後,跟著他的探子說過此事,但怎麽也捏不出個具體的輪廓來。

“回父皇,這沙河幫隻是一些苦哈哈為了討生計聚集在一起的小幫會,多在江邊碼頭活動……。”李從嘉盡量將這沙河幫說的規模小一些,也是怕他起疑心。

“兒臣去江州,在船上結實了沙河幫的二當家,幫助他做了一些事,而昨晚的事也算是沙河幫的回報。”

“沙河幫居然能探聽到這樣的消息!”李從嘉雖然如此說,但是李璟還是對這沙河幫有些想法。

聽李璟如此說,李從嘉就解釋道:“昨晚刺客在船上商議此事,恰好被沙河幫幫眾聽見,這才由人通知了兒臣。”

李璟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責怪兒子與那幫苦哈哈來往,也有意讓兒子去結交這些人就笑著說:“沙河幫有功於朕啊,朕給你個機會,六郎就代朕去謝過沙河幫吧。”李璟看著兒子的臉就笑道,他也能想到,六郎在大殿上不說,就是不想被眾人知道,有心招攬這沙河幫,能探查到這樣的消息,李璟自然也希望兒子能將這幫人籠絡在一起,為自己使用。

李從嘉忙笑著回道:“兒臣多謝父皇。”

情報的事情放下,李璟自然就想起剛剛差點引起的朝爭,就嚴肅的問:“六郎,今日在朝堂之上為什麽會將矛頭指向陳覺?”

“兒臣認為,宋黨把持朝政,對我唐國發展已經起到了阻礙作用。”李從嘉認真回道。

李璟沉默不語盯著兒子,片刻才說道:“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朕會叫殷崇義等人嚴加查探,若是屬實,定不會再放過陳覺。”

李璟時昏時不昏,這會兒他能想到李從嘉所說何意,宋黨在朝中掌握著大局,孫黨一直在抗爭,但孫黨卻是支持大皇子李弘冀,保皇黨以殷崇義為首,雖然他為內樞密使(南唐懲唐末宦官專權之弊,內樞密使皆有朝士擔任。),權利大過任何人,但是他的身邊也隻有三五個人,與其他兩黨比相對弱勢,朝爭不斷,國家自然無法發展。

庫部之事在李從嘉提起之後,李璟雖然不信是陳覺所為,認為定是下邊有人私下裏販賣軍械,但為了支持兒子,他還是讓殷崇義去查了自己的寵臣,也是為了證明陳覺的清白。

這陳覺自認是東宮舊人,聖上恩寵,又有宋黨立在背後,做什麽事情都是膽大妄為,隻是他沒想到,今日會被這麽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皇子揭開。

看著離開的李從嘉的背影,李璟眉頭深鎖,這會兒他的腦子又靈光了一些,這個自己最喜愛的皇子,最近給自己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主動要求出仕不說,又能力敵數十刺客,在受傷的情況下又能擊敗自己身邊的數十高手,今日又在朝中隻身攻擊宋黨。

他知韓熙載與這個兒子最近走的比較近,但若是兒子一直與宋黨對立,又與自己相互依靠,很快便能得到以殷崇義為首的保皇黨的支持,看著背影他也不知這才十八歲的兒子是有意為之,還是隻想查出庫部私售軍械之事。

不過在李璟眼裏這些都不是緊要之事,李從嘉能到得到殷崇義的支持,他當然歡喜,但此時他最希望的還是兒子能夠有自保的力量,雖然京中軍職沒有空餘,並且幾乎都把持在三個黨派手中,但是李璟已經想到了辦法。

他有想法讓李從嘉自成一軍,重新組建唐國代楊吳之後被廢置的銀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