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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才過,周憲就困怏怏的眯在榻上打盹,雖然說有單獨的房間,但是大船坐久了也會讓人覺得煩悶困倦,此時有柳絮和妅文陪在她身邊照顧,李從嘉也不用擔心。
這會兒他正在隔壁房間與張洎飲酒,清酒寡淡無味,羊肉清湯清水,這船上的吃食著實有些無味。不過這個時代的酒水皆是如此,他也早就習慣了,隻是羊肉的味道著實不是很好,與府上那些大廚的手藝比可是差了很遠。
但張洎卻是吃的很香,一邊吃,一邊口若懸河的聊著,他知識淵博,與李從嘉這兩世為人的比懂得都要多一些,但是李從嘉說的東西他也是不懂,當然他說的東西這個時代也沒幾個能懂的,說地球是圓的,力的作用是相互,這東西對張洎來說也是沒有任何意義,隻是能讓他好奇一點,若是張洎認真,讓他證明地球是圓的,就連李從嘉都無法去驗證。
雖然清酒寡淡無味,但是張洎酒量一般,遠遠不及李從嘉,被灌下許多了,他就醉了,當著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兩個人一個麵相成熟,一個還帶著略微的稚氣,倒是成熟的人趴在桌上,講著家常裏短,心中抱負,反反複複的一遍接著一遍。
就連在一邊伺候著兩人的秋紅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趁著張洎醉酒迷迷糊糊之際,李從嘉說了自己的想法,張洎聽見就從桌上抬起感覺微微沉重的頭,看了眼就說道:“多謝李家小郎君,待某家中事情處理完畢,親自陪小郎君一同前往白鹿洞。”說完便倒在了桌上,醉得不醒人事。
別看張洎是韓熙載的學生,可是他卻是家貧如洗,又有生病老母,生活很是清苦,這次回鄉探母也是買的通鋪。平日在江寧府雖然說在韓熙載的府上吃喝不用花錢,但是出去結交朋友,他都是靠著自食其力,賣些字畫,身上即使有多餘的銀子,他也不會浪費在這船上,李從嘉怕他休息不好,就特地叫秋紅去給張洎開了一間上房。
回到房間,周憲午睡未醒,為了不打擾妻子休息,李從嘉便出了船艙,甲板上的風已經停了,陽光在晌午的那一陣陰雲之後也逐漸的露出頭來,站在甲板上,隻是一會就覺得太陽曬的全身發燙,一種暖洋洋的舒爽之感傳遍全身,不過這陽光雖好,可是出來曬太陽的卻是隻有李從嘉一人,隻是片刻他便也覺得無趣,轉身回到船艙,剛剛走進就聽見船艙底部的通鋪裏傳來了陣陣的打罵聲,李從嘉很是好奇的走了下去。
一間通鋪客艙內,他走到門口,正好看到幾個穿著短褂的漢子,正在毆打著一個白衣男子,此時白衣男子已經沒了聲音,隻有那幾個打人者嘴裏還在叫罵著,同時腳上也不留情的用力猛踢著,客艙內的其他船客也沒有阻止,都是躺在自己的位置看著熱鬧,要麽就是裝著看不到。
若是任憑他們再這樣打下去,即使身體素質再好的人怕是也要一命嗚呼了,李從嘉見到人情冷漠就很是氣憤,走上前去瞪著眼睛大吼一聲道:“快住手!”
“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們沙河幫的事!”聽見有人阻止,就有人回了頭。
李從嘉見幾人還不停手,伸手就揪住了說話之人的衣領,雙腿一用力,手臂一提就將人拎了起來,狠勁的一摔,就將他扔到了身後狹窄的過道間,看熱鬧之人一見如此文弱書生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將一個一百多斤重的漢子,一隻手就拎了起來就不禁叫好,船艙內的氣憤頓時就熱鬧起來。
這時其他打人者已經停了手,轉而向李從嘉圍了過來,剛剛被李從嘉扔在地上之人也已經爬了起來,抖了下身上的灰,打量了他一番,這才笑嗬嗬的說道:“原來是小郎君啊,昨日我們還打過交道呢。”
嘴上這樣笑著說,可他心裏卻是暗道:這年輕書生能單手將自己拎起來又摔出去,定是個不好惹的人物。想到這他就笑著將另外幾個同夥驅散,並恭恭敬敬的問道:“請問這位小郎君尊姓大名?”
“江寧李煜。”李從嘉微微一笑。
他也認出了這幾人,他們正是昨日鄧及找來收拾自己的,最後反被他收買的那幾個壯漢。
在報過姓名之後,他也不去管這幾人,就去扶蜷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還有呼吸,隻是臉上已經被打的脫了相,從膚色看他應該麵相不錯,不過要是恢複原樣怕是也要有個十天半個月的。
被李從嘉扶起,白衣男子就痛的呻吟了一聲,可能是李從嘉無意間,觸碰到了他身上的某一處疼痛。大略的檢查了一番,見他都是些皮外傷,李從嘉就將他放平,躺在鋪上,然後才反過來質問剛剛打人的幾人為何施暴。
被李從嘉扔出去之人明顯是個領頭的,聽著李從嘉的問話便開口道:“這小白臉偷了我們沙河幫的東西。”
“偷你什麽東西?”
李從嘉不禁蹙眉,大略的打量了這幾人幾眼,就在想著這沙河幫是個什麽江湖組織,規模有多大。其他的他想不出,不過聽著名字倒像是在水上混生活的,即使不在長江,起碼也是在某個河道。
“他偷了我們餅吃!”聽到李從嘉問話打人者就回道。
李從嘉聽到這就苦笑了一番,看了眼躺在鋪上的男子,又看了幾眼打人者就拱手說道:“各位兄弟,給某一個麵子,這位小郎君偷了你們的餅,某賠給你們銀子就是,還請諸位放過他。”
“銀子就免了,今日某給李小郎君個這個麵子,放過了這小白臉。”剛剛被李從嘉摔出去的黑臉漢子嘿嘿笑了兩聲,他也是個識相之人,知道這主身手好,又不缺錢,說不定以後就能用到。
李從嘉此時見他還算是仗義,就笑問:“不知這位壯士大名?”
黑臉漢子笑著回道:“在下劉繼,是這沙河幫二當家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李從嘉才從船工那要來跌打藥,給白衣男子塗上之後,再看沙河幫的幾人已經散了,隻有劉繼還在站在一邊,其他人卻是各自躺在自己的鋪上,李從嘉一心想要知道這沙河幫是什麽組織,就很好奇的問道:“劉兄,你這沙河幫是什麽幫派?”
“李兄弟,沙河幫也不算什麽幫派,就是一幫苦哈哈,為了討生活,在這長江沿岸聚集成的幫會,不打家劫舍,不欺負幼小,做的都是正當生意,跑跑船,運運貨。”劉繼也不藏私就嘿嘿笑著,說話時他很是得意,這唐國地麵上還沒有不知他們沙河幫的,別看他說的謙虛,這沙河幫在唐國凡是有江河湖泊之地便有,打漁、運貨凡是與水有關的生計他們都在做,規模甚是龐大。
劉繼才說完看著李從嘉的表情就愣了一下,心道:這小郎君難道是第一天出來跑江湖?居然連沙河幫的大名都沒聽過!
李從嘉聽著他的話就笑了,劉繼說沙河幫隻是為了生存聚集在一起,不欺負弱小,可是昨日不也是收了銀子,充當了打手,今日這不也是打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過他卻是沒有說出來,隻是笑著問:“沙河幫在水上討生活,應該有自己的船吧?”
劉繼點頭又嘿嘿笑兩聲:“有倒是有,但是都是些小船,隻能小河道上行走,不能進這大江的。”
李從嘉如此問也是想弄清楚,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將這幫人控製在自己的手裏,若是能為自己所用,那麽沙河幫還是對自己有很大助力的,從劉繼的口中他知道沙河幫人數眾多,整日就在碼頭上混著,本身人就多,接觸的人也是方方麵麵,定會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事情,他現在最急的事就是情報和人才。再若是這沙河幫有自己的大船,那麽以後發生戰爭倒是也可以利用一番,當然不是讓他們做肉盾,做做後勤補給,運兵、運糧也是不錯的選擇。
劉繼見李從嘉似是在想著什麽,就又是哈哈一笑道:“李兄弟,可別小瞧了我們沙河幫,我們雖然沒有大船,可是就說那江寧府小船就有幾千條呢!”
李從嘉怔了會兒,就吃驚的張大了嘴,瞬間他就想到電視裏看過的《水滸傳》,梁山水泊好漢們以小船群狼之術,大破朝廷官船的故事,這小船多,利用得好,倒也是大大的戰鬥力,不過要想將他們收為己用,還是需要的時間和耐心的。
李從嘉拉著劉繼聊了很長時間,這時躺在兩人身邊的白衣男子就坐了起來,看到劉繼坐在自己的身邊,就恐懼的躲了躲,齜牙剛剛想說話就被劉繼打斷了。
“咳,我說小白臉,哥哥我不打你了,你怕什麽?”劉繼看他的樣子哈哈笑著道。
白衣男子畏懼的看了劉繼一眼,然後就盯著李從嘉。他對李從嘉有些印象,雖然剛剛被打得有些發蒙,但還記得是他救了自己,又給自己上了藥,踉蹌著從鋪上爬了下來就跪在地上,咧著腫脹的嘴唇就說道:“高元矩多謝恩公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