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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諂媚的一笑說道:“殿下,那鄭王那邊是不是派人攔著給些阻力不讓他發兵?”

秦素知曉李從嘉已經做出了部署,更不想他有機會染指頭功。

李弘冀搖頭一笑說道:“不必如此,杭州城內十萬人,我軍進去兩萬根本抵不上什麽事,他若是不出兵本王也要派人去催他,就讓他去打吧,西門緊閉他爭奪城門就要很多時間,還可以為本王和城內減小壓力。”

“殿下英明。”秦素躬身笑著。

李弘冀也不置可否的哈哈笑著:“本王率軍從北門進入,皇叔才剛剛從這門進去,因為要簽訂協議吳越守軍一定不會關死城門,防守也相對鬆散,城內打起來會將城內的守軍吸引過去大半,這裏就更為輕易,頭功隻能被本王所得。”

“殿下說的是。”秦素隻做謀劃,從不上戰場,對戰場上瞬息萬變的變化了解的不是很透,而李弘冀此刻也恰恰忽略了這一點,似乎將杭州城內吳越守軍都當成了不能動的木頭人。

李景遂想法太過狹隘且目光太短,隻將一場超過以往任何一場的大仗看成了兒戲,他心中忌恨李從嘉,不想他在杭州戰時拿到任何功勞,因此將他踢出局,卻是沒有想過隻憑東北兩個城門方向的策應能吸引多少吳越守軍,無論兩個方向是否能搶下城門攻進城去,他在城內的兩萬唐軍要麵對的形勢都是很難預料的。就算他能夠戰勝杭州外城內的守軍,又能剩下多少人去攻打更為堅固的內城。

除非李景遂能夠在發起戰鬥時就將錢俶抓住,當然這是最為理想的想法,如此這仗也不用打了,李從嘉和李弘冀就一點功勞也沾不到了,不過錢俶的身邊防備一定很嚴密,李景遂想要將他控製住很難。

控製不住錢俶,李景遂在城內的戰鬥就會萬分的慘烈,沒有李從嘉在西門的牽製隻憑借東北兩個方向是遠遠不夠的。若李從嘉是主帥,他定然會叫唐軍從四個方向來攻城,而此時李景遂卻是將他和一無是處的劉彥貞拋下,劉彥貞部軍紀散漫,但好歹也是神武禁軍,戰鬥力強於江都軍也是世人皆知的。

李景遂自然不知李從嘉和李弘冀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又做好了相應的部署。他在臨戰前替換掉隨他進城的軍隊,這時不得不在矬子裏拔大個,希望從弱兵裏找出些強兵。

李景遂對李弘冀的潤州軍有顧慮,但卻是不能不用盧絳手下的一萬神武禁軍。神武禁軍紀律要比江都軍好很多,戰鬥力也僅次於潤州軍,因此神武禁軍此時是李景遂的首選,加上在江都軍挑出的相對還算強一萬軍士,李景遂將這兩萬人組成了一隻新軍。

對李景遂的做法盧絳沒有任何想法,能為國出戰是他的榮幸的,特別是在這最為重要的戰役之上。

新軍組合完備李景遂又給盧絳下了命令,要他臨時磨刀,操練這些軍士,主要是江都軍,他不求戰鬥力能有多大的提高,隻求配合上能夠默契嫻熟一些。

杭州城外三個方向都在暗中準備著,隻有南麵的劉彥貞在富陽過著酒色相伴的日子好不逍遙快活,他對杭州北李景遂大營內發生的事情是一無所知,不過就算是知道他對此也無法發表意見。

在李景遂與他說明李徵古和魏岑兩人支持自己之後,李景遂又將他派去富陽,他就徹底的對李景遂放下了戒心,而李景遂對他在富陽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失望,此時他又偏偏抽不出時間去管他,隻能在戰後再去收拾不可救藥的劉彥貞,因此李景遂更不可能讓他來參與這麽重要的一戰。

李從嘉對杭州北大營內的事情一無所知,他一直在臨安耐心的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滅掉吳越是他的靈魂從進入這個身體的那天起就開始有過的想法,如今也算是經曆種種,一年多後才算是真的擺在了眼前,即將成為現實。

李從嘉眼裏唐國將吳越打下,距離天下一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南方有留從效政權和腐朽的南漢的朝廷,西南還有被滅過一次的楚國。無論是留從效的割據還是南漢和楚國政權對李從嘉來說皆是容易之事,唯一的難點就是橫在北方的中原王朝。

成都城被周朝大軍圍城之事已經傳遍了天下,由於成都被圍城消息一直送不出來,李從嘉此時還不知此時成都的戰況,他隻能盼著孟昶能堅持一些時日,不要不抵抗就叫城內守軍卸甲投降,給唐國一些時間。

不過從荊州來的消息讓李從嘉很是失望,有諸多蜀國富商士子順江而下進入了唐國。這些富商士子算是蜀國的棟梁,可是這些棟梁都已經對蜀國朝廷失望,李從嘉便能想到蜀軍就算是能撐著,也撐不了多少時日。

如此一來周朝強攻打下成都再去收複其他州府,相比唐國用計謀騙下杭州城之後再去收複吳越南部州府可是要容易的多,看來唐國的步子也要再邁得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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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周朝大軍將成都府圍得水泄不通,成都城內的孟昶急得像是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上串下跳個不停,可卻是想不出任何辦法去解救此時的危局。

成都城內有大軍十萬,比戰鬥力是遠遠不如周軍,原本在柴榮退兵之後江油之後軍士還有些士氣,可是一連耗了兩月時間,上峰又不給力,此時他們也是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王昭遠和李昊兩人負責守城調度,但也沒有解救危局好辦法,在這時兩人還在盡可能的克扣軍餉,軍中雖無太多怨言,可是時間久了也會爆發。

周朝大軍大營就紮在城外,正對成都城虎視眈眈,城內孟昶沒有任何辦法,各州府守將也是不敢派出勤王軍來援助,似乎都在等著周朝大軍破城,他們也好繳械投降。

還好此時成都府內的米糧儲備夠用兩年甚至更久,若是周朝大軍不攻,在城內龜縮兩年孟昶到也願意,隻怕周朝大軍哪一天夜裏突然就殺上城來取了自己的性命,孟昶這會兒倒是後悔沒有同意費嬴的建議一同逃跑,若是跑了他也就不會再擔心這擔心那了。

天色將將黑下去,孟昶無意其他美色便歎息著躺在榻上,想著與他度過無數個美好夜晚的費嬴,心中很是惆悵,也不知這會兒她去了哪裏,是否平安,心中是否掛念自己……。

想著費嬴那美麗的臉龐妖嬈的身軀,恍惚間似是又聽見了她曼妙婉轉如夜鶯般的歌喉,帶著濃濃的相思帶著扯不斷的惆悵與悲傷孟昶漸漸入夢。人還未睡熟宮外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孟昶一驚立即坐起,額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心道:“周朝打軍居然這麽快就要攻城了。”

其實孟昶完全想錯了,這呐喊聲不是周朝大軍主動攻城,而是成都守軍主動開城投降了。周朝大軍在圍城一直不攻,就是在暗中與成都守軍暗中取得聯係。

柴榮在拿下涪州之後聽說成都府王昭遠和李昊兩人對待軍士嚴苛、克扣軍餉很不得人心,因此便做下決定要智取成都府。周朝大軍來到成都甚至沒有多做功課,隻是將信件從城頭射進,守軍校尉以下的諸多將領經過幾日的商議便決定開城門放周朝大軍進城。

孟昶聽見聲音本以為是周軍攻城,左右一想攻城也不是立即就能攻進城來的,他人正坐在榻上發呆,就見內侍臉色蒼白喘著粗氣跑了進來,尖利的嗓音喊道:“陛下,不好了,周軍進城了……。”

孟昶差點沒被這句話給氣暈過去,忽然想著怎麽可能剛剛攻城就給攻進城來,於是便認為內侍是被城外的呐喊聲嚇壞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厲聲道:“慌什麽?王昭遠和李昊呢,把他們兩人給朕叫來。”

“陛下,王樞密使和李相已經被人給砍了。”內侍尖細的帶著顫音的嗓音回著。

成都守軍開門投降,為了表現誠意也將王昭遠和李昊這兩個禍害的頭顱也砍了下來,獻給柴榮當做禮物,不隻是他們兩人,此時成都府內大小官員皆已被成都守軍控製著,若不是他們無法立即攻入皇宮,怕掉的就不隻是王昭遠和李昊的頭了,應該還有孟昶一個。

孟昶呆了半響,坐在榻上如同死人一般,良久才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內侍原原本本的將他所知的道來。

孟昶怔著又慌亂片刻,急忙站起說道:“快,快去給朕找件內侍的衣服,朕要出宮……。”

“陛下,皇宮已經給大軍給圍住了。”內侍抹著眼淚。

孟昶仰天長歎了一聲,跪在地上良久,緩緩說道:“給朕換裝,朕就是投降也要體麵一些……。”

孟昶決定打開宮門就已經宣布蜀國滅亡,這對柴榮來說是件喜事,可是對李從嘉卻是一件煩心事,孟昶主動投降,周朝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蜀國其他州府收入囊中,也打開了通往唐國的水路。

當然若是李從嘉換個角度,如孫太真一般去思考就不會為蜀國戰局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