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隻是可憐我這皇嫂了。”還是那個略帶稚嫩的男聲,一聲歎息之後說道。
“六皇兄?父皇?皇嫂?”李從嘉聽著稱呼,就在心裏琢磨著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什麽六皇兄又父皇的?拍電影也沒有不告訴演員台詞的吧,再說他也不是演員啊。
“你們到底是誰?別在這鬧我了好不好?”李從嘉幹等這些人做自我介紹,也不見眾人說話就突然開了口。
“六皇兄,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一個看著也就十五六歲的男孩,從剛剛問話的男人身後走了出來,見坐在地上的李從嘉搖頭就又說道:“我是李從善啊,你的七弟啊。”
李從嘉還是搖頭,把頭搖得的像個撥浪鼓一樣。
“父皇,看來六皇兄真的是得了失魂症了。”說完這個自稱為李從善的男孩就往一身大紅喜服的女子臉上看去,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邪氣。
“快去請禦醫。”這時剛剛被那自稱為七弟叫做父皇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吼道,接著李從嘉就看到門口有帶刀侍衛嗖嗖的小跑了出去,一邊跑身上還帶著嘩啦啦的金屬物件的撞機聲音。
“快把六皇兄扶到榻上去。”這時那個七弟李從善就吩咐身後穿著統一服裝的女孩子說道。
很快李從嘉就被幾個女孩扶了起來,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服飾卻是一件大紅的古代喜服,在他的印象裏這應該是在古代男子結婚的時候才能穿的,再一看到床榻上大紅的被子與紗帳,還有床榻頂上的一朵大紅花和窗上一對大紅喜字,就微微愣了一下,看過屋內的布置之後,他才又看了眼與其他女子穿戴不同的女孩,這還是他的記憶裏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白皙的臉蛋,一張俏臉上一雙丹鳳美目,在他的目光下微微轉動,高聳的瓊鼻,一張櫻桃小嘴,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麽,但似乎是見人多又緊緊的閉了起來。
女孩微微與年齡不符合的就是頭頂盤起的長發,和發髻上插著的李從嘉叫不上名字的頭冠和釵子,再見女孩一身紅色的新娘裝扮,李從嘉就更加的迷亂了,這是事實還是在演戲啊?要是事實那他可就賺大了。
再想著剛剛那個七弟說自己得了失魂症,他便搖頭否認,此時他能確定自己根本就沒得什麽失魂症,所有的記憶他都還記得呢,無論是記事後的孤兒院、小學、初中以及部隊再到後來的戰場,隻是他不曉得自己怎麽就從即將死亡的戰場,跑到這麽一個地方來了?難道是自己的太喜歡古代文學和曆史了?這眼前的一切都隻是在死亡之前瞬間的錯覺,想到這李從嘉就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頓時他就疼的大叫了一聲。
“父皇,我看六皇兄怕是不隻是失魂症這麽簡單吧,似乎還有些癡癡傻傻的呢。”那個自稱為李從嘉七弟的男孩就一臉嚴肅的說道,說完又回頭衝紅衣女孩邪邪的笑了一笑。
“再胡說,朕就讓鎮洪州去!”中年男子聽見男孩說話之後就皺緊了眉頭,很不高興的怒斥了一句。
李從嘉也不管眼前的幾個人說著什麽,揉了會大腿又捂著後腦疼痛之處就問:“羅德曼呢?你們的導演是誰?這是拍的什麽戲啊?是電影還是電視劇?”
“父皇,您看兒臣說的沒錯吧?”這時男孩再次開了口,一臉得意的笑容。
中年男人聽到男孩說話,再次看了坐在榻上的李從嘉一眼,然後就似是陷入了沉思,想著自己這個兒子說的話就不禁半張開嘴,好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沉思良久,再看兒子坐在塌邊的表情就蹙眉問道:“六郎,你真的不記得父皇了?”
“別開玩笑了,什麽父皇,又朕的!”李從嘉就沒好氣的笑了一聲,“快把你們導演找來。”不過在他說完之後就發現這似乎不是在拍戲,因為這屋內根本就沒有所謂攝像機等等拍攝所用的道具,心裏就不覺得慌了起來,眼睛眨了好一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之後就迷茫的問道:“這是什麽地方?我是誰?你們都是誰?這是什麽朝代?皇帝又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眾人莫名其妙的,中年男子聽著李從嘉如此一連串的問題就是一陣搖頭,急切的喊道:“快去請禦醫,把所有的禦醫都請來。”
中年男子說完之後,男孩就也一陣歎息不過表情卻是與那聲歎息極為不符,再看了眼新娘裝扮的女子之後,就順著李從嘉的問題說道:“六皇兄,你的問題還是七弟來回答吧,這是江寧城的皇宮,我們的國號為大唐,今年正是保大十二年,這是我們的父皇,六皇兄是父皇的第六個兒子,名叫李從嘉,字重光,我是你的七弟,李從善,……而今晚正是六皇兄的洞房花燭夜,這位就是剛剛嫁過門的,我的嫂嫂周憲,可惜,可惜啊!”說完他還連著歎了口氣,然後就將目光一直停在新娘子身上。
李從善說完,李從嘉就見中年人伸出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讓你胡言亂語,可惜什麽,趕緊給朕滾出去!”
李從善捂著臉,惡狠狠的看了坐在榻上的李從嘉一眼,然後又怯怯的對著中年男人說了一聲:“兒臣告退,還請父皇早些回去休息。”臨走還不忘偷偷的回望叫周憲的新娘子。
若是他說的是真的,那李從嘉當然知道李從善剛剛嘴裏說的都是什麽,八年的雇傭兵生涯,沒事時候他都是在網上看著國內的唐宋曆史,唐宋間過渡的五代史自然也少不了,他當然知道五代時李從嘉是誰,李從嘉也就是曆史上鼎鼎大名的南唐後主,被稱為千古詞帝的李煜,當然他的那些有名氣的,流傳千古的詞作幾乎都是在被宋朝開國兩代皇帝囚禁在汴京之時所做。
“不會這麽悲摧吧?我怎麽就成了這南唐的李從嘉了呢?”李從嘉心裏就是一陣歎息,雖然重名,但他之前還真沒想過會有如此蹊蹺之事。他現在已經確定自己是重生了,而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李從嘉已經屍歸塵土了,或許屍體已經被那些沙漠裏野狗之類的撕咬的不成了樣子。
那一世的他雖然在每天的訓練和任務之後,也看過一些意淫的重生穿越小說,可是那都是小說啊,怎麽就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呢?不過轉而想到自己能夠死而複生,雖然活到了悲摧的李後主的身體上,但怎麽說還能呼吸到這世界上的新鮮,還能坐擁天下最美的美人,他就不禁又笑了。
“六郎,你,你在笑什麽?”中年男子聽見了李從嘉的笑聲,就將目光從門外轉了過來,詫異中帶著關切,問道。
李從嘉被這一問就微微愣了一下,他可不想讓那群禦醫當成猴子了,圍成一圈,左看右看的也看不出什麽個結果來,然後就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兒臣讓父皇擔心了,剛剛隻是突然暈厥,不記得了之前的事情,現在已經好多了,記起了很多事情了。”他倒是改變得快。
“這是真的?”中年男子聽著就睜大眼睛興奮的問道,目光中還帶著那麽點的不相信。
“兒臣怎敢欺騙父皇。”李從嘉莞爾笑道,說話間就看了眼還矗立在桌邊的新婚妻子周憲,她也是吃驚的望著自己。
“還是禦醫來了之後確認一下的好。”中年男子真切的說道,在這些個兒子之中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六郎了,從小就懂事,又精於琴棋書畫,不像其他的幾個兒子一樣一心熱衷於王位,隻有他對這從來都不關心,並且還自稱為隱士,一心隻好他的詩詞書畫。
“兒臣謝過父皇!”李從嘉刻意學著以往書中,電視裏看來的禮儀模式,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這中年人名叫李璟,字伯玉,是五代大唐烈帝的長子,也正是這唐國當今的皇帝,繼位已經十二年了,這十二年間除去最近兩年的饑荒,餓死了一些饑民之外,唐朝國勢一直都很強盛,經濟繁華,先後滅掉楚國和閩國,雖然損失最為精銳的軍隊,但是版圖也壯大了很多,子民也有了七十幾萬戶,接近六百萬的總人口。
李璟之所以喜歡李從嘉的原因,最直接的就是因為他的重瞳,其次就是因為他也是個文學青年,在曆史上李璟可是被稱為宋詞婉約派鼻祖級的人物,才學不在其子李從嘉之下,在打了幾次敗仗奪得了幾塊不關緊要的土地之後,李璟便開始了貪圖享受,經常與韓熙載、馮延巳等人飲宴賦詩,不僅如此他也是極為好佛,或許這個世界的李從嘉就遺傳了他的這個特點,最後兩父子弄的全唐國皆是寺廟,當然還是李從嘉禍害的最多。
或許也是因為家庭的原因,李璟的父親李昪也就是五代唐朝的開國皇帝,也是個極為愛才之人,可由於他的出身,其才學並不能超過他的兒子和孫子,不過他的身邊卻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李璟其弟,也就是李從嘉的幾個叔叔皆是有些才學之人,再到李從嘉這一輩,才學更為出眾,尤以李從嘉為首,從古至今算起,這一家從老到少皆有才的還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