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日久情淡的慘案

酸……背疼……

翌日,易玲瓏揉著腰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忍不住感歎:“小軒軒真不愧是妖孽,這體力好的,也太離譜了吧。”

靠在床頭休養生息,於混沌中忽然回想起來,似乎天明時分,她將睡未睡時,宇文軒仿佛在她耳邊低喃了一句什麽。此時仔細回憶起來,依稀像是:“見過……逸之……知道……”幾個字。初時隻覺得是在夢裏麵,如今回想起來,卻越想越像是真的。

頓時大窘。

該怎麽辦呢?宇文軒為什麽要私下裏會見蕭將軍?他和他說什麽了?有沒有提到她?有沒有,有沒有說她和他的事情呢?要是說了,蕭將軍有事做出了什麽樣的反應呢?驚訝?生氣?憂鬱?還有像她之前擔心的那樣,幽怨呢?

(蕭逸之(一臉不):“幽怨?我是春宮怨婦嗎?”

長安(無奈地做扶額狀):“逸啊,你就假裝沒聽見,忽視某人的話吧。

”)

擁著被子籲短歎,易玲瓏砸破了她那一顆小腦袋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了,倒是咚咚咚的捶頭砸胸聲驚醒了一旁沉睡中的宇文軒。

“瓏兒——”宇文軒的聲音還帶初醒時的慵懶。

他身上隻著了一件單薄地綢衫。敞著衣襟。露出胸前大片地春光。淩亂地發絲溫順地自臉側伏貼而下。末梢沒入胸前地無限風光中去。一雙桃花眼也因為沒搞清楚狀況。而顯得目光迷蒙起來。看上去倒是別有一番不一樣地風情。

“瓏兒。你在做麽?”宇文軒撐著肩膀將身子抬高。卻因為這個動作連帶著衣衫下滑。進而露出半個渾圓地肩頭色地肌膚襯著墨色地發絲。上麵還點綴了幾滴晶瑩透亮地汗珠。說不出來地風情萬種。

真是天生尤物啊。秀色怎麽那麽可餐呢?易玲瓏望著這幅“小軒軒初醒圖”咽了一口唾沫。心想這麽標致地一個人。居然真地就睡在她旁邊了嗎?不會是在做夢吧?

做夢娶媳婦。電影裏不是經常有這種鏡頭嗎?主角心心念念著一朵名花。可惜一直無緣一親芳澤。忽然有一天名花一改往日對他冷淡地態度。又是投懷又是送抱地。熱情地令人臉紅。於是主角心花頓時怒放了。就此沉浸在名花地溫柔鄉裏。

然而往往就在那最關鍵地一步上主角忽然靈台清明起來。清明地不敢相信自己地好運氣。念道:“不會是在做夢吧……”接著他就會或是自己驚醒過來。或是被別人叫醒過來。總之就是剛剛才得出了“在做夢”地推斷。跟著就立即為它證明了。

易玲瓏盡管有些遲鈍能如主角那般。在最關鍵地那步上靈台清明起來。然而也終於在那最關鍵地一步過後許久以後。難能可貴地靈台清明了。

“佛祖啊,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易玲瓏一麵暗忖,一麵伸手宇文軒臉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一聲慘叫過後,剛剛還一臉慵懶迷蒙的宇文軒,捂著半麵通紅高腫的臉,氣急敗壞地質問道,“易玲瓏!你在幹什麽!”

“咦?知道疼?”易玲瓏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按按宇文軒紅腫的臉自言自語道,“會疼我就不是在做夢了?”

“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宇文軒沒好氣地避開易玲瓏的手,“你怎麽不擰自己的臉?”

“因為我怕疼啊。”易玲瓏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宇文軒覺得自己真的拿著丫頭沒辦法了。而他的原則是辦法的時候,就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

隻見他一個翻身住了易玲瓏惡狠狠說道:“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做夢麽?朕有法子讓你知道,看你究竟是不是在做夢。”

每次當他一擺出這樣的威脅時,易玲瓏的氣焰就是再囂張,也要立時變成霜打的茄子似的偃旗息鼓,乖乖地在他身下做聽話的小女人。

沒想到這一次,易玲瓏卻一反常態,相反,她居然趕擰著眉推開他的手,頭一扭拒絕道:“我不要。”

她居然說不要?宇文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什麽?她說不要?

“我、不、要。”這次易玲瓏說的清晰而堅定。

不要?她居然敢說要?輪到宇文軒開始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怎麽可能呢?盡管之前她也曾多次隱晦地表示過不要,然而隻要他一碰她,她立刻就像化作了一汪春水似的軟在了他身下,於是她的每次“不要”,順理成章地被他理解成了欲迎還拒。

然而這次她卻說的這麽清楚,這麽堅決,沒有一絲一毫欲迎還拒的暗示,實在是太令他感到奇怪了。

不過宇文軒

宇文軒,不管內心裏是如何的期盼,表麵上卻仍舊的風度翩翩。

隻見他動作優雅地挪開了身子,以手支頤,側躺在床邊,微點點頭,用一種不容對方說不,聽上去又略帶點沙啞慵懶的語調,淡淡開口說道:“給朕一個理由。為什麽不要?”

呃……沒聽說過,拒絕那種事還要說明理由的。易玲瓏十分為難地揉了揉眉頭。該怎麽開口呢?先問那件事才比較好呢?

躊躇了一會兒,易玲瓏硬著頭皮惴惴開了口:“那個,昨晚上,啊不是,是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在我耳邊說了句什麽話?就是在我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時候。”

宇文軒擰著眉頭默默回想了一會兒,臉色不太好地“嗯”了一聲。

“那個,你跟我說麽了?我那時沒怎麽聽清。”易玲瓏小心翼翼地問道,跟著又補充解釋道,“我真的是太困了,不是故意不聽你說話的。”

這叫什麽事麽,連睡個覺要跟妖孽軒解釋一下。當初那個敢一掌piaa飛妖孽,愛和正義的化身的大無畏易玲瓏跑到哪裏去了?易玲瓏在心底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回。

看來,她果是在意的。宇文軒的臉色越發地不好看起來,淡淡應了句:“沒什麽要緊的。就是跟你說一句,朕昨天中午,留逸之在禦花園用膳了。”

眼裏看的分明,易玲瓏那的眼神,一臉想問又不敢問的幽怨表情,心裏越發不是滋味,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帶了一點寒意:“你放心,有關你我二人私密之事,我並沒有和他講。”

看到易玲瓏一副如釋重負樣子長:了一口氣,悠長地語氣聽不出來是失望還是放心,不知怎麽的,宇文軒心底就滋生出一絲不甘來。於是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看逸之的樣子,像是已經知道了。也難說,宮裏人多嘴雜,難保就沒有那喜歡搬弄是非的人湊熱鬧告訴給了他。”(宇文娟:“阿嚏!誰在背後說我?“)

什麽?蕭將軍經知道了嗎?易玲瓏心頭一緊,忙問道:“那他,蕭將軍他怎麽說?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沒有。”死丫頭,果然還是在意蕭逸之的,要不然怎麽會這麽緊張他生不生氣?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麵問出口。宇文軒滿心不快的想。

咦?蕭將軍真的沒有生她的氣嗎?在知道了她和妖孽軒滾過了床單之後?易玲瓏很是佩服蕭逸之的大方。他難道不氣她搶走了他的小軒軒嗎?她可是趁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利,橫插在他、妖孽軒、小三子之間的,小三兒的小三兒啊,蕭將軍也不生氣嗎?真是個大方的人啊。

“那……蕭將軍有沒有生你的氣?”易玲瓏又問。也許,蕭將軍真的是一個大度的人,大度到可以包容妖孽軒身邊所有的人。但是,就是他再大度,心裏頭,總也要為妖孽軒的花心和不專一,氣上一氣吧。

“沒有。”可惡,她就那麽希望逸之生氣嗎?是因為,若是生氣,就是代表還在乎著她嗎?宇文軒在心中腹誹。看來明日要再跟禮部的人打個招呼,看怎麽著能把婚期提前,讓宇文娟趕緊嫁過去,絕了死丫頭的念想。

也不生妖孽軒的氣?易玲瓏有些驚訝,跟著越發地尊敬起蕭逸之來。蕭將軍真是個賢惠地連女子都自歎不如啊,居然能不驕不躁,不醋不妒,其度量之大,姿態之高,實在是令河東獅汗顏啊,應該立為世人的楷模,為大家之表率,對了,還要立上一座高高的牌坊,上麵由妖孽軒親手提上兩個大字:賢惠。

不過她終究是不太相信蕭逸之能如此賢惠,可以在剛剛得知心愛之人再一次紅杏出牆後,還和他有說有笑地共進午餐,一點醋味都不泛。

為了確認,易玲瓏做最後發問:“那,小軒軒你總是這樣亂來,蕭將軍就從來沒生過氣嗎?”

他亂不亂來,關蕭逸之什麽事啊?宇文軒黑著臉,冷聲答道:“沒有。”又說:“逸之怎麽會生我的氣?逸之從來不會生我的氣。”

“我明白了。”易玲瓏恍然大悟,“小軒軒,你跟蕭將軍,你們兩個人……”

忽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宇文軒耳邊低聲說道:“感情不好,已經很久了吧。”

因為感情不好,所以一個四處留情,胡做亂來,一個充耳不聞,漠不關心。唉,想不到啊想不到,在斷袖的世界裏,也有這日久情淡,貌合神離的感情慘案發生啊。易玲瓏萬分遺憾地想到。

真是令人扼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