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雀鬥 卷一、見龍在野 一、我看,你還是穿越吧

易玲瓏頗有些無助的撫了撫額頭,又頗有些幽怨地斜眼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三天了,從她來到這裏起,日子已經過去三天了,她搜刮來的各種傷藥,不管是內服的還是外敷的,已經全部被她塞進這個男人的嘴裏,抹在他胸口的刀傷上了,一點也不剩。雖然傷口已經止了血,可是這個男人依然像頭死豬似的躺在這裏唯一的一張床上,既沒有醒來,也沒有掛掉,就這麽半死不活地睡著,若不是坦露著的胸口還有些微微的起伏,她真的以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木屋前任主人留下不要的一張破的到處是洞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獸皮,還有幾床捂得又薄又黴一抖一股子怪味的爛棉被,都被她無私地蓋在了傷員兄的身上。這座不知道被遺棄了多久的小木屋根本就起不到擋風遮雨的作用,白天太陽出來的時候還好受些,一到了晚上就四處灌風,比刀子還鋒利的寒風呼嘯著竄進來,放肆地炫耀著它的“凍人”的威力。

雖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生出了一堆火,可是在這寒氣逼人的屋子裏並不能起多大的作用,雖說被火光照著的一邊身子多少暖和了些,那沒被火光映著的另一邊身子卻愈發地顯得冷了。

易玲瓏動了動腿,又往火堆跟前湊了湊,將團成一團的身子團的更緊了。

為什麽,為什麽別人穿越就能享受丫頭婆子群星捧月般小心侍奉的千金小姐生活,輪到她易玲瓏踩了狗屎撞上大運,終於可以過一把穿越的癮了,卻被送到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還要她一邊打著哆嗦苦苦忍受著寒氣侵蝕,一邊不停地提醒自己千萬不可以睡著,否則就要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寒風吹成冰凍人肉!

易玲瓏縮著脖子搓了搓雙手,探身從架在火上燒熱的水中挑出了一塊布巾,擰得半幹,滿不情願地挺直了身子,艱難地走到床邊,將熱乎乎的布巾擱在了床上的傷員兄露在被子外麵的胸口上。

那裏有一道長長的還透著血色的傷口,易玲瓏不敢把那黴得變了味的破被子蓋在傷口上,又擔心傷員兄**胸口不省人事,會被寒氣給凍死,隻好這樣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不停地用溫熱的布巾,小心輕柔地擦拭著傷員兄傷口周圍的肌膚,以保證他的身體維持在人體正常的溫度附近。

唉,她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活死人傷員兄霸占了唯一的床,為數不多的禦寒物,害得她隻能咬緊了牙關苦苦捱著,還要不時地為他擦拭胸口一刻也不敢合眼,現在她那顆腦袋呦,沒有千斤重也有百斤重了。最重要的是,她受的這些苦這些累值得麽?就算傷員兄不會被凍死,最後也有很大可能,甚至是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回天無力或者傷口感染無藥可醫死掉的。那她像現在這樣跟個傻瓜似的做著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豈不是白費力無用功?

可是要讓她將一個還沒有死掉的人拖下床扔到寒風瑟瑟的屋子外麵,易玲瓏自認為她還沒能修煉到那樣狠心冷血的境界。就是叫她眼睜睜看著傷員兄人事不省而不管,拍拍屁股走掉,她也做不到。誰讓她從小就受到雷鋒叔叔偉大精神的強烈熏陶,不敢見死不救呢?

救?她一個一無是處又人生地不熟的弱女子,有本事救人麽?易玲瓏感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舍己為人還是明哲保身的選擇題上。不有自主地想要再一次發自肺腑地親切問候讓她陷入如此狼狽境地的罪魁禍首。

三天前的晚上,她,易玲瓏,一個懷揣著無比的熱情,剛剛參加工作投入到祖國的建設工作中的大好單身女青年,吃飽了晚飯沒事幹,一個人跑到小區裏的林蔭道上散步消食,結果意外地遇上了一個造型奇特不類常人的異士。

那名異士,酒糟鼻香腸嘴眯縫眼,留著一大把雪白雪白的長胡子,腦門卻溜光溜光的,身上穿著淺灰色的棉布寬袍,一手托著個紫黑色闊口木盆,一手攥著一串發著淡淡紫光的念珠,怎麽看怎麽像是從《白蛇傳》劇組中偷跑出來的法海老和尚。

更奇怪的是,法海大師他老人家見了易玲瓏,居然頗為燦爛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打起了畿語:“這位施主,你為何衝老衲微微一笑?”

我衝你笑?大和尚你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麽,明明是你大和尚動了凡心,見到本姑娘生的美妙,衝著我笑的好不好?易玲瓏暗自翻了個白眼,嘀咕道。

不過她易玲瓏何等人也,就是冷不丁地碰見一尺來長的大老鼠從她腳背上飛速竄過,也要等過上足足十秒鍾以後才會“啊”地一聲驚呼出來,又豈會被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老和尚嚇住?

易玲瓏也學著老和尚的樣子誇張的咧了咧嘴角,自作聰明地答道:“非耶非耶,佛說萬法惟心造,諸相由心生,大師看到我笑衝大師笑,其實是大師在笑才對。”

“噢?那施主可知老納為何而笑?”法海大師臉上一喜,追問道。

為何笑?因為你花癡唄。易玲瓏再次腹誹著,表麵上卻依然保持著溫和無害的笑容,眨了眨眼睛,答道:“我想,是因為我和大師有緣吧。”

“那麽,何為緣。”這老和尚一定是屬砂鍋的,還真是一問到底。

“佛說,萬發緣生,皆係緣分。是以有緣既是緣,無緣也是緣。世間萬事萬物,一切皆是緣。”易玲瓏越掰越順溜,不由得暗自得意自己居然還有這天賦:老和尚,這跟繞口令似的文字遊戲,看你蒙是不蒙?

果然,她這一通瞎掰,倒真把法海大師他老人家給說得住了口。聽了易玲瓏的話,法海大師一雙眯成了線的老眼忽然睜得滾圓,又是驚訝又是興奮,喜不自勝地感慨道:“老納果然沒有看走眼,施主的確是老納苦苦尋找的有緣之人。敢問施主可有什麽心願沒有,老納曾發宏願,定會為覓得的有緣人實現了心願。”

“嗬嗬,大師真會說笑,你看我像有錢人的樣子麽?”易玲瓏略帶歉意地拍了拍身上空空如也的口袋,心想這年頭是怎麽了,怎麽連出家人都用這種灌迷魂湯的方式化緣,“不瞞大師,我那點工資,連月光女神的標準都達不到,是三周光!這給佛祖塑金身的香火錢,大師你還是找別人化去吧。”

“施主誤會了。老納替施主完成心願,不會收取任何報酬。正如施主自己所說,一切皆是緣。”法海大師笑著答道。

易玲瓏覺得法海大師眯縫著眼睛笑容可掬的樣子還真有點小時候聽的故事裏頭那神仙老爺爺的感覺,再看看他真誠無比的表情,不由得便有些相信了:“真的任何願望都可以麽?”

“任何願望都可以。”法海大師自信滿滿。

我的神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爺,你們遺忘了我易玲瓏這麽多年,如今終於記起我來補償我了麽?還是我攢了這麽多年的人品一下子爆發了?易玲瓏頓時打心眼裏湧出了感恩涕零的激動,趕緊一口氣喊出在她心中縈繞了多少年的願望:“大師,我要穿越,我要穿越去泡美男做米蟲!!!”

法海大師的表情窒了一窒,忽然沉默了下來不說話。

果然,還是不可能麽。易玲瓏心頭閃過一絲失望,就是說麽,穿越去泡美男這種事,比灰姑娘遇上白馬王子的童話發生的概率還小,怎麽可能就讓她撞到呢。

無奈地歎了口氣,易玲瓏重新振作了精神,決定換一個較為容易實現的願望:“那個,大師,要不,我重新說一個願望?呃,我也老大不小到了適婚年齡了,不然大師你就求佛祖賜我一個貌似潘安才比諸葛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不風流一樹梨花壓海棠年少多金富可敵國文武全才帥得一塌糊塗迷死人不償命對我專一癡情的稀裏嘩啦非我不娶被無數少女奉為夢中情人令無數少婦瘋狂尖叫安心為他赴湯蹈火集英俊與智慧於一體的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大大大帥哥,嫁了吧。”易玲瓏越說越快,居然將那一大串的定語一口氣不打拌地說了出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沒被憋死,還好,還好她從小肺活量就很大,此時正好發揮了優勢。

法海大師一瞬不瞬地聽她說完,又是久久沒有作聲。易玲瓏也屏住呼吸不敢言語,懷揣著十萬個小心和二十萬個期待等待著大師的回答。

“噢……是這樣啊……”等了良久,法海大師終於開口了。易玲瓏趕緊支起耳朵擦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法海大師的嘴巴等著下文。誰知法海大師說完了這句,又閉上了眼睛入了定,這一入定又是叫她等了好一會。

不會吧,連這個願望也不行麽?那他還發什麽宏願許什麽諾言啊。易玲瓏咽了口唾沫,苦巴巴的看著大師,使勁地眨巴了又紮巴她那一雙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極力想用她自以為亮晶晶閃光光無辜又無害的純真眼神說服法海大師同意滿足她的願望。

良久,大師終於睜開了眼睛開了金口,說道:“我看,你還是穿越吧。”

開坑大吉~~~開坑大吉~~~

這次13我要嚐試寫小白文嘍,多支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