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心花開了,就怒放吧

窗外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鵝毛片大小的雪花在漫天遍野裏肆意飛舞。隨風搖曳生姿。

如果說,那晶瑩剔透的碎雪,是大地的片片心花的話,那麽她的心,是不是早已經是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

所謂心花怒放,大概就是這個樣吧。

易玲瓏手扒著窗欞,望著窗外的雪景失了神。雖然已經進了寒冬,可是她的心卻暖暖的,一如春風拂過吐翠的細柳,一如春花映照初融的水麵。有什麽東西滿滿地在心口,想要溢出來似的充實。

腳邊,鬆木架的篝火燃燒得正旺,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彌漫了一屋的鬆木香氣。火上架得一隻野鬆雞烤得正好,紅紅的火舌tn著焦黃色的外皮,映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糖色,偶爾有一兩滴雞油滴落進火裏,那火就往上突地一竄,火舌尖吐出橘黃的色澤,如一幅瑰麗莫測的油畫。

“瓏兒。”宇文軒斜k在床頭,擱下手裏半卷的書冊。看著易玲瓏一動不動的背景笑了,“下雪了,窗邊涼,小心凍到。”

明明隻是很簡單很普通的幾個字,從他嘴裏吐出來,淡淡的,柔柔的,像是被施了咒語一樣地令人蠱惑。

易玲瓏回頭,正見他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狹長的桃花眼半闔半張,閃爍著初春日頭的光芒。薄薄的嘴唇勾出好看的弧度,唇角邊一對淺淺的笑渦若隱若現,唇瓣一張一合,吐出令人臉紅耳熱的話:“來,坐近些,坐到這裏來,讓我看看你,抱抱你。”

臉上不由得就泛起了微紅,還是順從地移步走了過去。易玲瓏小心地避開宇文軒受傷的胳膊,一扭一捏地挨上了床沿。

一轉眼,他們兩個人守在這小木屋裏已經將近三個月了。宇文軒胳膊上的傷卻一直不見有好起來的趨勢,好不容易盼著傷口長合開始結疤了,第二天卻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哪裏,好端端的傷口又重開了裂,急的她手忙腳亂地止血包紮。如此反反複複折騰了數次,每次看著那滲出袖慢慢氳紅的血漬,易玲瓏都心驚肉跳的。心疼不已,舉手投足都收斂了許多,舉動輕拿輕放,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撞裂了傷口。

好在,宇文軒的傷勢雖然一直不見好轉,精神卻委實不錯,除了右手不那麽便利以外,其他一切都很自如,飯吃的不少,覺也睡得很香。

宇文軒白日裏畏冷,蓋著被歪在床頭,到了晚上就摟著易玲瓏頭挨著頭一宿一宿地說話,有時說兩件坊間的趣事流言,有時說幾句朝堂上的八卦秘聞,有時心情極好的時候還會抖摟幾句他自己小時候的趣事,都是些易玲瓏感興趣的話題,倒也顯得不怎麽乏悶無趣。

然而多的時候,還是他老老實實地躺著,安安靜靜地聽易玲瓏講話。不論是聽易玲瓏背誦她家鄉那個叫做李白的老夫的大作,還是聽易玲瓏細數她們村裏那個叫做魯班的木匠手藝精湛巧奪天工,亦或是聽易玲瓏講一個姓安的秀寫的一本叫做《童話》的話本兒。宇文軒都能聽得津津有味,絲毫不見睡意。常常講故事的易玲瓏哈欠連天,眼睛一閉就睡過去了,宇文軒還大睜著炯炯有神的眼睛,靜靜地望著沉睡中的易玲瓏出神。

“瓏兒。”宇文軒伸手拉著易玲瓏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細長的桃花眼彎出三月粼粼的波光,“瞧你,手心這麽冰涼,是又想讓我給你暖暖身麽?”

聽到“暖暖身”這四個字,易玲瓏的臉加的紅了。那話雖是好的,怎麽聽在耳朵裏,就生生地多在了些輕佻在裏麵呢?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這些日以來宇文軒夜夜的勤奮,人家工人上班還有個雙休日節假日的,他卻從來沒有動過休息兩三天的念頭,日日不怠,從不曠工,那可真是——勤勉啊。

見她這樣,宇文軒淺笑出聲,索性用手指挑了她的下巴,頭湊近了,嘴巴幾乎蹭著她的臉,熱氣一口一口噴到她臉上:“在想什麽?瞧,這臉,這耳朵,這脖,都紅了。”

“沒,沒想什麽?”易玲瓏被他挑逗地心慌,連忙側了頭想要避開。

“真的沒想什麽嗎?那讓我瞧瞧,讓我瞧瞧到底想沒想什麽。”宇文軒說笑著。就將兩片濡濕的唇瓣依次劃過她的臉頰,耳朵根,和脖頸,“嗯,這裏說,她很想我;嗯,耳朵也說她很像我,想我想得一時一刻都不想離開我;嗯,脖說,她是想想我的。”

宇文軒的唇瓣微涼卻不冰冷,仿佛劃過她脖頸的雪團,潤滑光澤,帶著沁人肺腑的芬芳,留下一路醉人的緋紅。末了,他直起身遠離了她,瀲灩的目光掃過她圓潤飽滿的雙唇,嘴角忽然裂開,lu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媚笑:“看了一圈,原是這裏紅,看來想念我離不得我的,還是這裏了。”手托了易玲瓏的後腦,微一用力,唇瓣便朝著她那兩瓣五月石榴花樣的唇瓣貼了下去。

輾轉。纏綿,帶著技巧的挑逗。他用舌尖熟練地描繪著她嘴唇的形狀,濡濕的舌頭一直在她嘴唇外麵徘徊留戀,仿佛那是香甜可口的糖。待得吃夠了,滿足了,這撬開她的嘴唇一路**,貪婪地吮吸著她口腔中微薄的空氣,舌尖掃過她的齒齦,從臼齒到犬齒,再從犬齒到臼齒,一顆一顆不緊不慢地tn舐遞進。

良久。宇文軒的唇舌終於不舍地離開易玲瓏的,手托著她的後腦,將她輕輕仰著麵放在了床上,自己則彎下身,從她的臉頰開始,再一次沿著剛的路線一路吻去,大手覆上她的身,所過處,衣物紛紛而落。

易玲瓏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熟透了蝦,通身都是紅的,情不自禁地蜷做一團,肌膚上處處都留著可疑的痕跡。她無助地仰頭,心裏充斥著對的緊張和渴望,連腳趾頭也緊繃地勾了起來,嘴角不覺溢出異樣的一聲:“嗯~~”

就像是發動衝鋒的號角,宇文軒悶哼一聲,猛地反身壓了上來。口裏含了她胸前的一點嫣紅,大手在她身上放肆地遊走,點燃一簇簇的火苗。

“瓏兒~~~瓏兒~~~”他吻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吻一處,就低喚一聲她的名字,聲聲縈繞,連綿不絕,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也不知究竟喊了多少聲,依然樂此不疲,熱情,熱烈,宛如一團熱火。

“軒~~軒~~”她抓著床單,身不可抑製地向後仰起,光潔的身上蒙了一層桃花的顏色,薄薄的汗水倒映出他眼中灼灼的光彩。在期盼嗎?在渴望嗎?大腦裏一片空白,此時的她隻曉得一個勁地呼喚他的名字,仿佛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一艘孤帆小船,隨著風浪忽然拔高,隨著風浪猛地落低。飄搖不定,岌岌可危。而他則是她唯一可以依k的風帆,隻要攀著他,隻有攀著他,再大再艱險的風浪,她也不怕了。

他一隻手不甚便利,但這並不妨礙什麽。即使隻有一隻手,他依然可以愛她。

進入是那樣的水到渠成,仿佛他已經等待了一萬年,隻為了占有她。

感覺是那樣強烈到了極致,仿佛她已經等待了一萬年,隻為他的占有。

墨色的長發纏繞、糾結在一起,她和他的,在床的這一頭。

白皙的雙腿纏繞、糾結在一起,她和她的,在床的那一頭。

摔碎泥兒和了水,重塑兩個你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一刻,不分彼此,隻有融化,融化,連骨一起融化的抵死纏綿。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候,易玲瓏終於從昏昏的沉睡中清醒過來。看看天色,卻已經是泛起了魚肚白。火堆裏的鬆木早已燃盡,隻剩下一堆暗黑色的木炭,透著暗紅色的星星之火,在這光線不甚充足的屋裏,一明一暗。火堆上架的鬆雞早已烤得焦糊,已然不能吃了。

宇文軒k著床頭,身上披著禦寒的鬥篷,一隻手綁著繃帶吊在胸前,另一隻手有些不便地翻看著什麽,明黃色的封麵晃得人眼花,定睛一瞧,卻原來是不知從什麽人送過來的奏折。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坐在她的身邊,也不知道是一早就已經醒了,還是一宿沒有合眼睡覺。

聽到身邊聲響,宇文軒低頭看看,見易玲瓏醒了,lu齒一笑,放下手裏的奏折,輕撫她尚有些朦朧的睡臉:“醒了?昨夜,可是累著你了?”

易玲瓏再一次不爭氣地臉紅了。昨夜,的確是有點次數多了。嘴一努,有些嬌嗔:“還說,都怪你!每次都……”

宇文軒便笑得越發地明媚,輕擰一擰易玲瓏的臉蛋:“怪我麽?誰叫你這麽好……”

易玲瓏蓋了被悶笑。

愛麽?愛吧。這就是所謂的愛的滋味吧,那麽歡喜,歡喜得不知該告訴誰好,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又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生怕別人搶走了自己的歡喜似的。

想這個樣,就是和他一輩住在這小木屋裏,撿撿野果,捕捕小鳥,k山吃山k水吃水,沒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沒有看不完的帥哥美男,不能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不能頤指氣使仗勢欺人,那又有何妨呢?她有他,可以看著他,抱著她,愛著他,這不就夠了嗎?

“又在發什麽呆?”宇文軒笑著xn開被lu出她的頭來,“小心悶壞了。”

“沒什麽。”易玲瓏覺得很幸福,幸福得簡直要爆炸了。眼睛朝著窗外一望,不由驚道,“咦,雪停了?什麽時候停的?”

“嗯,雪停了。”宇文軒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樣,眼睛朝窗外掃了一眼就再沒看去,隻望著被他擱在手旁的奏折出神。

過了好久,方長出一口氣,手蓋上易玲瓏的手,像是有些不確定地問她,“要過年了。瓏兒,隨我回宮去,可好?”

易玲瓏一愣,不覺有些心慌意亂,待看到宇文軒期盼的眼神時,複又安定了下來。想了一想,終於橫下心來,重重地一點頭,綻放出一個如迎春花一般明媚的笑容:“嗯,好啊。”

無論朝堂之上,還是鄉野之村,隻要有他陪在她的身邊,那朝堂之高,鄉村之野又有什麽區別呢?隻要她能夠和他,相濡以沫,日夜廝守,那便是甘之若飴的好日吧。

相濡以沫麽?隻是易玲瓏忘了,相濡以沫的後麵,還有一句話,叫做,不如相忘於江湖。

長安有話說:

嗨,我又冒出來了~~~不要丟我磚頭~~~

話說小軒軒也真夠下血本的啊,一個劍傷養了三個月也養不好,血嘩啦啦地流,敢問他那血管裏流的不是血,是自來水麽?

後,厚臉皮地問一句,這章寫得夠不夠溫馨?

嗯,通常,溫馨是虐心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