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 一二四、靈異事件與肚兜門

時光,仿佛倒退到了他們初相識的時候——

密林深處。小木屋中,劈啪作響染得正旺的篝火,溫暖的床被,受傷的男人,曖昧的氣氛,和,傻傻注視著男人的她。

宇文焉惦念著母親,又身負著“陪同”宇文淵、宇文堅兄弟的重任,第二天就回京城了。拓跋毅和夏曼雪夫婦被汲風大哥他們幾個親自“護送”回了戈特國。而蕭逸之將軍真的領兵到西北去抵抗蠻族之亂了。就連小三也因為身負總管太監之職,有著一大堆七七八八大大小小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也在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分,隨了宇文焉一行,馬不停蹄地回宮裏去了。

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她易玲瓏一個是無事可做的閑人。因此,看護照顧因傷不易勞累奔波之苦的宇文軒這一重任,舍她其誰。

日雖然好似他們初相識時一般,卻過得著實比初相識時容易多了。

初相識時,他命懸一線,躺在四麵漏風的破屋之中,外有寒風瑟瑟之困,內有食不果腹之憂。天寒地凍,內外交困,是生是死,一切隻看造化。

而此時,宇文軒胳膊上吊著繃帶,頭k在小木屋嚴絲合縫的木欞,手裏握著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書,一卷一卷悠哉地看著。劈啪作響的爐上煨著咕嘟咕嘟直冒泡的野雞燉蘑菇,從鍋蓋下溢出來的香氣充斥在屋裏每一處角落,香入腹腔,食指大動。

易玲瓏發現,在這片林裏,想要找些食物來果腹,簡直是比說話還要容易。

例如,她擔心宇文軒養傷期間會缺乏維生素,便嘀咕著去摘點果回來換換口味。一大早懷裏揣了好大一塊布出門去拾野果,沒走幾步路,就見漫山遍野躺在地上的,都是熟透了的各樣果,蘋果,梨,葡萄,西瓜,水桃,芒果……紅紅綠綠,黃黃紫紫,耀得人眼花。也不管當不當季,宜不宜地,從夏到秋,從南到北的果遍地都是,靜靜地躺在路上等她撿拾。甚至還有圓滾滾的椰滴溜溜地滾來滾去。

再例如,她考慮到在宇文軒養傷期間不適宜吃魚肉,因為據說魚肉對傷口的恢複不利,便尋思著設法捕些鳥來燉了吃,一來可以給宇文軒補補身增加抵抗力,二來鳥兒大的優勢就是會飛的翅膀了,讓宇文軒吃些翅膀,以形補形,傷口也能好得些。

於是,易玲瓏按照閏土大哥教魯迅爺爺捕鳥的方法,在林裏的開闊地上也支了那麽一個捕鳥的機關,放上撿來的各式果,支起小棍,遠遠地走開,就等著鳥兒自投羅網了。算起來也不過是打了個盹兒的工夫,就看見黑壓壓的一大片,各種鳥兒。天上飛的,地上走的,爭先恐後地往她支的機關裏鑽。

各種鳥叫聲混成一團,嘰嘰喳喳地亂叫著,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鳥兒擠在她的麵前,那場麵著實壯觀,壯觀得易玲瓏一把扔了繩,怪叫一聲:“媽呀,我又不是薑太公……”轉身一溜煙地跑了。跑回去之後又想,為什麽要把自己比成是薑太公呢?那薑牙吊的是魚,她捕得可是鳥啊。

打那以後,她再想捕鳥的時候,那鑽到機關裏的就不是活蹦亂跳的鳥兒了,而是一隻隻褪好了毛收拾幹淨的白斬鳥兒,有時甚至還有裹好了泥團燒得剛剛好的叫花鳥,像活的一般直直地摔進她架設的機關裏。

諸如此類的情況還有很多,這讓易玲瓏不得不奇怪,難道她穿到了童話世界裏?這片林就是傳說中的心想事成林?真真不可思議。

不過思考實在是件太費腦的事情了,她的人生還長,需要用腦細胞的時候還多,必須節約利用,不能把有限的腦細胞浪費在無限且無聊的思考問題中去。所以,易玲瓏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良好心態,很就適應了她的童話穿越生活。

掐指算算,在這小木屋裏已經過了一月有餘的日,宇文軒肩膀上的傷勢,卻絲毫不見有所起色。雖然初受傷時已經由宇文焉撒上了據說可以止血生肌的靈丹妙藥,並且當場已經止住血了,然而這一個月下來。傷口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反反複複時輕時重,讓人怎麽也放心不下。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麽重的傷勢,也不知道要捱到哪天能好利索呢?易玲瓏望著躺在床上養傷的宇文軒,心裏鬱結犯愁。肩膀上的白布條纏了又纏,一層蓋著一層,明明是一條細長的胳膊,瞅上去卻好像千年白蛇一般又粗又圓,比那大腿還要粗上幾分,讓她好不揪心。

這些天來,易玲瓏的腦海裏一直重複播放著宇文軒為她擋劍的那一刻。不斷地倒帶,重播,慢進,一格一格地推進,宇文軒橫起胳膊替她生生受了夏曼雪一劍,血花四濺,宇文軒微微皺起眉頭,發出了一聲極細微的悶哼,這些因為驚恐,當時被她忽略的細節,現在都在她腦海中無限地放大,深深銘刻下來。

“對不起。都是為了我……”易玲瓏手指挨著包傷口的白布條,輕輕地劃動。她不敢使勁,生怕一個不小心會碰到傷口弄痛宇文軒。

宇文軒則會用他沒有受傷的手撫上易玲瓏額頭上的發,輕輕地揉搓上一會兒,這是他近來添的嗜好,揉搓的時候,狹長的桃花眼裏溢出一顆一顆亮閃閃的小星星,盯著易玲瓏的臉,嘴角勾出好看的笑渦,好像那手裏握著的不是柔軟的碎發,而是一捧香甜的龍須酥。

有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出現在易玲瓏的心裏。明明是蟲咬酸蝕一般地難受。可是為什麽,在她那微不足道的小心肝深處,似乎有一絲雀躍著想要高呼的悸動?這悸動藏在滿滿的擔憂中,就像留在榴蓮肉裏的一抹香,就像隱在青檸檬汁裏的一絲甜。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在心裏,宇文軒受傷了,而且是為她受的傷,她不是應該擔心他心疼他,應該充滿濃濃地自責,內疚地隻差以死以謝天下麽?為什麽,為什麽她會感到隱隱的高興,暗暗地想要歡呼。

易玲瓏被自己這複雜的,不該出現的,不夠厚道的心情嚇壞了。一張小臉也跟著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那紅俏的臉,看在宇文軒的眼裏卻成了另一番心思。

“瓏兒。”宇文軒輕輕扳過易玲瓏的腦袋,修長幹燥的手指劃過她微微發紅的臉頰,“你這是,在為我擔心麽?”雖然是疑問句,臉上lu出的確是肯定句的表情。聲音既輕且柔,仿佛能滴出水來似的,甜膩得像夏天裏的水,溫暖得像冬天裏的手爐。

玲瓏低聲應著,轉開了眼。

宇文軒的眉眼便笑得越發地舒展開了:“沒事的,我很好,真的很好。”說著,手伸到懷裏一通**,後摸出一條淡藍色的絲帕出來,笑逐顏開地拉過易玲瓏的手,將絲帕塞到她手裏,“瓏兒。”

易玲瓏接過絲帕展開,定睛看去,不由得一陣臉紅。這次是真正的臉紅了,一張小臉燒的好像熟透的蝦,火燒雲一樣的顏色從耳朵根一路竄到脖頸根處。

隻見那被她攤在麵前的是,一方淡藍色絲帕,上繡迎風幽蘭一株,另外。絲帕凹下去的一角處伸出兩根帶,對立的兩個角處各伸出兩根帶。卻並不像是手帕,手帕的樣式沒有這麽複雜。看這樣式,倒好像是……

……女人專用的肚兜。

“小,小軒軒。”頭低得不能再低,易玲瓏的聲音好像蚊哼哼,“這個時候,你,你送我這個做什麽啊?”

宇文軒lu齒一笑,牙齒耀得人眼花:“你說呢?”

易玲瓏的聲音便越發地低了:“你,你的心意我,我領了,可,可是這肚兜,我,我不要……”

想想,似乎哪裏說得不對,擔心宇文軒誤會,遂抬起頭,看著宇文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認真解釋道:“呃,要說這肚兜吧,材質好,繡工不錯,樣式潮,花樣別致,實在是方難得的肚兜,你送給我,我,我很喜歡。隻是,隻是,我向來是不穿肚兜的,因為它對防止胸部下垂的作用不大,自然比不上神奇的有豐胸效果的魔術胸衣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宇文軒保持著lu齒而笑的英姿,卻兩眼茫茫,沒有焦點,顯然已經進入石化狀態中了。

易玲瓏忙伸手在宇文軒臉前晃晃:“小軒軒,回神啦,回神啦,再不回神,我就要念招魂咒了。”

宇文軒捏了捏額角,似有疲憊之色。轉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變得高興起來,唇角帶了笑問道:“瓏兒不覺得這,這肚兜,眼熟得緊麽?”

說完,不等易玲瓏凝神深想,便自己接了話:“昔日淩陽城頭,蕭逸之曾替你擋過拓跋毅一箭,傷到的,恰恰也是傷到了胳膊。你便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幾天幾夜,甚至還送他這方,這方肚兜,已表謝意。現在我也為你擋過一劍,且傷勢比蕭逸之重十倍有餘。這方肚兜,你能不能……”,

“……將它送予給我,已做定情信物”半句話宇文軒沒有說出口,隻拿狹長的桃花眼定定地望著易玲瓏,一眨也不眨,閃爍的目光裏似乎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多透lu出來的,還是執著。

“嗯,好的。”看著宇文軒的目光,易玲瓏明白了。她堅定地點了點頭,拾起肚兜握在手裏,鄭重對宇文軒說道,“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你。我這就將你傷口上的布巾拆洗下來,包上這方肚兜!”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愛好,有人喜歡收集郵票,有人喜歡收集內衣褲,有人喜歡將內衣外穿,自然也有人喜歡用肚兜包裹傷口。對於宇文軒這埋藏很深的畸形心理,我們不能嘲笑他,不能指責他,而是要以寬廣包容的姿態,要以見怪不怪的心態,配合他,鼓勵他,肯定他,讓他能夠勇敢地走出自卑的深淵,重融入社會做個正常的人類!易玲瓏握拳,在心裏默默地發誓。

宇文軒再次石化。良久,回神。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再次開心地笑了:“好,那就有勞瓏兒了,多謝多謝。”

不管因為什麽,這方肚兜總算是堂堂正正地到了他的手裏,而且是由瓏兒親手交給他的,這不就是他想要的麽。瓏兒不是常說,不管過程是怎樣的,隻要結局是好的,那麽一切都是好的麽。宇文軒很自覺地在心裏開導自己,瞬間就覺得釋懷了。(易玲瓏:嗯,主要是我訓練的好,已經適應了。莎士比亞:那個啥,我要穿越過來特地聲明一句,那句話不是那個叫易玲瓏的丫頭說的,那是我說的。)

從此後,宇文軒就招搖地胳膊上裹著肚兜,心情大好的在小木屋裏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