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雀鬥網友上傳 一二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往事如煙,終究要隨風飄散。

宇文軒理了理思緒。望著這一屋的男男女女,麵色沉著,態度冷靜,似乎他隻是一個局外人,一個站在戲台下看戲的觀眾,而其他的幾位,卻是戲台上入戲漸深的形形色色的戲。

宇文軒的目光從東掃到西,又從西掃到東,最後定格在宇文淵身上,嘴角一挑,l出一個頗有些邪獰的微笑:“讓出皇位?朕不答應。”

倘若此時是身在金碧輝煌的長德殿,宇文淵見到宇文軒l出這樣的笑容,必定要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下去,口中還要連呼幾聲:“臣該死,臣該死,請皇上恕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此地也不是長德殿,宇文淵所做出的反應也不過是略微怔了一怔,然後擠出一個萬分抱歉的表情,遺憾地說道:“那,就對不住了。三弟。”語氣很是平靜,似乎一早就料到了宇文軒會這樣說。

“三弟,黃泉路上可別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宇文淵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手裏的長劍,劍尖正對著宇文軒,並且還在一寸一寸地向他近,“自古皇位之爭,便是手足相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其實三弟你也是個明白人,這道理你不會不懂的。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宇文淵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人為魚肉,他為刀俎,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這種感覺,真是愜意得很,愜意地仿佛伏天裏的冰水,三九天的暖碳一般,慰貼,慰貼地身上每個汗毛都無比的通透。

怪不得任誰都想要拚命地往上爬,平民百姓巴望著能當官,當了官的又巴望著能當更大的官,難怪有人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呢。不過――宇文淵將劍尖遞到了宇文軒的鼻跟前,然後順著他臉部的曲線,一路向下,遞到了心髒的位置,劍尖前移。搭在了心口――想做皇帝,卻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能想的。普通人再厲害,頂多也隻是做個丞相大將軍什麽的,哪裏有如他這般娘肚裏帶出來的尊貴?所以說,投胎,當真是個技術活。

宇文淵心中得意,不由彎了嘴角:“三弟,一路走好了,其實哥哥還是很佩服你的。”說著,手上用力,劍尖劃破衣裳的聲音在此時寂靜的房間裏聽起來格外響亮,似乎被看不見的擴音器放大了一萬倍一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這頗具曆史意義的一刻。

“宇文軒就要死了!”易玲瓏的大腦被這個現實震撼得有點消化不良。他怎麽會死呢?他怎麽可以死呢?他是那種如神明一般存在的聖,他是那種氣場強大到連佛祖都不敢收的妖孽,他,他怎麽就能這樣說死就死呢?

盡管易玲瓏一萬個不相信宇文軒會就這樣死掉了,可是那把抵在他胸口、寒光爍爍的物件卻的的確確是如假包換的寶劍哪,除非宇文軒曾經練過鐵布衫第九重可以刀槍不入,又或者她穿越到的這個地方其實是一個隱藏得很深的仙俠世界,有什麽還魂丹一類的靈丹妙藥可以讓宇文軒起死回生。否則恐怕宇文軒這次真的是――難逃一死嘍。

她甚至已經想象到了,下一刻宇文軒血濺當場的畫麵,一手捂著心口,臉上是出奇的平靜,甚至還勾了一絲笑容在嘴角。紅色的**從他指縫裏滲出,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暈出一朵朵妖豔詭異的血花。跟著,他那一直挺得直直的脊背開始不可遏止地向後倒去,慢動作,慢動作,時間可以流淌地多慢,他就可以倒下地多慢。

然而他終於倒下去了,純白的衣衫染滿嫣紅的鮮血,襯著垂到胸前墨色的發絲,強烈的對比色將整幅畫麵烘托地無比悲壯。畫麵定格在這最後的一幕。易玲瓏在心裏默默地流淚哀歎了一聲:“宇文軒他,不愧是一世妖孽,居然連死都死得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賞心悅目。如果可以,真想就這麽欣賞著他去死個一千一萬次啊。”

“不要啊~~~不要啊~~~住手!住手!!”看著那劍尖一點點地向前遞出,絲毫不見有停止的意思,易玲瓏聽到自己的腦海裏有一個小易玲瓏在拚命地搖著頭呐喊,聲嘶力竭,聽得她也想跟著一起呐喊。

然而同時,她又聽到腦海裏還有一個小易玲瓏B在一個勁地暗示著她:“別出聲,千萬別出聲。”

於是易玲瓏迷茫了,她拿不準主意了,不知道麵對宇文軒臨死前的這幅畫麵,她應該聽從小易玲瓏A的建議大喊住手,還是聽從小易玲瓏B的勸告保持緘默。喊停的話已經湧到了她的喉嚨口,可她就是死活喊不出來。這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堵在喉嚨口,簡直要把她給窒息了。她隻能無助地掐自己的大腿,使勁的,狠狠的,似乎隻有這樣做,才能讓她在這個無力無助的時候得到救援。

劍終於刺破了最後一層衣服,貼上宇文軒的肌膚,鮮紅色的**順著劍鋒流淌而出,滴在地上,那劍,竟是把滴血不沾的寶劍。宇文淵貪婪地吸了一口彌漫著淡淡血腥的空氣,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手腕就要用力。

“且慢!”千鈞一發之時,宇文軒大喝一聲,成功挽回了自己的性命。

“三弟改主意了?”宇文淵抬腕,收回劍鋒,臉上寫滿了得意,那眼神仿佛在說,還以為三弟有多硬氣,原來也不過如此,終究還是怕死的。

“不是。”宇文軒依然保持著淡然的口氣,絲毫不在意胸口的傷,“隻是臨死前。我有個請求。”

“噢?”宇文淵用語氣暗示,請求可以,說來聽聽看,隻要不是太過分,做哥哥還是可以滿足你這個臨死前的小心願的。

宇文軒目光掃到易玲瓏,神色堅定,一往情深:“朕與瓏兒兩情相悅,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隻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朕實在不忍心先走一步,剩下瓏兒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受人淩辱。還是,還是讓朕帶瓏兒一起走吧。生則同床。死亦同穴,二哥要是還稍微顧念一點咱們兄弟間的情分,就在朕和瓏兒走後,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將我們兩個人的屍骨,合葬在一起吧。做兄弟的多謝了。”

“噗――”卡在易玲瓏喉頭的一股氣終於噴了出來,“你,你還是不是人啊?死妖孽,禍害精,臨死還要拖我來當墊背的!不帶你這麽禍害人的~~~”說著說著,哭腔都快出來了。

易玲瓏發誓,看在宇文軒就要死了的份上,她已經表現的很淑女了,沒看見她狠狠地掐自己大腿,才迫使自己沒有講粗口問候妖孽軒他的先祖以及先先祖。

宇文淵轉頭看了眼易玲瓏,惡趣味地笑著:“這個自然。三弟這個小心願,做兄長的,自然是要成全的。省的三弟到了那邊,身邊沒個合心的人兒伺候,寂寞的很。”說完一抬下巴,示意看押著易玲瓏的宇文焉,將易玲瓏轉移到宇文軒身邊,以便他一劍雙雕,給這對同命鴛鴦一個串糖葫蘆的恩惠。

易玲瓏欲哭無淚,幾乎是被宇文焉拎著衣領給拎到宇文軒旁邊的。剛才看劍指宇文軒,那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帶著觀摩欣賞的心態看的,所以可以看得自信看得認真看的心驚肉跳。可是現在看劍指宇文軒和她,那是無論如何也再不能體會剛才那種微妙的複雜的百般滋味的心態的,也不心驚也不肉跳了,因為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嚇得心髒停止跳動了,肌肉開始僵化了。

“你,你可真狠哪。”易玲瓏抽著嘴角對宇文軒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就算要死,她也要爭分奪秒地表達她心中的憤慨,否則死了也是個屈死鬼。

“哦,不過是看你剛才那副模樣太可愛了。心中一動,隻想跟你同生共死了。”

聽到可愛兩個字從宇文軒的嘴裏吐出,易玲瓏居然很沒有骨氣地臉紅了,轉而想到,自己這會兒臉紅個什麽勁啊,這都要死的人了。再說這廝,明擺著是在禍害她。心中有氣,怒道:“同生共死?我看,隻有共死,沒有同生吧。”

“那實在是對不住了。誰叫你剛才眼神太特別了。”易玲瓏沒有看錯,宇文軒的嘴角分明還含著笑意,“那叫什麽來著,恩,眼睛晶晶亮,大放異彩。”

“屁!你眼瞎了還是怎麽了?什麽眼神麽,我哪裏是眼睛晶晶亮了,我那是淚光閃爍!”易玲瓏一邊狡辯,一邊悔恨自己為什麽不多練練演技,太容易通過窗戶暴l心靈了。

“真的?”宇文軒用眼角狐疑地看向她。

“真的真的!”易玲瓏底氣十足,反正宇文軒也沒有DV機數碼相機,又不能倒帶重播定格,剛才的時刻已經如流水一般嘩啦啦地流過去啦,死無對證啦。

“哦,可能真是我看錯了,抱歉。”宇文軒做出一副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的懺悔模樣。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易玲瓏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道明寺這句口頭禪簡直就是治世名言啊。

可惜,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來告訴世人這個道理了。易玲瓏帶著這樣的遺憾,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後來的事實證明,居然被她易玲瓏說中了,宇文軒他,真的是一個氣場強大到連佛祖都不敢收的妖孽。

就在宇文淵第二次舉劍刺來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大力地撞開,門框斷成幾條掉在地上。宇文軒的幾個黑衣暗衛如同天降衛士一般奪門而入,金剛一樣的身軀在此時看起來格外讓人安心。

門正中,小三一身勁裝打扮,手裏橫握一把三尺寒光寶劍,如同血泊裏提出來的人一般,顧不得抹一把臉上的未幹鮮血,啞著嗓急道:“主,奴才救駕來遲,您沒傷到吧?”

為玉樹祈福

為雲南祈福!~!H

一二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