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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二位尊姓大名?”
女子臉上依舊是一副媚容,含笑問道。
“在下複姓司徒,上雲下飛,這位是我遠房叔叔。”沈雲飛搶在司徒先生的前麵說道。
聽沈雲飛居然會用假名,司徒先生微微一愣,但也趕緊說道:“老朽不過是陪著雲飛賢侄來看看熱鬧的,其實對鑒寶之道一竅不通。不知道能不能也參加一下評定,看看自己的眼力如何呢?”
那女子早就看出司徒先生不是鑒寶師了,聽他這麽坦誠相告,又是一笑,說道:“神目鑒寶雖是隻有達到辨質的鑒寶師才能參加,但大會可沒規定誰不能參加神目評定。先生不必多慮,隻管一試。”
登記了姓名之後,又是年齡祖籍,這些都是需要登記在冊的?司徒先生當然是如實相告,而沈雲飛則是除年齡之外,其他的一概信口胡謅。他雖然不確定這女子是否知道沈天一,但這記錄誓必是要上交到天下會總號的。萬一要是被老爹的老對頭發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而他編瞎話的本事乃是自幼所長,因此那女子雖然看到司徒先生時時露出驚訝之色,到也不疑有他。畢竟在沈雲飛的說辭之中。他們這對叔侄也是剛剛相認不久,彼此不了解情況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況袁,算明知道沈雲飛報的身份有假也不要緊,畢竟鑒寶師之中,使用假名、代稱的也大有人在。而天下會的鑒寶師。也隻認最初登記在冊的那個名字,哪怕隻是一個。綽號也不在乎。至於祖籍之類,更隻是需要上報朝廷的表麵文章而已。
在聽到沈雲飛隻有二十歲的時候,即使早已看到他很年輕,那女子還是稍稍露出了一絲驚訝。
要知道。鑒寶這個行當,可不是讀了多少書、聽了多少教誨就能管用的。那必須是經過長時間的浸淫、累積了足夠的經驗才行。
即使要達到去偽、存真這樣的初級稱號,也非得有個二三十年的專心研究才行。除非是像這女子一樣,自幼便受到特殊培。那還可另當別論,但也絕不可能超過這個。級別。
不過看在沈雲飛長得俊俏、嘴巴又甜的份上。女子便不去細加考教,放筆起身,站到了二人麵前,儀態萬千地轉了個圈,盈盈笑道:“想要拿到去偽級別的神目令,隻需要在一柱香的時間裏,認出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是什麽便成
二人雖是沒有參加過此類考試,但大致也能猜出必是要賞評什麽東西,都正等著這女子取出物件來。可誰知道居然是要對她身上的東西進行點評,實在有些大出二人預料之外。
此女本來便已風韻十足,此時再一賣弄,更是媚態橫生。若是好色小人,恐怕此時眼珠子都要貼到她身上去了。而遇到司徒先生這樣昔日的讀書之人,先前就已覺得十分不自在,此時更是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哪裏敢細看。
至於沈雲飛,即使閱寶無數,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賞鑒”之法。這哪裏是要考眼力嘛,分明是考定力才對!
不過,他畢竟自幼修煉素心決,稍一定神,便不再受這女子媚態影響,專心至致地考量起她一身著裝打扮來。而司徒先生原本就隻是來湊熱鬧的,見是這種考法,搖頭笑了笑,便轉身過去,懷念自己年青時候的風流韻事去了,隻時不時地看看沈雲飛的反應如何?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而沈雲飛似乎依舊沒有得出結論,司徒先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女子一眼。
其實,那女子身上之物實在不多,也不過就是一襲抹胸長裙,外罩透紗外披。腰間係著一條紅絲彩佩,頭上插了一根銀暮,加上耳飾、手鐲、鞋襪在內,總共也就九件東西;之所以顯得華麗非常,實在是裏麵的抹胸長裙上繡滿了銀花,並鑲了銀片,走動之間閃閃發光,而頭上發菩又格外耀眼而已。以沈雲飛能認出匠神真作的眼力,沒道理在九件中挑出一件最值錢的東西也挑不出來。
司徒先生正想,哪怕就是隨便猜上一件,也總好過站著發愣啊,就聽那女子已然笑道:“一柱香已過,不知二位看出來了沒有?”
司徒先生趕緊望向沈雲飛,卻見三少漫不經心,似乎正考慮著什麽。
見此情形,司徒先生咬牙說道:“是耳墜”。
“哦?。女子纖眉一挑,笑著問道:“何以見得?”
“呃司徒先生一時語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之所以猜耳墜,是因為女子所戴的耳墜就是三粒銀珠所穿,相對於她身上的其他物件飾品來說,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件。而像這種考量,往往越不起眼的東西就越值錢。再不起眼的。就該是鞋襪之類了,但總不能拿這個當成理由來說。
司徒先生靈機一動,笑著說道:“我自有我的法子,你隻說對與不對吧。”
女子頓時嗬嗬地笑了起來,直笑得全身銀花亂顫。
她搖頭笑道:“司徒老先生真是用心良苦,飛丫沃位雲飛公子辨認不出,因而便胡說樣,泣樣如果六:…。那他當然也就不必再認了。而如果不對,我身上的物件本就不多,那至少也幫他去了個錯誤答案。我說得對麽?。
司徒先生見目的被人識破,不由得鬧了個。臉紅,隻能歎氣承認,眼睛卻膘向沈雲飛,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來了沒有。
這回頭一瞧,卻見沈雲飛滿臉帶笑,看來已是有了結論2
這笑容自然沒躲過那女子,轉頭笑道:“公子既然麵帶笑容,看來是猜出來了
“說是猜的也行。”沈雲飛嗬嗬笑道:“也怪姐姐這題出得實在是刁鑽啊。要不是叔叔用心良苦地點醒了我一下。我還真不一定能猜得出來呢;。
“哦?”女子兩眼微微閃爍了一下,嫵媚笑道:“公子為何說我出題刁鑽呢?難道是在怪我有意令你分神了嗎?”
此時沈雲飛哪能受她的媚功影響,搖頭笑道:“我說你出題刁鑽,是因為你身上的每一件東西看起來有貴有賤,但價值都相差不多。就拿你這雙繡鞋來說,本身並不特別。但關鍵走出自姑蘇雲繡坊,而且還用的是罕有的銀絲盤繡,便使它價值徒然提升數倍
“而你身匕這件百花抹裙,原本十分昂貴,但你有意在左下擺的位置拆掉了一片花瓣,百花不齊,價格自然就大跌了。你有意把身上的各件物品價格拉近,就是為了增加難度?而且如果是這樣,即使是亂猜的人猜中了,也很難說清楚真正的原因。我說得對麽?。
聽了沈雲飛這一番評論,司徒先生早就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可那女子隻是略微露出一點讚賞的表情,笑著說道:“你說得的確不錯,但如果隻是這樣,還隻是勉強達到去偽的標準。如果無法認出我身上到底哪一件更值錢,姐姐我可不會通融詢私,發給你這神目令的哦。”
沈雲飛嗬嗬笑道:“既然姐姐這麽說,那我還真的不好討這個人情了,還是硬猜吧?其實剛才我叔叔已經猜對了,姐姐身上最值錢的就是耳上的銀墜。不過,叔叔看得不仔細,也不太懂得此中絕竅。姐姐兩耳的墜飾看起來雖然一樣,但卻不是一對。真正值錢的,是你左耳上的那一枚耳針。下麵的墜飾不過是後來加上去的而已。隻有那枚耳針。是以深海沉銀打造的,僅芝麻大的一點,便已足夠買下姐姐現在全身的行頭
“果然心細如塵!”女子終於拍手笑道:“連這麽一丁點兒的細枝末節都能被你發現,看來這去偽級的神目令不發給你還不行了
沈雲飛淡然一笑,說道:“我看還不止是擊偽級的吧?我還看出姐姐身上另有一件值錢之物,比這深海沉銀還值錢哦?”
“哦?!”
一聽這話。不僅是司徒先生大感驚訝,就連那女子也稍稍露出異色。
她眼波一轉,朝著沈雲飛走近兩步,一股香風頓時裏麵撲來。
隻聽她的聲音猶如春柳拂波,軟軟地響起:“公子該不會是想說,奴家的這身子,”比那深海沉銀還值錢吧?”
這句話明擺著就是赤裸裸地挑逗,別說是身處其中的沈雲飛,就連一旁的司徒先生,也聽得渾身骨頭發軟,整個人險些癱倒下去。
沈雲飛起初也隻覺得眼前這女子突然間變得十分迷人,簡直就如同語夢就站在跟前,一改往日冰冷,正衝著自己展開笑顏。
三少隻恨不得能將其緊摟在懷中好好親近一番,但緊接著脖上猛地一緊,玄光佩發出警示,他頓時意識到是這女子在對自己施展媚術,趕緊運氣凝神,恢複神智,心中不由得好一陣感慨。
他雖說定力過人,魂力充沛,但經驗畢竟太少。這女子的媚術也算修煉得有幾分火侯,稍一不留神就會著了她的道。
即使如此,隻消他稍有意識,便不至受到影響?轉眼間。沈雲飛的眼神已變得清澈通透,對那女子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雖是需要防範,但問題還是要回答的。沈雲飛搖頭說道:“如果不是我早就有了意中人,或許真會如姐姐說的那樣吧。不過在下認為,姐姐身上最值錢的,乃是你那雙手。”
“我的手?”女子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沈雲飛居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其實在她身上,也就藏著那枚深海沉銀的耳針,另外再無突出之物。聽到沈雲飛說她身上還有更值錢的東西,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平日間一些客人們對她的調笑。
這女子雖然出身風塵。但既然能在天下會的鑒寶大會上擔任司職,又豈是常歌姬而已。見沈雲飛居然敢對她調笑,那她自然就少不得要教一下?
教歸教,那枚去偽級的神目令還是要照發不誤的。如果他還要繼續往下考,那自然還有別的題目。
哪知沈雲飛根本不受她的媚術影響,反而還說她的手才是比深海沉銀更值錢的東西,這不由得令她大感驚訝,身上的媚功也不由自主地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