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殺血刀,如果不催動法門,隻是利用它的招式和刀意,便不會透支生機。徐子涵無法傷到葉東,這讓葉東更是肆無忌憚,可憐的徐子涵卻打得格外賣力,這無形中在幫助葉東,加速七種刀意的領會過程!

半個時辰後,徐子涵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了。他的體力,這樣高強度的打鬥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是對麵的葉東,根本不知道累,居然神采飛揚,越打越精神,而且出手轉換了七種不同的氣勢。這更讓徐子涵感覺到有力不逮。

“哈哈,七種刀意,我總算學會了皮毛了!”葉東突然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七種刀意領會於心,他這才起了結束這場比試的念頭,“輪到我了!你要小心了!看我的靈動刀!”

“什麽?剛才難道他根本不是用心跟我打?”徐子涵臉色陡變,卻感覺對麵突然傳來靈動飄逸的氣息,像是風一樣,自己的水蟒功,根本找不到攻擊對象。

葉東的身形突然消失。

徐子涵一驚:“不好!”

就在這時,葉東卻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打蛇打七寸,你輸了!厚重刀!”葉東的手掌像刀一樣狠狠砍了下來,徐子涵的巨大火紅水蟒,真是沒有來得及回身,便直接被打在了七寸地方。

那條火紅巨蟒,猛地一顫,立刻消失不見。徐子涵已經捂著自己的手臂,退到了一邊,沮喪道:“我輸了。”眼裏充滿了複雜情緒,自己在門派修煉十幾年,居然被一個新晉外門弟子打敗!

眾人麵麵相覷,徐子涵都認輸了,自己更無可能打得過這個少年。

“還有誰不服氣麽?”

“拜見田長!”徐子涵長長籲了一口氣,率先對著葉東行了一禮。其餘人看到徐子涵這樣,紛紛效仿,對著葉東行起參加之禮。

“諸位免禮,我葉東並非不講理之輩,諸位隻要聽我號令,那麽我葉東絕對不會虧待大家。我葉東吃幹的,絕對不讓大家喝稀的!”葉東滿意的一揮手。這時候,他感覺到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眾人麵麵相覷,葉東說話感覺雖然像是土匪草莽,但卻令他們感到一陣舒心。心裏不由齊齊對這個田長,有了一絲好感。

“徐子涵留下,其餘人暫且散去吧。”葉東淡淡道。他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便是了解下周圍的情況。

所有人如蒙大赦,立刻鬆了一口氣,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最後麵的那個便是剛才對葉東出手,要廢掉他一隻眼睛的蔡風雲。

“你叫什麽名字?”葉東看著一言不發的蔡風雲,突然淡淡道,別人看到葉東喝住蔡風雲,頓時停下腳步,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看來,這個蔡風雲,平日在這裏,並不得人心!

“他叫蔡風雲。”徐子涵上前來主動道。平日蔡風雲為人傲氣,仗著修為高,一直欺負別人,所以大家都不喜歡他。

“唔。”葉東看著蔡風雲一臉的緊張,目光落在他那條被自己打斷的手上,淡淡一笑,從身上掏出那監管弟子交給自己的療傷藥,直接扔了過去:“一粒內服,一粒外敷。今日你對我的冒犯,我可以既往不咎。日後若是再執迷不悟,我便不再客氣。”

“壯骨丹!”徐子涵識貨,一眼便看出,那瓶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不由驚詫萬分,壯骨丹不僅是煉骨靈藥,更是療傷靈藥,隻要哪怕骨頭全斷,隻要保持完好,接在一起,然後利用壯骨丹,一樣可以恢複正常。

這麽珍貴的丹藥,葉東居然隨手給了冒犯他的蔡風雲?其他人原本想著看好戲,卻沒有想到,葉東居然如此寬容,不僅既往不咎,還贈藥療傷。

即便蔡風雲,也有些吃驚,在丹殿呆過很長時間的他,怎麽會不知道壯骨丹的珍貴!他緊緊握著那個小瓷瓶,神色居然複雜,沉默片刻後,猛地對著葉東行了一記大禮。

沉聲道:“謝田長恩德,我蔡風雲定當唯田長惟命是從!”再次抬起頭,蔡風雲居然雙目泛紅。

他的手臂被打斷,在這裏沒有療傷聖藥,這基本上就預示著他要變成殘廢,以後武道修為,再也難有進步,他甚至料想得到,自己以後在丙號靈田地位,該是多麽的悲慘!他不料,葉東居然以德報怨,不僅原諒先前的冒犯,還出手贈藥,讓自己有機會再次恢複正常!

大悲大喜!蔡風雲心裏的怨恨情緒,立刻煙消雲散,心裏居然對葉東有一種感恩戴德的情緒!

“好好養傷吧。”葉東一揮手,示意蔡風雲可以離去了。

在一邊的徐子涵,看著葉東舉手投足之間,灑脫自如,隱隱有上位者之風,不禁暗暗驚奇,暗自揣測,葉東在進入歸元宗之前,是何身份。

若是,徐子涵知道葉東之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雜役弟子,肯定臉色會非常精彩。

“不知道田長有什麽事?”徐子涵待眾人散去,便開門見山詢問。

“我初來乍到,對這裏一切,都沒有頭緒,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葉東直言不諱,盯著徐子涵道。他被人暗算,被派遣到這裏來,便是被雪藏了一樣,除非自己可以像李二所說的,賺足功勞點,或者晉升內門弟子。

可是,葉東卻也知道,要成為內門弟子,單靠修為還不夠,也需要大量的功勞點!可是在這裏,修煉突破,葉東或許有希望,但自己哪裏弄功勞點去!

“田長是想想辦法離開這裏?”徐子涵毫不掩飾的問道。

葉東笑起來,沒想到這徐子涵也是個聰明人,居然一眼看出了自己所想:“不錯,這裏總歸不是久留之地。”

徐子涵苦笑起來:“誰又想呆在這裏。可是……這方雲頂卻是一個進來容易,出去難的地方。田長有所不知,我在這裏呆了四年,每時每刻都想重入門牆,可卻一直沒有得法。”

“我看在這裏的人,並無老人……”葉東皺了皺眉。

“因為他們在這裏受不了,便會自廢武功,離開歸元宗。”徐子涵淡淡道,“在這裏,沒有人理會。一個習武的人,呆上十年,便會被自己逼得發狂,到時候隻想脫離這裏,唉。”

葉東頓時蹙眉,剛要問話,外麵突然一聲呼喊。

“葉兄可在這裏?”聲音朗朗。

“葉兄?難道是在叫我?”葉東微微一怔,便立刻走了出去,看到在山坡下,一男一女,左右提著一個雜役弟子,正看向這邊。

倆人看到葉東,齊齊眼睛一亮。

“朱重和周南雲?他們怎麽會找到這裏來?”葉東不由錯愕。對這倆人,他自認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對方怎麽直接找到這裏來?

“哈哈,若非去遇到這個小子,我們或許就迷路了。葉兄,你這個地方,可真不好找!”朱重看到葉東出來,頓時哈哈一笑,隨手將那個李二放了,“滾吧,若非你帶路有功,今日定讓你後悔不能重新回娘胎!”

李二哭喪著一張臉,也不敢說什麽,得了自由,立刻灰溜溜向山下跑去,若是喪家之犬,看樣子,他在朱重手裏吃了虧,才會對朱重如此畏懼。

“葉兄,有朋自遠方來,難道不請我們進去一坐?”周南雲嘻嘻笑起來,“你當了這田長,難道就瞧不起我們這些苦訓的同門師兄妹嗎?”

對周南雲這個大周王朝的公主,葉東有不錯的印象,立刻哈哈一笑:“二位能夠光臨此地,是我葉東的榮幸,請進!”

朱重和周南雲直接毫不客氣的上了舍院這裏來。徐子涵在一邊,一直好奇的看著二位,卻是不發一言。

“這裏風景不錯,倒是逍遙了。”周南雲看看這裏的環境,眼睛裏露出羨慕之色,看樣子,她並不知道,這方雲頂是什麽地方。

“葉兄,實不相瞞,小弟前來找你是有事商量。”朱重進了門,直接開門見山。

如此爽快的性格,倒是讓徐子涵對這個年輕人有了幾分好感。

“不知道葉兄知道否,我們新晉外門弟子,一個月的苦訓結束,所有人都要去參加試煉。聽說,這一次試煉,是去剿滅沙匪,十人一組,所以我們便想到了你。如果我們三人在一起,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葉東一臉迷惑的看著朱重,對於這件事情,他確實不知道。

朱重便解釋道:“在歸元宗裏,想要獲得足夠的丹藥,強大的功法,甚至是晉升內門弟子,都少不了功勞點。我們出去試煉,就是替門派完成下麵的王朝的委托事情,隻要任務完成的好,不僅可以獲得大量的功勞點獎勵,還可以獲得其他好處。”

葉東的眼睛頓時亮了,他也知道功勞點在門派裏的重要性。之前還不知道,如何獲得,沒想到居然可以通過參加試煉獲得。

周南雲美目盯著葉東,生怕葉東不答應:“葉兄,你就答應吧。”見識了葉東的神勇,周南雲自然想葉東加盟。

“這麽好的事兒,自然沒問題!”葉東哈哈一笑。

“田長,這恐怕不行。”旁邊一直默然不語的徐子涵,突然出聲道。

朱重和周南雲立刻殺氣騰騰的看著徐子涵,在他們眼裏,徐子涵無疑是在攪局!徐子涵先天真氣之境,朱衝和周南雲的修為,怎會放在眼裏,礙於二人與葉東似乎有關係,才沒有立刻出手教訓倆人。

葉東微微一怔,看著徐子涵,沉聲道:“何出此言?”

“這便是方雲頂的限製。”徐子涵苦笑道,“在這裏,每個人每月都要上繳一定數量的藥草。如果交不上,便會受到門派的重罰。為了交足足夠的藥草,必須每天抽出大量時間做工,根本沒有時間離開方雲頂。而據我所知,外出試煉,最少也要半個月時間……”

三人頓時愕然。

“難道沒有變通辦法?”葉東舔了舔嘴唇。

“若是有,這裏也就不叫方雲頂了。”徐子涵搖搖頭,一邊的朱重和周南雲卻有些沒有弄清楚怎麽回事。

周南雲皺眉問道:“葉兄,方雲頂會限製你的自由?怎麽會這樣?”

“兩位有所不知,我來方雲頂,其實是被人暗算的。”葉東遂將事情說了一遍,朱重還好,周南雲臉上居然直接閃過一絲怒氣,“哪個卑鄙小人,居然在背地算計葉兄?難道是那個武師兄?不對,他受了重傷,而且不過是個外門弟子,哪裏有能耐管你的事情?這背後肯定有其他人!”

周南雲不愧是公主,見多識廣,對人心算計的事情,立刻看出了這裏的關鍵。

朱重點點頭,搖著折扇,淡淡道:“這肯定與葉兄打傷的那個武師兄脫不開關係,否則誰會無緣無故算計葉兄?那個武師兄,在歸元宗裏,難道沒有朋友兄弟?”

葉東一怔,他突然記起來,武田曾經對那些種子弟子炫耀過,他有個哥哥武涚,是內門弟子。頓時,葉東臉上閃過一絲陰翳:“我知道是誰了!算計我的,肯定是武田的哥哥武涚!”

“武涚?監管院的內門弟子?”徐子涵居然點點頭道,“那可是個口蜜腹劍的卑鄙小人,這種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

葉東奇怪的看了一眼徐子涵,不知道徐子涵緣何對武涚這般態度,難道他也被武涚算計過?

“監管院的人,在眾弟子眼裏,都是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之輩。得罪人無數,自然對他們沒有什麽好評價。”徐子涵看到葉東奇怪的眼神,便淡淡道。

“算計我的事情,日後我定會討回來的。”葉東淡淡道,心裏已經將武涚牢牢記住,日後有機會,肯定不會放過他,他的注意力,有重新轉回剛才的話題,皺眉道,“我們還是先談談靈田的事情吧,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什麽空子可鑽,畢竟事在人為。對了,難道不可以暫時讓他人代為做工麽?等回來後,再還上?”

徐子涵聳聳肩,道:“在這裏,誰會幫誰呢?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錯了。”徐子涵對葉東所說的事情,並不看好。

葉東心裏一動,徐子涵並沒說這方麵不可行,他舔了舔嘴唇:“子涵兄,你對靈田的相關事務熟悉麽?”

徐子涵聽到葉東稱呼自己子涵兄,不由微微一怔,葉東眼裏的透出的真誠,卻不是做作,他心裏對葉東有了幾分好感,覺得葉東並非那種盛氣淩人之輩。

“靈田的事情,並非很難,隻是太複雜了。一趟流程下來,最少也要浪費半天時間。這方麵,咱們丙號靈田,有個人最是清楚,他叫韓立,原本是丹殿的內門弟子,犯了大錯,被廢掉修為,貶謫到了方雲頂已經七八年,也正是依靠他,大家才勉強交夠每月的藥草量。田長有什麽問題,可以問他。現在天黑了,他也應該回來了。”

“被貶謫的內門弟子?”葉東心裏不由一動。

說曹操曹操到,徐子涵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響動聲,接著一個佝僂身子的中年漢子,帶著鬥笠,挑著兩個木桶艱難地走進到舍院裏。

“那便是韓立。”徐子涵輕輕道。

葉東嚇了一跳,原本以為這個韓立,作為內門弟子,即便是被貶謫到這裏來,也應該有內門弟子的氣勢,看這模樣,卻跟最普通的農夫差不多。滿身泥土,渾身髒亂。

“韓立,到這邊來拜見上任的田長!”徐子涵對著外麵的韓立喊了一聲。

韓立連忙放下東西,將身上的塵土抖了抖,一臉緊張的到了這邊來。他進了葉東的房間,目光在葉東朱重周南雲三人身上逡巡過,嘴唇抖動,辨不清哪個是田長,求助一樣看向徐子涵。

葉東看到昔日一個堂堂的內門弟子,在這裏居然變成了這樣下作模樣,心裏一陣惋惜。徐子涵看向葉東,那韓立也知道了田長是誰,便連忙上前,雙膝一跪,居然就要給葉東磕頭。

葉東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韓立,手臂把在他身上,頓時感覺這個韓立骨瘦如柴,身體輕飄飄的:“韓立師兄,萬萬不可。”

稱呼韓立為師兄,旁邊的朱重和周南雲眉頭都是一皺,他們來自皇室,最看重的便是階級尊卑。韓立是內門弟子,已經是昔日之事,現在下場比外門弟子還不如,可葉東居然還尊稱其為師兄,兩人心裏都感覺古怪。一邊的徐子涵,卻是默然不語,令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聽著葉東這一聲‘韓立師兄’,韓立麻木的心,居然猛地被觸動了一下,久遠的事情,再次湧上心頭。他連忙道:“不敢,不敢,韓某不過一個廢人,哪裏擔當的師兄這稱呼?田長萬萬不要這樣稱呼我。”

“你的資曆最豐厚,尊稱一聲師兄,自然應該。”葉東卻正色道,他從雜役弟子過來,自然知道想著往上晉升,是何其的艱難。韓立當年成為內門弟子,自然也經曆許多事情,這一切都是寶貴的資曆和經驗,對自己這種後進者,大有裨益。

韓立嘴唇翕動,想著說些什麽,卻不知該如何說起,隻是葉東的這短短一句話,讓他感覺,來著方雲頂後,第一次體味到了尊重!

“不瞞韓師兄,我想向師兄請教關於靈田的事情。”葉東開門見山,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大體地說了一遍。

見葉東詢問的是靈田的事情,韓立自然有底氣,聽完葉東的構思,他眼睛亮起來,點頭說:“你說的完全可行,靈田的事物,並不難做,隻是耗費時間,如果真的聯合起來,不僅節省時間,且節省勞力。但是在這裏的人不配合,卻也沒有辦法。”

葉東見韓立肯定,不由舔了舔嘴唇:“韓師兄,那麽一片靈田,最少需要多少人才能做好?”

“其實有倆人便足夠了。”韓立的話,讓葉東吃驚,區區一片靈田的任務,需要倆人便足夠,可是這裏有十個人,每個月僅僅能勉強維持交足任務。

韓立下麵的話,令葉東茅塞頓開。

“就拿打水來說,一桶水可以澆灌一畦藥草,而每個人自己的藥草,每天僅僅需要三兩舀水便足夠了。但是,大家不懂聯合,都各自忙自己,單單在打水這件事上,便白白浪費了許多勞力。如果一個人專門挑水,隻需要來回兩趟,便可以做完澆水事情。剩下的除草,除蟲,疏葉等活,隻需要一個人,便可以做完。”

“大家分工合作,效率便可提高十幾倍!”葉東點點頭,看向韓立,“韓師兄,麻煩你幫著列個分工明細。”

徐子涵眼睛亮了起來,對葉東行事雷厲風行,隻有欽佩。他已經明白葉東的想法,在這裏,別人的話大家都不服氣,但是葉東卻肯定可以。如果真的像韓立所說,一旦確立分工,隻要輪流做事,便可以空出人手來,到時候大家便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做事情。

朱重哈哈一笑:“葉兄果然雄才大略,這樣的難題,到了你手上,立刻解決掉。”

葉東微微一笑,這樣合作小事,這些高傲的外門弟子,自然不會多想,但是他曾經是雜役弟子,管理碩大的苗圃時候,便要與人協作,才能完成沉重的任務。靈田與苗圃,雖然產物不一樣,但是有些東西卻也是相通的。

“這件事如果安排妥了,一個月後,我們便可以一起去接任務去試練了。”葉東舔了舔嘴唇,他修成外門弟子,自然也要出去見見世麵,總不能一直呆在山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