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見葉東猜地八九不離十,索性也不隱瞞,便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方雲頂也不算是做苦力的地方,它其實是放逐之地。在那裏的人,隻要每月完成布置的任務,門派裏基本上不管,任其自生自滅。那裏非常亂,如果外門弟子犯了錯誤,罪不至死,便會被放逐到哪裏去。最關鍵的是,想要離開那裏,隻有兩條道路可走:賺足足夠的功勞點,重新去造物院,換取心的職位,再就是晉升成外門弟子。但是不論哪一條路,都很難走。唉,反正那裏是越弄越亂,最後人在那裏,都會變成行屍走肉。”

末了,李二搖著頭道:“按說,你一個新晉外門弟子,是不可能被派遣到那裏去的。肯定是背後有人給你穿小鞋……”

說著,李二猛地想起了什麽,立刻閉嘴不語。

看著李二的神色,葉東頓時明白,這背後定然有人再算計自己,不過自己並沒得罪什麽人,卻又是何人算計自己?難道是武田,可對方不過一外門弟子,怎麽會有這左右造物院的能力?雖然猜不出來,葉東心裏卻已經警惕起來。

“回頭要查查,背後是何人算計我。敢算計我葉東,如有機會,必將加倍奉還!”葉東心裏暗暗道。

路上葉東便岔開話題,與李二談論其他事兒。李二見葉東不問方雲頂的事情,便也鬆了口氣,得了葉東的吹捧,樂不可支,將自己知道的門派事情,幾乎和盤托出,倒是讓葉東知道了不少門派事情。

“前麵就是方雲頂,走,我帶你去丙號靈田那裏,你的居處,也在那裏。”李二熱心道。

葉東微微一笑:“如此便勞煩了。”

“你我一見如故,哪裏算的上麻煩。”李二一揮手,在前麵帶路,向上走去。

葉東看這周圍,方雲頂在一處半山坡上,霧氣氤氳,有點凸起,真的跟頂一樣。環境不錯,樹木高大,看樣子起碼也有千年樹齡,見到這個,葉東心裏頓時感到欣喜,在山下的樹,最多也不過幾百年,這些巨樹卻起碼有千年樹齡,自己修煉時候,吸取草木精氣,也方便的多。

二人很快便到了葉東的居處地方,這裏是一片竹子做成的院落,隱藏在樹海中,倒也風光優美。

葉東心裏忍不住想,這哪裏算得上放逐之地,看這環境,比起自己做雜役弟子時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葉兄,前麵便是丙號靈田的居處,你身為田長,管理著十個人,住處也有特權……不過這裏的人都不服從管教,混亂不堪,你要當心了。”李二突然驚慌道,“時間不早,我要下山了。你自己保重。”說完居然被嚇到了一樣,向下跑去。

“怎麽回事?”葉東微微一愣,向著舍院那邊看去,發現從舍院裏出來一個人,對方也發現了這邊的葉東,眼睛頓時閃過一絲精芒,居然大步流星向這邊走來。

“這裏果然是臭名昭著。才不過見到個人,便立刻嚇得跑了。”葉東舔了舔嘴唇,不過從李二的表現上,他也明白過來,“看來我這個田長,也不見的好當。哼哼,這裏的人,都不服從管教,讓我當他們的頭兒,他們肯定不會服氣,肯定會對我動手,這裏門派根本不管……那個算計我的人,真是好算計。”

“小子,來這裏做什麽?”來人是個身量瘦長,麵貌清臒的青年,略顯英俊的麵孔,卻泛著嚴厲陰森之氣,令人一眼看去,便覺眼前人並非善類。他到了麵前,冷冷的盯著葉東。

“造物院任命我為這裏的田長,我來這裏上任。”葉東不卑不亢道。

“任命你為田長?”那青年打量了一下葉東,不禁傲然笑起來,“這麽年輕的田長,毛都沒長齊,造物院是怎麽回事?”

青年名叫蔡風雲,原本是丹殿的外門弟子,修煉到了先天真氣之境,遲遲沒有突破,便動了其他心思,想著去丹殿丹房偷幾粒破厄丹,幫助自己突破境界,不料被人抓住,隨後貶謫到了方雲頂這裏。他在這裏的修為,算不上最高,但卻也是數一數二。

“把田長玉牌讓出來,以後做我的跟班,今天的事情,便饒過你。”蔡風雲居高臨下道。

“這是造物院給我的任職,怎麽可以隨意給別人?”葉東舔了舔嘴唇。

“哈哈哈哈哈,造物院的任職在這裏算個屁!你以為,憑你就能夠指揮得動我們?居然想到這裏來指揮人,我看你是不知死活!”蔡風雲冷笑著伸出手,傲然道,“把田長令牌給我,我可以饒恕你剛才說的愚蠢的話。”

“如果……我不給呢?”葉東沉默一陣,然後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蔡風雲獰笑起來,伸出的那條手臂,狠狠一抖,空氣呼嘯,突然變成鷹爪,罡氣冒起,狠狠抓向了葉東的肩膀,“雖然不能殺了你,但是要廢了你,還是可以的。記住,在這裏,拳頭強才是硬道理,弱者沒有話語權!今天我就廢了你一隻眼睛,免得日後看不清形式!”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麽廢我的一隻眼睛!熊掌怒拍!”葉東居然後發先至,瞬息到了蔡風雲身前,手臂運足真氣,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狠狠拍了下去。嗚嗚嗚,空氣中傳出沉悶的聲響,周圍的樹木花草,都受到牽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什麽?怎麽會這麽快!”蔡風雲登時色變,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膽子這樣大,不僅不逃走,反而迎頭而上!他這才知道,自己小瞧了眼前的年輕人,他連忙縮身,化爪為拳,狠狠迎上了葉東的拳頭。

“老子先天真氣之境,你一個連罡氣都沒有練出來的後輩,居然如此囂張!”蔡風雲冷笑。

“區區先天真氣之境,力量不過一萬多,居然敢對我出手。真是找死!”葉東獰笑,有了對付武田的經驗,現在對上這蔡風雲不過駕輕就熟。哢嚓,一聲清脆響聲,蔡風雲的拳頭對上了葉東的‘熊掌怒拍’,直接反向彎折,森白骨頭穿了出來,葉東這一巴掌,居然將其打斷了骨頭。

葉東乘勝追擊,猛地飛踢一腳:“野馬飛踢!”

哢嚓,胸骨斷裂凹陷,蔡風雲就像個沙包一樣,猛地被踢出三十多丈,撞斷了好幾株粗大的樹木後,才落在地上,口吐血沫子,在地上艱難掙紮。

葉東對力量把握的很有分寸,這樣的攻擊,隻能將對方打成重傷,卻不會將其殺死。不過踢斷了對方的胸骨而已,比起來武田被他直接打斷兩條胳膊,卻是要好了許多。

蔡風雲眼裏流露出驚駭之色,葉東已經大步走了過去,蔡風雲完全沒了反抗的力氣,直接被一把捏起脖子,提著向舍院那邊走去。

蔡風雲感覺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自己這樣狼狽,不知會怎麽嘲諷自己。想著,蔡風雲哇吐出一口淤血,更覺眼冒金星,居然兩眼一閉,似要昏死過去一般。

“不要裝死,我知道你隻是斷了幾根骨頭而已。”在舍院門口,葉東冷冷道,鬆開了手,“進去,把所有人都給我叫出來。”

葉東判斷出這些人肯定都是暴虐性子,如果想這個田長能當下去,就不能搞什麽虛與委蛇,必須用最快最狠的手段,將他們懾服住。

蔡風雲提著自己那一條手臂,本來想回身偷襲葉東,但看到葉東那冰冷的眼睛,心裏一凜,立刻灰溜溜進了舍院中。

葉東則在舍院外等著,不一會兒,裏麵的人都被叫了出來。

“怎麽回事?蔡風雲你怎麽被人打成這熊樣兒?”

“難道是甲號靈田,那幫癟獨子挑上門了?”

出來的幾個人,有一些機靈的,四處瞧了眼,隻是發現了,一個黑衣少年靜靜立在外麵。

幾個人頓時一臉嘲諷,“蔡風雲,你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被這麽一個雛兒打成這樣子?”

有人大大咧咧走向了葉東:“小子,你是什麽人,自己報上名來!”

“我乃丙號靈田的田長!你們好大的膽子!見到本田長,居然這樣說話?”葉東吐出一句冰冷的話。

“哈哈,區區一個田長,你當是什麽職位?居然敢在這裏大言不慚,今天就讓你知道,田長算個球兒!”

說著那個靠前的胖子,便欺身向前,箭步前衝,一拳直搗中宮,氣勢渾厚。

砰!

葉東身體不動,任讓胖子一拳打在身上,他的身體像是磐石一般。

身後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尤其是前麵一個體量欣長的鷹鼻青年,看到葉東被胖子一拳打中,居然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時候,他頓時眯起了眼睛。

“就這麽點力氣,也敢放肆!”葉東森然看著胖子,胖子對上葉東的森然的表情,居然被嚇得往後猛撤,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剛才自己那一拳的力道。五千斤的重拳,對方居然絲毫無事,而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斷裂一般。

葉東怎會讓胖子如此輕鬆退走,直接猛地箭步前衝,像是黑豹追了過去,“莽牛衝擊!”

嘭。胖子一聲慘叫,直接倒飛出去,後麵已經跳出一個人,使出‘猴子攬月’伸手去接,誰知剛剛碰到胖子身體,臉色立時漲紅,倆人居然同時倒飛了出去!

“這麽強大的力量!這個家夥出手沒有罡氣,看樣子應該是神力千鈞之境,可為什麽力氣居然這樣驚人!”

那個鷹鼻青年,驚疑不定,這裏的人,有兩個是先天真氣之境,其餘最差的也是銅頭鐵臂之境。葉東一出手,他便看出了葉東的境界,但對葉東的驚人力量和強橫身體,卻感覺到異常吃驚。

“本田長召集你們,知道你們不服氣,誰還不服氣,盡管過來搭把手。機會隻給一次,如果以後敢不聽本田長的話,我就打斷他的骨頭。”

葉東環看四周,森然道:“今日我剛剛新晉外門弟子,因為出手將一個師兄差點打死,才被放逐到這裏。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誰要不服氣,不妨過來。”

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身軀一震,看向葉東的眼神,更是異樣。這個少年到底什麽來頭,居然這樣張狂,新晉外門弟子第一天,就將師兄差點打死!不過大家也知道,葉東為什麽被貶謫到這裏的原因。

一時間,葉東在眾人心裏的形象,變成了狂傲霸道。

幾名麵無表情的人,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了。對方的實力,強出太多了。自己上去,也隻有自取其辱,恐怕也隻有徐子涵才有力量,對付這名狂傲的田長。眾人的眼睛,落在了中間的鷹鼻青年身上。

啪!啪!

掌聲響起,那個鷹鼻青年拍著手出來,灑脫笑道:“夠霸道!我就喜歡這種脾氣!在下徐子涵,閣下今天來這裏走馬上任,按說應該夾道歡迎,但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此處有非比尋常,即便閣下上任,也未免不服氣。所以,今天我徐某人冒昧當一回出頭鳥。與閣下交手,如是僥幸贏了,大家就此在這丙號靈田做兄弟,如果輸了,我徐子涵唯閣下是從!”

眾人紛紛點頭。

葉東淡淡一笑,心裏立刻對徐子涵做了評價,性格圓滑,知道辨別厲害。他這話,說得似乎很平和,但葉東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徐子涵分明也覺得不是葉東的對手,所以事先給自己布置好了台階。

即便一會兒真的打不過葉東,雙方也不至於撕破臉皮。換做正常人,對徐子涵也會大有好感。

“出手吧!”葉東也不廢話。

徐子涵點點頭:“得罪!”話音未落,手臂毒蛇般彈起,真氣鼓蕩,掌心處噴薄出嘶嘶的火紅色罡氣。罡氣匯聚成一條粗大的火紅水蟒,指頭像是毒蛇利牙,凶狠的張大嘴巴,吞向了葉東。這門功夫,叫做“水蟒功”,一出手罡氣便凝聚成一條巨大水蟒,撼山崩嶽,力大無窮。

“這個徐子涵不簡單,這一手功夫,剛好克製我!”葉東眼睛一亮,徐子涵不僅話說的漂亮,而且施展的功法,也很厲害。自己不過是神力千鈞之境,真氣威力比不上先天真氣成形的罡氣,隻要自己被這水蟒的利牙咬中,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對方可以在短時間裏,便施展出針對自己弱點的功夫,單從這一點,葉東便判斷出,這個徐子涵的實力,比起武田來,隻高不低!

“我所習練的武功,隻有百獸拳。但百獸拳注重煉體,與人打鬥並不強大。而徐子涵這門功夫,又明顯克製百獸拳。”葉東心裏念頭電轉,腦海中驀然閃過自己深深印在腦子裏的‘七殺血刀’。

瞬間,葉東腦海裏各種閃過那七種刀意。他快速選中了七種的靈通刀意。

“以掌代刀!”葉東毫不猶豫,現學現賣起來。

水蟒攻擊靈活,他以靈通對靈活,卻也恰到好處,隻不過初始施展起來,還是有幾分捉襟見肘,被徐子涵的攻擊,處處壓製。

葉東出手動作,居然有些不夠圓轉,看上去就如新學武功一般,在大家看來,這分明是被徐子涵處處壓製的效果。大家相視一眼,心裏大感振奮,看來徐子涵要贏了!

徐子涵也是信心大定:“果然,我施展水蟒功,剛好克製他。今天看來贏定了!”想著,手下的攻擊愈加的淩厲起來,大有鋪天蓋地之勢。

葉東卻不急不躁,在這個過程中雖然被徐子涵打中了幾下,但他皮糙肉厚,根本造不成傷害。隻是,隨著徐子涵淩厲攻勢,葉東原本對那不熟悉的靈通刀意,在這鋪天蓋地的淩厲攻勢中,被壓榨潛力,不得不用心領悟那靈通刀意。不過片刻,葉東看著身前的水蟒,將自己的靈通刀意漸漸融合,出手越發順手起來。

徐子涵開始的優勢,漸漸失去。但對葉東卻沒有造成什麽傷害,不禁一陣心浮氣躁。

“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出手越發靈動,跟剛才的滯澀,有著天壤之別?”徐子涵心裏閃過這個念頭。

與徐子涵的心浮氣躁相比,葉東卻是越打越感覺神采飛揚。

“靈動刀意,果然強大。”葉東本來對靈通刀意不甚熟悉,但是與徐子涵交手,在壓迫下,結合他的水蟒功,居然被逼著快速領悟了起了靈通刀意!

徐子涵的水蟒功,開始被克製住了。徐子涵也感覺,自己麵臨的壓力,驟然增大。

“戰鬥中成長,果然沒錯!”葉東驚喜不已,他對靈通刀意,已經領悟到了一個程度,再也難以寸進,立刻在腦海裏翻閱起那其他六種刀意。

“古樸刀意!”

“厚重刀意!”

“瀟灑刀意!”

“張狂刀意!”

“野蠻刀意!”

“霸道刀意!”

……

葉東根本不著急將徐子涵打敗,反而利用徐子涵的攻擊,開始試煉起自己剛得到手的七殺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