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策的臉倏地紅成一片。

池越含著許策的唇,“給我嗎,哥?”

許策被池越頂在牆上吻得又深又狠,粗重的氣息交纏在一起,炙熱得如同在身體深處點燃烈焰,唇舌的每一寸觸碰,都讓彼此的血液愈加沸騰。

許策整個人被池越死死地製挾在雙臂之間,桎梏在池越的懷抱和牆壁圍合而成的狹小空間裏,寬敞靜謐的客廳放大了唇舌纏繞的聲音,曖昧的吮吸聲和無法抑製的喘息讓人麵紅耳赤。

池越總不讓許策喘完便更加凶狠地吻上去,嘴唇,下頜,耳垂,鎖骨……細密的吻不放過任何一寸讓他欲罷不能的地方……

“給不給我,嗯?給不給我,哥……”

許策眼裏的水光若瀲灩的春色,緋紅的麵頰如朝霞映雪,他啞著嗓子貼住池越的唇,“給你,都是你的……隻有你……”

池越的眸色瞬間暗了一瞬,勒緊許策再次狠戾地吻下去。

許策的外套連同貼身穿的襯衫被一起扯開,暖黃色的燈光灑在雪白細膩的皮膚上,晃得池越眼眶赤紅,許策用牙齒咬住下唇,琥珀色的眼眸裏帶著含煙攏霧的水汽。

池越的吻漸漸溫柔,低聲哄道:“別咬自己…哥,不怕,再不會痛了……”

客廳的暖氣似乎開得太足了些,溫度熱得嚇人,細碎的呻吟聲被夜色揉碎了。

小花園裏樹影斑駁,暗香浮動,似乎能隱約聽到軟乎乎的,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糅合著濃鬱的化不開的深情,喊著池越的名字。

夜色已深,月華如水,銀色的月光灑進客廳,樓梯,房間……隻要是月光觸及的地方,便有曖昧的濕漉漉的聲響和嚶嚶嗚嗚討饒的聲音……然而,情到濃時大抵如此,明明全身酸軟得不成樣子,雙臂仍然要將對方抱得緊緊的,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鬆開;另一個理智殘存,卻唯獨禁不住懷裏這人的半點**,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

真實的,在池越身下動情的許策,遠比池越夢裏的**繾綣太多。

最後許策是被池越抱出浴室,然後很輕地放到**。

睫毛軟塌塌地覆在臉上,許策闔著眼,頭發還沒擦幹就睡著了,池越看了他很久,很輕地親他,手指順著絨密的睫毛一路向下,在嫣紅濕潤的嘴唇上輕輕撫過……許策半夢半醒間張開嘴含住了池越的手指,舌尖碰觸到指尖時,池越的眼眸又暗了幾分,於是臥室裏又響起曖昧的聲響……

直到天際微微發白,小洋樓的最後一盞燈光才熄滅,池越發了條信息給助理,說他全天都不進公司,有緊急事項可以直接打電話,然後抱著懷裏的人心滿意足地補覺。

池越醒的時候,許策仍舊睡得很沉,臉頰紅撲撲的,水紅的唇腫得厲害,越發顯得豐潤柔軟,池越抬起許策的下巴,很輕地在他的唇上摩挲吮吸,吻了很久,直到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振動。

池越撈過來,是許策的手機。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一共有幾十條未接來電,池越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是唐湉的名字,就直接接了起來。

唐湉嚇了一跳,“池越?策哥和你在一起?”

“我哥在睡覺,你有什麽緊急且重要的事情嗎?”

“啊?哦。倒是沒有多緊急和重要…但是……”

“那今天就不要再給我哥打電話,我不想他休息的時候一直被打擾。”池越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唐湉:……不是?這什麽情況!!!我給我老板匯報工作怎麽就變成打擾了?

唐湉生氣地給池越發了一段威脅的話,池越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直接把手機丟到一旁。

許策在池越接唐湉電話時都沒醒,一動不動地窩在池越懷裏,睡得很沉。

池越把許策的手機設置了靜音,抱著他又睡了,被窩裏暖烘烘的,這一覺居然直接睡到了次日早上。

許策費力地睜開混沌的雙眼,昨晚…不對,已經是前晚的荒唐畫麵驟然間在腦袋裏橫衝直撞,緋色的臉頰頓時又紅了幾分。

許策晃了晃腦袋,脖子下麵枕著的是池越的手臂,頭頂上是池越接電話的聲音,屋裏很靜,聽筒對麵範星瀾的聲音清楚地傳到許策耳朵裏,“池總,下午旭坦地產的總裁約您談去年首都那塊樓王地塊的轉讓事宜。”

“推了。”

“晚上是建發銀行的徐行長……”

“推了。”

“明天張局主持的會議……”

“也推了。”

許策:嗯?怎麽都給推了?

池越掛了電話,笑著把悄悄爬出被窩的許策又撈了回來,許策全身上下像是被抽筋拔骨般酸軟得不成樣子,窩在池越懷裏一點力氣也使不出。

池越拿過床頭櫃上的保溫杯,喂他喝了滿滿一大杯熱水,睡了這麽久,許策臉上的紅暈竟然還未消散,一雙濕漉漉的桃花眼含羞帶笑地看著池越。

池越忍不住低聲罵人,“妖精,就知道撩我!”

許策的臉又紅了幾分,“沒有…撩……”

池越用腦門用力地抵住許策的額頭,惡聲惡氣地說:“撩起來的火,你負責滅!”

於是很快,他們又擁抱親吻在一起。

池越想,許策也許是他生命裏唯一的軟肋,也是唯一的欲望,隻要許策在他視線裏,他就怎麽都看不夠,抱不夠,親不夠,如食髓知味,隻想無休無止地索取。

小洋樓二樓臥室,時隔五年再一次見證了他們對彼此的渴望。池越將許策攏在身下,緊密相貼的身體交織著彼此的氣息,契合著化不開的濃情與愛意。

池越捧著許策的臉,在他唇上落下極盡溫柔的吻,池越的吻有多溫柔,動作就有多凶悍,像是要補回過去五年踽踽獨行,伶仃孤寂的時光。

信隆集團首席行政官整整三天不進公司,他哥自然也別想下床,哪怕是吃飯衝澡,許策也是被池越抱在懷裏的,腳就沒有沾過地。

這天傍晚,許策穿著池越的T恤坐在床邊的躺椅上,手裏乖乖地抱著一套幹淨的床單被套,池越赤著上身,正動作利落地把**那套讓人麵紅耳赤的床單拆換下來。

許策都記不清這幾天池越一共換了幾次,他紅著臉小聲提醒,“你換下來就放洗衣機洗掉喲,別等阿姨來收拾。”

池越走過去俯身吻住了許策的唇,良久分開後,含著許策的耳垂嚇唬人,“還有精神管事?那先管管我吧,哥,我還想要……”

許策一臉震驚地看著池越,一雙眼睜得圓溜溜的,唇紅齒白,看上去年紀很小的模樣,他似乎被池越過於驚人的體力和厚臉皮給嚇到了,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了神。

池越被許策的樣子逗笑了,含住他的唇吻了很久。

換好幹淨的床單被套,池越把許策重新抱進懷裏,“哥。”

“小狼崽……”

“你追到我了。”池越的聲音很溫柔,“我是你的了,所以,可以再也不要弄丟我嗎?”

許策怔楞地看著池越,半分鍾,一分鍾……他都沒有回過神。

池越眼見著許策的臉頰愈來愈白,赤紅的血絲卻一點一點地布滿眼眶,池越頓時慌了,“哥!哥…別怕,我在這兒。”

許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心髒鼓噪不安,劇烈跳動的聲響似乎要擊破耳膜,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利地叫囂。許策伸出手狠狠摁住心口,預見到自己的未來,將長久地和池越剛剛說的話如影隨形。

許策猛地撲進池越懷裏,抱住池越的腰,耳朵貼在池越心口的位置,聽到了讓他安心的沉穩有力的心跳。

赤痛幹涸的眼眶再一次蓄滿淚水,大顆大顆地砸在池越心口,像是要把池越的胸膛灼燒出深深的烙印。

池越心痛得厲害,又幸福得無法言說。

在他們錯過的那些時光裏,池越掙紮著,一次又一次拚盡全力想要遺忘,卻總以失敗告終;許策抱著一顆哀毀骨立,噬臍莫及的心,一次又一次拚盡全力找尋他唯一所愛,然而被他親手弄丟的愛人,如同消失在茫茫大海中的水珠,遍尋不及。

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找到了他。

“小崽……”

“我在。”

許策埋在池越心口放聲大哭,撕心裂肺的哭聲裏有害怕,有後悔,有歡喜,有欲蓋彌彰的隱藏,有痛徹心扉的悲傷,也有失而複得的忻悅……池越一直抱著他,溫暖的掌心輕柔地摸著他的頭發。

不知哭了多久,許策才漸漸停下來,大哭一場後,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痛,心境卻從未如此澄淨,他抬起頭看著池越的眼睛,喊小崽,聲音裏帶著濃重的鼻音。

“哥。”池越含著許策的唇,聲音很溫柔,“五年前,我離開江川的那一天,清空了手機,想要重新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

“一段沒有你的人生。”

“但是,就算我在國外,也能時常見到你。我從來不敢點開你的新聞,或者看你的電影,每當有同學聊到你,我都隻能落荒而逃,因為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有好幾次我喝醉了,第二天醒來後才發現電腦屏幕上全是你,你的電影,你的海報,你的訪談節目……我這才知道,我隻有喝醉了才有勇氣見你,才有勇氣忘記你已經不在我身邊的事實。”

“忘了你,不愛你,我根本就做不到……”

“哥,我知道你害怕。”池越的額頭輕輕地抵著許策的額頭,溫柔地吻他,“是。我是在意當年的分手,在意你滿身的傷,在意你到現在都不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我更擔心你。”

“哥,我愛你,特別特別愛你,這輩子隻愛你,所以我會等著你願意敞開心扉的那一天,在此之前,我什麽都不會問,我保證,你別害怕……”

“如果…這輩子你都不想說,那就不說,我知道你也愛我就足夠了。”

池越捧著許策的臉,雙眸裏倒影著許策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池越對許策說:“我回來晚了,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