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太子殿下。”

禁衛軍跪倒一片。

江月還在怔楞,就被蕭雲笙輕輕推了一把,這才回過神匆匆彎腰行禮。

“太子。”

“看到你無恙,我就放心了。”

太子按住蕭雲笙要行禮的手,滿麵笑容。

衣角上的蟒紋織緞雲錦花紋,平整的不帶一絲褶皺,怎麽看都傳聞裏遇到襲擊,被劫車隊的人對不上。

蕭雲笙隻遲疑一瞬,又重新後退恭恭敬敬行了個全乎的禮節。

“這話該我說,看到太子殿下您無恙,我才是喜不自勝。”

太子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沙盤上的布局,淡淡蹙眉:“多虧了你傳信而來,我當即下令兵分兩路,這才避開這些混賬。方才在外麵,我聽見你們的計劃很不錯,隻有一點,這兩日先不要救人,就營造出你們久攻不下,讓那些螻蟻多得意幾日。”

這些禁衛軍哪裏有過這種經驗,平日都在京中維持秩序,守衛皇城清淨便可。

那製定的營救計劃是為了救太子的。

如今太子就在眼前,那計劃還有繼續的必要麽?

這會被問,一個個都悄悄看向蕭雲笙,等著他定主意。

“太子,既然你沒被劫,那被劫的人是誰?”

江月耐不住性子,搶先發問,心裏卻不住祈禱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個答案。

一旁的禁衛軍眼皮狂跳,在京多年,什麽話能聽,什麽話不能聽,他們心裏的那杆秤最清楚,恭恭敬敬退出房。

屋子隻有太子,江月和蕭雲笙三人。

“和我出京的隻有太子妃,不是我,自然,是她。”

太子稍垂眼眸,便淡淡給了答案,轉身一掀衣擺坐下,隨手拿起桌上泡好的茶盞抿了一口。

頗為嫌棄的又放下。

“太澀了些。”

隨意的好似再說今早傳了什麽膳。

不見對太子妃的一絲緊張和在意。

縱然做了準備,江月還是被他的答案堵得心頭一鈍。

先不說太子妃懷著身孕。

那是他的妻,怎麽可以這麽無所謂……

“既然是太子妃,那為何不說清……您不擔心麽?”

“太子妃是替我被劫。但外人不知。隻有那些埋伏在暗處的螻蟻以為被抓的是我,他們才會得意,露出馬腳。”

“至於擔心,既然已經被劫,自然要將利益發揮最大。

如今,誰不知道太子妃腹中有我的孩子,她為了我,為了皇家血脈受的苦越多,生下孩子後,那孩子才能更得我父皇的憐惜。

也讓那些宵小之輩的手段更顯惡劣,老二留下的禍端不管露不露頭,這次之後徹底磨滅了父皇心裏最後一絲不忍。

更何況,有什麽比逢凶化吉的皇孫,更得人心的呢?”

這一條條算計,全都是利益。

沒有一句是關心太子妃本人的。

江月想起太子妃臉上常常出現的落寞,此刻終於明白了緣由。

“太子這樣,對得起誰?”

“江月!今日你也陪我趕了一天的路,累了就去歇息吧。我們再商量一下對策。”

喉嚨的話被蕭雲笙打斷。

江月張了張嘴。

蕭雲笙又正色了幾分:“快去。”

看著他眼眸裏的示意,江月隻能咬緊唇不甘的退出房間。

心裏揣著一把火,怎麽可能安心休息。

江月快步在這營地走,但那把火始終不滅。

她被抓過,知道一個女子被抓在那種環境裏,會遭遇什麽。

太子妃那樣好,那麽尊貴的一個人,怎麽能!

“花草是無辜的,你就算有氣,也不該撒氣在它們身上。”

江月低頭,滿地的殘葉可憐兮兮躺在腳下。

她不知不覺揪了這麽多葉子……

知道蕭雲笙這麽快從太子那過來,自然是不放心她。

可江月更氣他方才沒替太子妃說話。

身為女子,總要為了家族,丈夫退讓妥協。

她以為將軍是不同的。

可萬一,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他也和太子是一樣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