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某一處常年的囚籠般的陰冷,仿佛被驅散了些許,變得如月光一樣柔和。
蕭雲笙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忘了目的。
不能軟下心腸,可卻忍不住一點點妥協包容。
江月驀地抬眸,凝視蕭雲笙。
“我問你。”
蕭雲笙手下的力道鬆了很多,聲音沙啞著,語氣也微微的柔和了幾分,“二皇子的事真的沒有事瞞著我?果真是意外”
“是意外。”
江月緩緩抬頭,露出一個淺淡的笑跟蕭雲笙對視。
“若不是無關,內獄也不會這麽快將我放出來,您說呢?”
“將軍放心,若真有什麽,我也不會連累將軍府。而且,難道我做任何事,將軍都能毫無底線的管著我?”
蕭雲笙眼底的光明明滅滅。
下一秒,他忽然將江月抱了起來。
江月的驚呼卡在嗓子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蕭雲笙扔到了**。
蕭雲笙的身體壓了過來,幾乎不給江月反抗的時間。
熱切的吻落在江月的麵容上,癡纏的灼熱呼吸掃在她的頸側,無一不昭示著蕭雲笙的激動。
他幾乎虔誠的親吻著江月,小心翼翼的像對待一個珍寶,但修長有力的手死死地扣著江月的手腕和腰肢,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可能。
江月在這密切的親吻間隙才騰出來一口氣,紅了眼喘息著道:“將軍,你……”
無盡的挫敗感和痛苦席卷而來,蕭雲笙絕望而悲傷的看著江月。
為什麽她總是不懂自己的心,總是想推開他。
江月動了動手腕,後撤一步,想離蕭雲笙遠一些。
但蕭雲笙的手鋼筋鐵骨一般,禁錮著她不能動彈分毫。
他伸出另一隻手,緩緩地蓋住了江月的眼睛。
黑暗襲來,江月的心口慌了一下,“將軍……”
不等後話出聲,蕭雲笙吻上了江月的唇。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蕭雲笙發泄一般的啃咬著江月的唇瓣,偏執的仿佛在泄憤懲罰江月一般。
江月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而蕭雲笙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放開了手裏的細腕,伸手錮住了江月的腰,將她帶向自己,讓她牢牢地嵌進自己懷裏,像從前無數個夜晚。
恨不得讓江月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貼合的瞬間,就像缺失的肋骨終於回到了身體。
隻有這樣,蕭雲笙才能感覺到這一瞬間,江月是完全屬於自己的。
難熬的索吻許久才結束,蕭雲笙移開捂著江月眼睛的手,將江月環進懷裏,臂膊一點點收緊。
“你為什麽還是不懂……”
江月的唇瓣火辣辣的痛,微顫著,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態。
蕭雲笙輕輕地移開了手,對上江月輕輕閃爍的眸。
她的眼底帶著水光,看著像是委屈。
蕭雲笙心尖微顫,嘴上依舊發狠,“日後,莫要再說離開我之類的話,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
江月心莫名被撥弄了一下,湧出一股莫名的情緒,像鑽進了一條蛇,攪動的她的心髒都不聽使喚。
可蕭雲笙的指尖早已悄悄滑進了領口,兩人早已上下顛倒了位置,成了她被禁錮在蕭雲笙胳膊下待宰的羔羊。
那手帶著魔力般或輕或重的揉捏著她的脖子,江月大腦立刻又成了漿糊,哼哼唧唧的抱怨試圖抗拒,但聲音悶在棉被裏更像欲拒還迎的邀請。
夜還很長。
江月最後隻記得在榻上翻來覆去的沉淪,和滿室熏染上的酒香,就連最後江月得腦子都跟著昏昏沉沉好似也跟著醉了酒。
蕭雲笙今夜霸道,就像用不完氣力纏著她,鬧著她,將她翻來覆去的顛倒,非要在她那深深刻下印記才肯罷休。
一直到天亮,江月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的睡下。
模糊間,似乎有人在輕撫她的眉心。
江月隻當是在做夢,吸了吸鼻子,連撐起眼皮的力氣都沒了。
這一夜她睡得香甜,但總覺得腦袋後麵枕的不是平日裏的枕頭,硬邦邦的硌的難受隻能不停調整著姿勢,最後被緊緊摟住動彈不得才罷休。
等江月被敲門聲,已經快要晌午。
床榻上早已沒有蕭雲笙的人影,若不是身上酸痛,她近乎懷疑那是個春夢。
撐著身子坐起身,從袖子裏掉出一串珠串,小巧玲瓏的白玉般的樣式,不待她看清,門外的敲門聲一聲比一聲更急。
江月匆匆收起手串,披上了衣服跑去開門,就看到阿靖站在門口,見到江月也不客套,一連串的抱怨:“你這人怎麽回事,我敲了這麽久你都不醒。”
江月心虛的眨著眼,手上也不忘梳理著頭發:“出什麽事了?”
阿靖跺腳:“將軍約我早上去城外巡查,這麽久了都沒見到人,將軍這麽多年從未失約,莫不是出了什麽錯。”
心裏一緊,江月也意識到不對,也顧不上其他,收好那丹藥跟著關門往外走。
從門房那打聽來蕭雲笙連車都沒套,往東走了,但好在連一盞茶的時辰都不到,說不定還能趕上去。
江月急忙留了口信,順著指著的方向就急匆匆的一路尋找。
但她還是低估了京中街道的繁華和錯綜,也高估了她記路的本領。
走了幾圈,不僅沒找到將軍的影子,就連來時的路都迷失了。
擦著額頭的汗,江月後退想靠在院牆邊歇口氣。
卻沒想身後的牆突然缺了個角,直接滾進了人家的院裏。
江月漲紅著臉,急忙不住的道歉,抬頭才瞧見眼前的小院雜草叢生,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想了想,江月從荷包裏拿出貳錢銀子,這錢足夠修這家裏大半的院牆了,放在牆角就準備離開。
突然身後的小屋,有女人低聲的哭泣聲。
嗚咽的哭聲,格外淒涼。
江月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調轉腳尖還要繼續去尋大將軍。
可那女人似乎在承受什麽強烈的痛苦,哭聲越發淒厲,拉扯著人得心髒。
跨出院門的腳一頓,江月轉身猶豫的挪動著腳步緩緩靠近聲音傳來的方向。
撥開人那麽高的雜草,眼前屋子的怪異詭怖,明明屋裏是有人生活的,可大門緊鎖,就連窗戶都用銅板和木板釘的死死的,連一絲光線都不能透進去。
這樣的房間,怎麽能住人。
她撞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