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森的攙扶下,費先生掙紮著坐了起來,顫顫悠悠地道:“賀森,我在祖宗們給野獸接鞭的基礎上,研究出給人接鞭的方法。其實,現在的醫學,對於完全截斷的人鞭,並無根治之法,而我研製的方法,不但能接鞭,而且能換鞭,不但人與人之間能夠換鞭,而且人與獸、獸與獸之間,亦能換鞭……”

聽著費先生的講述,賀森感覺不可思議,男人的小雞雞如果被鋒利的刀子切斷了,那麽,不就成了太監了嗎?既然成了太監,也就不再是個男人了!而這個費先生,居然能讓太監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真是世間奇人!

費先生道:“上次田浩父子不我處求我幫忙,我本想把這本書送給田浩的兒子章學猛,可是,我見章學猛絕非仁義之士,便不敢相贈,後來,從田浩口中知道了你的情況,於是,我到了海中,與老瘳、老冷見了麵,他倆聽了我的想法之後,說不便替你作主,能不能學習這接鞭之術,讓你自己拿主意。而我為了證明你的品質,遂在清涼山上與你相見。”

賀森恍然大悟,道:“原來,在清涼山上的那一幕布幕布鬧劇,居然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費先生笑了,道:“是啊,如果不這樣策劃,怎麽能讓我看出你的過人之處呢?”

賀森想起了那晚在清涼山上的驚險情景,那晚在清涼山上,確實是異常的驚險,田浩父子的反目,自己與章學猛之間的心理較量,與田浩之間的唇槍舌劍……所有的驚險,居然是眼前這個將死的費先生導演並策劃的。

突然,賀森又想到,其實在清涼山上的那天晚上,瘳總與冷先生、耿不服幾位都在不遠處的林子裏靜候,在那麽凶險的情況下,三人並未露麵,這足以說明費先生是確實地考驗賀森!

賀森心中湧起一團怒火,靠,在當時那麽凶險的情況下,我賀森幾乎是生死係於一線,一不小心,將會導致林雨和刺驢的喪命!你這個老費,玩兒得也太大了罷?

費先生道:“老冷讓我繼續隱退,他說,我的這套接鞭秘術,早已不適合時代了,勸我把他帶放墳墓裏,可我想了想,現在,老冷和老耿已經出道了,田浩已經與二十年前的黑道中人取得了聯係,一場正邪大戰又要在海中市展開,一旦黑白兩道陷入一片刀光血海,那麽,我這個接鞭秘術便有用武之地了。”

賀森奇異地道:“師傅,我覺得這套接鞭術確實是不適合的了。”

費先生的精神,此刻已經明顯不如剛才了,道:“賀森,不管怎麽樣,你必須得把這本書好好鑽研!”

賀森點點頭,道:“師傅,你放心,我一定認真地學,遇到不懂的地方,一定向你請教!”

費先生道:“黑白兩道的爭鬥,這二十年來一直沒有中斷,隻是,並沒有發生大的衝突,一旦全局被挑起,那麽,咱們的這套接鞭與換鞭,大有用武之地啊!”

頓了頓,費先生又道:“二十年前風靡一時的太監黨,聽說又要重出江湖了,哈哈。”

“太監黨?”賀森不解地道:“什麽是太監黨?”

費先生道:“二十年前,黑白兩道展開大戰時,有一個亦正亦邪的黑幫組織,幫中兄弟**了一位漂亮女子,沒想到,這位漂亮女子正是他們老大的鄉下妻子!於是,老大一怒之下,將幫中五百多個兄弟全部淨了身,成了太監,以示懲罰!”

賀森一聽,心中大為震驚,道:“那麽,後來呢?”

“後來?”費先生悠悠地道:“後來,弟兄們繼續跟著老大幹唄!”

賀森不解地問:“師傅,你剛才說,老大把幫中的小弟們一個個全部淨了身,成了太監,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小弟們都是大老爺們兒啊,大老爺們兒一旦沒有了男人的那個東西,那不僅是沒有麵子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身體以及心理都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仇恨與邪惡占據了心靈,我認為,他們必定群起而攻之,把他們的老大砍成肉醬!那為什麽又繼續跟著老大幹呢?”

費先生沉吟許久,道:“他們的老大,為了凝聚起兄弟們的心,其實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的。”

賀森毫不猶豫地道:“我覺得,即使他們老大付出多大的代價,兄弟們也不會原諒他的啊!”

費先生反問道:“你知道這位老大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嗎?”

賀森搖搖頭。

費先生道:“老大給兄弟們淨了身之後,緊接著,他當著所有的兄弟的麵,給自己也淨了身!”

費先生話一出口,賀森立即震驚了,這個老大,好奇怪!

“不但如此,此人在自宮之後,向兄弟們磕頭認罪,兄弟們看著老大血淋淋的襠部,沒有一個不動容的。因此,再次團結在他的身邊。於是,不論黑道還是白道,都知道有一個新的黑幫組織誕生了,這就是太監黨。”費先生說起太監黨的由來時,仍然禁不住滿眼的興奮,而在眼中的興奮之後,卻隱隱滲透出悲哀之意。

賀森道:“師傅,你跟瘳總和冷先生都說,黑白兩道的征戰即將開始,那麽,你剛才所說的這個太監黨,他們會重出江湖?”

費先生笑道:“是啊,這些天來,他們中的不少人都先後來找我,讓我帶領他們重出江湖!”

賀森一愣,心中犯起了嘀咕,道:“師傅,那,那你跟太監黨是不是關係很密切呢?我想,他們的老大對你一定很敬重罷?”心中卻道,老費啊老費,你懂得接鞭與換鞭,那麽,那些太監黨的人,自然對你很敬重了。如果他們討好了你,那麽,你也許會幫他們接一條狗鞭或者是虎鞭,讓他們重新恢複男人的雄風!

然而,費先生聽了賀森的提問之後,目光一直朝著窗外,並沒有回答。

賀森也在心中暗暗思忖,自從田浩與劉炎被切了雞雞,變作太監以來,冷先生與費先生先後露麵,出現在他的麵前,特別是這個費先生,我賀森此刻已經成了他的徒弟,若是瘳總知曉,不知會作何感想!

良久,費先生才道:“如果說起我跟太監黨的關係來,那還真是密切啊!”

賀森直著耳朵,一個字也不願漏掉。

“到現在,我不應該向你隱瞞什麽了。”費先生道:“我就是太監黨的老大!”

賀森的心,在刹那間一陣劇烈跳動,現在,他用一種新的角度,重新審視著眼前的這位老人,麵色蒼白,額下無須,聲音稍顯細膩,雖說話音略帶一絲尖利,但卻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已經自宮二十多年的人。賀森對眼前的這個太監式的人物,此刻並無嘲笑與輕視,相反,他的心中生出敬重之意,費先生,是個真正的爺們兒!費先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妻子死了,他必須為妻報仇,但仇人卻是他的生死兄弟,痛苦的抉擇之後,他把兄弟他一個個淨了身,然後,他卻揮刀自宮,與兄弟們走上了相同的人生道路。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太監!

費先生看著賀森一臉的驚愕,笑了,道:“我知道你不會嘲笑我,你絕對不會笑話我是一個太監,相反,在你的心裏,會對我產生敬重,因為,你是一個恩怨分明的爺們兒!”

聽著費先生的讚賞,賀森一臉的凝重,道:“師傅,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會像你這麽做!我可能采取比你的做法更加極端的方式來解決我的仇恨,我跟你相比,太渺小了!師傅,你又給我上了一課!”

費先生重重地咳嗽一聲,一大口深紅色的血,噴出了口角,染紅了胸前的衣衫。

賀森趕忙取來了毛巾,親自給費先生擦拭幹淨,道:“師傅,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費先生一把拽住賀森衣服,道:“我不行了,我不能睡!你必須好好地把這本書盡快掌握,要在最短的時間裏學會接鞭,因為,我已經看出來,在二十年後的今天,這一場黑白兩道之間的拚殺,你是唯一的一個唱主角的人!”

賀森再次驚愕,心道,不僅僅是瘳總與冷先生、耿不服一次又一次這樣說,即使是眼前這個將死的費先生,同樣說我賀森是這次黑白之戰的中心,既然如此,我賀森為何感覺不到大戰來臨之前的火藥味兒呢?那麽,費先生交給我的這本《醫鞭秘術》,學了之後,究竟有何作用呢?試問這世間。有多少男人需要接鞭或者是換鞭呢?費先生的這本古書,究竟要發揮多大的作用呢?

一遍又一遍地捫心自問,賀森始終覺得,這本《醫鞭秘術》估計不會有多大的作用,不如好好地學習新聞采訪知識,等將來大事一定,自己安心與林雨結婚生子,做一個合格的記者,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這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