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森哆哆嗦嗦地抬起手臂,攔住金牙狗,道:“別,千萬別傷他!”

金牙狗道:“森哥,上回就是這個老頭子和那個方蓉裏應外合,把咱們給騙了,現在,他又把你傷成這個樣子,你還不報仇?”

賀森道:“阿青,你快去,把費先生救治一下……”

阿青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聽了賀森的話,道:“好,我去。”

拎起醫藥箱,阿青走近了費先生,輕輕揭開費先生肛門部位,隻見一攤紫紅色的膿血不斷地從費先生的肛門部位湧出來。

阿青摸一下費先生的額頭,頓感一陣冰涼,趕忙拿出止血物品,及時給費先生止住了血。

當賀森疼痛感減輕的時候,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在刺驢的扶持下,移到了費先生身邊。

“費先生,晚輩真的不知道是你啊!”賀森道:“今日失手傷了你,真不知道如何贖罪!”

頓了頓,賀森又道:“前輩雖然擋住了我的路,但對我賀森並無惡意,可是,我記掛著劉主任,所以,對你出手了……”

也許,昏迷之中的費先生被賀森的一番言語給喚醒了,緩緩睜開了眼,哆嗦著嘴唇,道:“快,背我回去。”

盡管聲音很小,但賀森依舊能從費先生緩慢活動的嘴唇分辨出話中之意來,立即命令金牙狗,道:“快,把費先生背起來,回他的家去。”

金牙狗二話沒說背起了費先生,沿著狹窄的山間小道,迅速下山而去。

刺驢背起賀森來,跟在了後麵。

按照費先生的指示,一行人下山速度很快,不出半個小時,已經到了鎮子裏,沿著貫穿鎮子的那條青石板小道兒,一直向東而行,直到林家鎮的最東頭幾幢低矮的草房前,眾人停了下來。

這兒就是費先生的居住之處。

金牙狗已經用盡了最後一點氣力,把費先生背入屋中,輕輕放在那張古舊的木床上。

費先生道:“你們都出去吧,賀森留下。”

刺驢與金牙狗、阿青迅速撤出了屋子,隻留下費先生與賀森。

費先生道:“不久前,老冷那家夥給我算了一命,說我沒有多長時間可活了,沒想到今日死期已到……”

賀森道:“費前輩,你不會有事的,你……”

費先生道:“這都是天意,沒什麽可難過的。”

賀森道:“前輩,我辦事糊塗,我真是對不起你……”

看著賀森淡然的目光裏透出的真摯,費先生道:“你到我的床下,把那個箱子拿出來。”

賀森依言,俯下身子,鑽入古舊的木床下,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紅色木箱子,捧到了費先生的麵前。

費先生道:“打開他!”

賀森一拉木箱的扶手,喀嚓一聲,木箱已開,三個褐色小磁瓶出現在箱子裏。

費先生道:“打開中間的那個小瓶兒。”

賀森依舊做了,小瓶子裏,盛著半瓶紅色的濃濃的**。

費先生繼續道:“你用箱裏的木勺,舀一勺子,塗到我的傷處。”

賀森將手伸入木箱內,果然摸到一個小小的精致木勺,按照費先生的吩咐,舀一勺子瓶子裏的約色濃液,然後塗到了費先生的肛門部位。

費先生再讓賀森依次打開其他的兩個瓶子,把瓶中的不同的**塗抹在他的肛門部位。

這個過程大概用了三分鍾時間。

費先生此時不再言語,側著身子,眼睛微閉,躺在木床上。

賀森靜靜地盯著費先生的臉,隻見費先生臉上的皺紋間充滿了苦痛,似乎在與痛苦對抗。

不知不覺間,賀森覺得有些不忍,自己在情急之中,把二十從公分長的鋒利刀子刺入了費先生的肛門內,這對於任何來講,都是難以忍受的巨大痛苦,雖說費先生氣功不錯,但他的最薄弱的氣門在賀森無意之中刺到了。這種損傷,幾乎可以說是致命的。

又過了十多分鍾,費先生身子輕微地動了一下,睜開了眼。

“費老前輩,您好些了嗎?”賀森輕聲問道。

費先生直直地看著賀森,並不回答,直截了當地道:“賀森啊,盡管我現在快要死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你這個人,我是要定了。”

賀森此時也無須隱瞞什麽,問道:“費老前輩,您究竟想要對我說什麽?如果有什麽事需要我賀森做的,隻要我賀森能做,一定全力以赴!”

費先生笑道:“嗬嗬,沒有那麽複雜,你隻須答應做我一天的徒弟,我說心滿意足了。”

賀森再次愣了一下,不解地道:“老前輩,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

費先生道:“因為,我最多隻能活一天了。”

賀森一急,道:“費前輩,我現在馬上叫車來,我把你送到海中最好的醫院去,你要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費先生歎了一口氣,似是無奈地言道:“哎,來不用了,林家鎮路途崎嶇顛簸,我恐怕到不了海中已經死在半道上了。”

賀森心一沉,不知如何是好了。

費先生道:“賀森,你聽我的話,一定要答應我,做我一天徒弟,好不好?算我老頭子臨死前求你了,好不好?”

雖然是救人之語,聽來卻是陣陣威懾之意。

賀森心一橫,也不管費先生究竟是什麽意圖了,咬著牙,道:“好吧,費老前輩,我答應,做你一天徒弟!”

費先生大喜,素麵朝天,道:“好,真的是太好了,我老費家的絕活兒可以流傳於世了。”

賀森一聽“絕活”二字,心中再次納悶起來,難道費先生是想把他家的絕活傳授給我賀森?如果是什麽不起眼的玩意兒,那麽,我賀森寧願不學!

費先生道:“你到我床上來,到裏邊床頭掀開褥子,把那本書拿來。”

賀森納悶地上了木床,掀開厚厚的褥子,隻見一本破舊的書靜靜地躺在那兒。

拿起這本破舊的書,賀森一看,眼睛頓時直了,隻見那書的封麵上,寫著四個大字“醫鞭秘術”!

費先生吃力地道:“把書拿來。”

賀森哆嗦著手,把書遞給了費先生。同時也在暗暗嘀咕,這本書難道就是費先生的絕活?這本書裏有什麽大秘密嗎?難道費先生要把這本書裏的東西傳授給我賀森?

正想著,費先生開口了:“賀森啊,你到現在知道我是幹什麽職業了吧?”

賀森異常納悶地搖了搖頭,道:“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您是具體做什麽的。不過,您的解酒的祖傳秘方我倒是感興趣兒。”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費先生曾與方蓉裏應外合把林雨刺驢綁架,然後引賀森出洞,導致清涼山脈的事件發生。

費先生無力地苦笑一聲:“我沒有時間跟你閑聊了,我隻想把這個流傳了幾百年的民間秘密醫術傳授給你,希望你能夠運用這些醫術,做些好事。”

賀森道:“費老前輩,你為什麽不把這個秘術傳授給別人,而是,而是選中了我呢?”

這個問題,是賀森心中最為迫切知道的問題。

費先生笑了:“這個世道,像你這般正直而且忠義的人,不多了,我觀察你已經好久了,所以,把這本書交到你的手裏,我很放心。”

賀森道:“老前輩,那麽,你的兒子們呢?他們若是知道你把這麽珍貴的東西交給了我,難道他們不會怪你嗎?”

費先生依然是一副苦笑,道:“我的兒女?嗬嗬,我壓根就沒有兒女。”

賀森一聽,沉默了。

費先生道:“這本書的前半部分,是我的祖上傳下來的,後半部分,是我用這輩子所有的心血以及最為寶貴的東西換來的。也是最近才寫完,你要認真地學習。”

賀森道:“謝謝師傅教誨。”

費先生點點頭,自是接受了賀森對他的這一稱呼。

“師傅,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講解一下這本書呢?”

費先生直截了當地道:“這本書,以前隻是一本普通的書,裏麵的內容無非就是如何給獸類接鞭,至於其他的,就沒有了,而我這麽多年通過自己的實踐,增加了不少的內容。”

賀森不住的點頭,眼睛裏現出敬佩的光。他在想,這個費先生一直居住在這個具有原始特色的林家鎮,潛心研究接鞭之術,也算是個世外高人了。遠的不說,就說在整個海中市,兩大奇人中,其中一個就是這個費先生,另一個就是冷先生了。

費先生道:“還有一個問題,恐怕你不知道吧?”

賀森一愣。

“其實,你的老對手田浩,不久前被人刺傷了,不巧的是,他的受傷部位不是別的地方,恰好是他的襠部,對手給田浩弄了個斷鞭,無奈之下,田浩來找我,而我其實是個獸醫,專門給野獸接鞭,從未給人類接過鞭,但田浩是我二十年前的小弟,我隻得試試看看……”

聽著費先生的講述,賀森的心一陣震驚。其實,上次在清涼山上,賀森對章學猛與田浩之間複雜的父子感情就很鬱悶,現在聽費先生這麽一說,賀森終於明白了田浩父子為何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