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強一見賀森,嘴巴張大了,顯然他沒想到賀森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剛才攻擊賀森的兩個小弟見劉小強嚇住了,互相對視一眼,朝賀森左右包抄過來。

賀森倚在一根電線杆上,點燃一支煙,淡淡地道:“別在我麵前裝牛氣,我告訴你,趁著年輕,找一份固定的工作好好幹。”

劉小強由於領教了賀森的身手,此刻軟塌塌的,哪敢再有怒氣,笑著說:“你為什麽先是打我,後來又救我?”

賀森淡然一笑,道:“如果你被警察帶走了,以後的路會更不好走。”

劉小強和身邊的兩名小弟一時間愣住了,好家夥,這人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你雖然把我們兄弟打趴下了,但你也沒資格給老子上教育課呀?心裏這麽想,嘴上卻是甜言蜜語:“是,是是,你說得對,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賀森抽完了煙,整整衣服,頭也不回地朝著迎賓樓而去。

劉小強扯開嗓子朝著賀森喊道:“喂,大哥,您貴姓?”

遠遠地傳來賀森的聲音:“金牙狗他們叫我森哥。”

啊,森哥?劉小強呆住了。

劉小強身邊的兩名小弟道:“強哥,森哥是誰?這家夥派頭倒不小。”

啪!

啪!

隻聽兩聲響亮的耳光,兩名小弟“哎呀”一聲喊,同時捂住了臉。

“他娘的,你們連森哥都不知道就出來混?告訴你們,森哥是咱們的永遠的大哥,如果咱叫別人打了,咱得想著法子報仇,今天咱是叫他森哥打了,咱不丟人!”劉小強厲聲喝道,語氣裏散發著無上光榮的感覺。

回到迎賓樓的時候,劉主任正在向十來個警察談論剛才發生的事。由於劉主任是《海中日報》的政法部主任,由於自身工作的關係,與市裏的政法係統尤其是公安局的領導們混得很熟,因此,這幫警察對他也是客客氣氣。林雨、耿闊、王正發等一幹記者坐在大廳裏喝茶壓驚。

隻聽劉班主任以一副強烈不滿的官腔道:“我們這是和平社會嘛,海中市的建設,正處於一個新的上升期,我們怎麽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出現呢?你們刑警隊要好好管管。”

眾警察弓著腰,恭恭敬敬傾聽劉主任的教誨。

這時,眾人見賀森進來了,紛紛站起身來,詢問那三個混混抓到了沒有。

賀森歎一口氣,無奈地道:“真不好意思,讓他們跑了。”

一個個頭約有一米九、年齡三十五六歲的高大警察朝劉主任笑道:“劉哥,沒想到你的手下也出了個厲害人物,不簡單啊!”

劉主任連忙道:“慚愧,慚愧。”

對於眼前這個高個警察,賀森其實是早已認識,他就是海中市公安局刑警隊副大隊長章學猛。可章學猛卻不認識賀森。就像時下那些明星大腕,他們的粉絲萬千上萬,但沒有一個認識的,而那些成千上萬的粉絲不僅認識他或者她,而且對她或者他的很多方麵包括私生活了如指掌。賀森與章學猛就是這樣的關係。

這些年來,章學猛立功心切,對海中市的黑道勢力狠下猛招兒,不少幫派團夥覆滅,而以賀森為首的海馬幫由於組織嚴密,力量精幹,信息渠道廣,警察始終摸不到他們的訊息。章學猛將海馬幫作為掃黑行動中最難啃得硬骨頭。

賀森朝章學猛笑道:“章大隊長,真是久仰您的大名啊!”

章學猛一愣,道:“我們好像並不相識啊?”

賀森不慌不忙地道:“嗬嗬,您是大人物,當然不認識我們這些小記者嘍。”

章學猛心想,此人話中帶刺,多聊下去並無好處,趁早回去辦案為妙。朝劉主任笑道:“劉主任,你們為我提供的線索,我們全都記錄下來,放心吧,我們一定盡快破案。”

說著,朝著身邊的警察一揮手,眾警察跟著撤離了迎賓樓。

劉主任走過來,拉著賀森的手,笑道:“小賀呀,我們部裏就缺你這樣的人才啊!”

耿闊:“小賀,以後遇到困難跟我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正發:“有時間教我兩下子,學費少不了。”

眾記者都在力捧賀森,賀森卻很平淡,好在劉小強沒被抓住。

林雨一句話都沒說,心中的恐懼之意依舊沒有消散。

除了賀森和林雨之外,眾記者大多都有自己的私人車。所以,離開迎賓樓時,同事們都爭相邀請賀森坐他們的車回家。

賀森笑道:“不用了,我的車在報社,距離也不遠,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林雨也道:“我還要回去趕稿子。”

眾人也不強求,紛紛開車走了。留下了賀森與林雨倆人站在迎賓樓門口。

賀森笑道:“這裏距離報社至少五公裏,你真的要走回去?”

林雨:“習慣了。”

賀森又道:“那麽,我先打的回去了,想到報社看看報紙。”

林雨一怔,一張俏臉上現出一絲不滿,隨即笑道:“請便。”

賀森也不客氣,朝路邊一伸手,召來一輛出租車。

賀森坐上車,剛要拉上車門,林雨把手伸了進來,笑道:“我坐你的車到報社,行嗎?”

賀森一笑,道:“當然可以。”

林雨燕子般鑽進了出租車。

出租車剛剛走,一輛桑塔納3000從身後開來,停在了迎賓樓門口。

車裏,一個年過不惑之人,扶了扶金絲眼鏡,看著賀森乘坐的車遠去的方向,臉上寫滿了怒氣。

此人正是劉主任。

其實劉主任早已對林雨產生了那點意思,隻是,他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又有家有口的,在下屬麵前公然追求林雨顯得不太好,有點老牛吃嫩草的嫌疑。遂在暗中對林雨產生了攻勢。聰明的林雨早已知道自己的身邊隱伏著一匹餓狼,很小心、很巧妙地應付著餓狼的糾纏。有時候,林雨真想和劉主任撕破臉皮,但劉主任是他的頂頭上司,得罪了上司,就等於摔碎了自己的飯碗,決定還是從長計議。

此時,劉主任坐在車裏,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他有一種強烈的個人主義觀念,賀森雖然在眾人麵前大顯身手,為劉主任和眾記者們解了圍,但他的心裏老大的不舒服,因為賀森是他的下屬,下屬的光芒蓋住了在歹徒麵前懦弱的他,他如何不惱?更重要的是,林雨鑽進了賀森的出租車,跟著賀森一起去了報社,而報社大樓空蕩蕩的,除了值班主編外,沒什麽人。這孤男寡女,身處空蕩蕩的大樓,會做出什麽來呢?

劉主任此時已對賀森今後的工作作出了指導方針: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