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敏是在殺了莊郝仁之後自殺的。

當時的她清楚地感覺到生機一點點地從自己的身體裏離開,可是不知道怎麽的,本該死去的她卻重生回自己和莊郝仁結婚之前。

她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夢,哪怕是夢,她也不願意在夢中再嫁給莊郝仁這個人渣,她甚至恨不得再殺他一次。

“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葉良友看著自己女兒還未顯懷的肚子問道。

葉思敏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一共給莊郝仁生了三個孩子,三個都是女兒。

也是因為這三個女兒,她一直在莊家抬不起頭來,隻因為她沒能給老莊家傳宗接代。

“你知道你現在這種情況要是被人舉報了,會有什麽後果嗎?”

葉良友說到這裏的時候,書房的門從外麵被人敲響。

“葉叔叔,思敏。”

聽到莊郝仁的聲音,葉思敏隻覺得自己一陣陣的犯惡心。

她看著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手上掐出的紅痕,手心的疼痛都不是假的,如果她真的重來一次,那……

“爸,這孩子我不要了。”她眼睛殷紅卻堅定地看著葉良友說道。

門外的莊郝仁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葉思敏的聲音,他拍打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聲音也越來越大,直到齊巍山的聲音響起。

齊巍山抓住莊郝仁的手腕,麵無表情地對他道:“葉叔叔和思敏談完事情就會出來,你可以先坐下。”

莊郝仁掙紮了幾下沒有掙紮開。

他看著明明才是團長,但麵無表情時的氣勢不輸於葉良友的齊巍山,點了點頭。

齊巍山鬆開莊郝仁的手後,莊郝仁站在門外對門內說道:“思敏,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好說。”

“你要是不想告訴我可以去找玉蓮,你們不是無話不談嗎?”

門內的葉思敏在聽到莊郝仁這句話時僵在了原地,她懷孕這件事還是張玉蓮告訴她的,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秘密。

而張玉蓮和莊郝仁是一夥兒的,他這句話是在威脅自己。

葉良友看著臉色慘白的女兒也有些心疼,他低聲道:“你若實在不想要,趁著月份還小我讓你媽媽帶你去……”

“爸。”葉思敏的聲音在顫。“我想殺了他。”

葉良友看著情緒好像已經崩潰的女兒。

“我好想殺了他,殺了他我就解脫了,我……”

“閉嘴!”葉良友低聲喝道。

他看著六神無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葉思敏,再次問道:“我最後問你一次。”

“你想不想和莊郝仁結婚,想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你不用考慮後果,你隻要告訴我,你想不想!”

葉思敏哭著看向自己父親,使勁地搖頭。

她不想,一點都不想。

葉良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葉思敏低聲道:“還有人知道你懷孕這件事嗎?”

“給我仔細想,不準放過任何一個人。”

葉思敏聽著父親的話,努力讓支離破碎的理智去思考,“還有張玉蓮,也是鋼鐵廠的人。”

“隻有這一個?”

葉思敏哭著點頭。

葉良友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對葉思敏低聲道:“一會兒出去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準反駁,如果你不想和他結婚,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你就聽我的話,老老實實的!”

“知道沒有!”

葉思敏重重地點頭,看著自己父親就像是看到自己最後的那根救命稻草。

葉良友在葉思敏點頭後推開書房的門,原本坐下的莊郝仁一家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莊郝仁更是即刻向葉思敏的方向走過來。

“思敏,你怎麽樣?”

葉思敏沒有說話,隻低頭站在自己父親麵前。

葉良友看著自己女兒,然後對麵前滿臉關切的莊郝仁道:“既然懷孕了,那這婚肯定是要結的。”

葉思敏剛想抬頭反駁,但想到剛剛自己父親說的話,硬生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不過訂婚的話就免了,直接結婚,從這裏走,就明天!”葉良友語氣生硬,像是對自己的女兒失望極了,所以恨不得立刻讓她滾出自己的家門一般。

而葉思敏低著頭無聲的哭泣好像是印證了這件事。

莊郝仁一家人見這婚還要結心裏鬆了一口氣,哪怕現在葉良友氣得不行,但到時候婚一結,孩子一生,他難道會和自己女兒斷絕關係不成?

“好,我聽叔叔的!”

葉良友聽著莊郝仁殷勤的聲音,道:“雖然是明天結婚,但是我希望隻有我們兩家人知道,我丟不起這個人。”

莊郝仁再次點頭,結婚請不請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葉思敏成了自己的老婆。

反正結完婚他有的是時間炫耀。

“另外,我要一千塊錢的彩禮。”

葉良友話落,莊郝仁的父母瞪大了眼睛,“多少?!”

“你這不是……”

“好!”莊郝仁打斷自己父母的話,他一臉深情地看著葉思敏道:“思敏值得。”

莊郝仁的父母臉上還是不太情願,這錢他們可拿不出來,既然兒子答應,那兒子拿錢好了。

葉良友在莊郝仁說完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既然說好,那明天上午十點鍾,你騎著自行車過來接思敏,到時候我們在家裏吃頓飯,這婚就算是結了。”

“那我們倆是吃完飯再去領結婚證嗎?”

雖說現在這個年代有很多人結婚沒有領結婚證,但是對於莊郝仁來說,要想和葉家徹底掛上關係,這個結婚證就必不可少。

葉良友眸光深沉地看著莊郝仁,說道:“對。”

得到葉良友的答案,莊郝仁放下了自己心中最後一塊巨石,他笑著道:“那我現在就回家準備!”

他看著站在葉良友身邊的葉思敏道:“思敏,你等我!”

葉思敏看著滿臉激動的莊郝仁,終於舍得點了點頭。

莊郝仁一家離開後,屋子裏再次恢複壓抑的沉默。

“爸。”

葉思敏看著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的葉良友,說道:“現在怎麽辦?”

雖然她爸爸說一切聽他的,可是……

“明天他就要來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