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這句話一出,原本還圍在那女人身邊的幾個人直接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死了?!”驚呼聲迅速傳遍整個河溝。

怎麽就死了呢?不是磕破了腦袋昏過去了嗎!

林宜知往岸上看去時,剛好與站在自己妹妹身後的鍾禾苗對視,對視的那一瞬間,鍾禾苗低下了頭。

林宜知看了眼低頭的鍾禾苗,將目光轉移到李大河懷裏的女兒身上。

見她依舊和之前一樣對著自己,對著周圍好奇的咿咿呀呀,便繼續轉身看自己麵前的屍體。

“報警了嗎?”

林宜知和旁邊的人說話時,將死去的女人從頭到腳仔細地看了一遍。

“沒,沒有。”

他們之前沒發現這女人死了,想著隻是個意外,等大夫來了包紮好就行了,誰也沒有去報警。

“現在去。”

“好。”那人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往坡上跑去。

李家屯兒的大隊長攔著他說了一句話,說完之後那人往外麵跑,大隊長小心地從上麵踩著石子下來。

“林醫生,她是摔死的嗎?”

林宜知掃過女人頭上的傷,看向她青紫的嘴唇,又掃向她挽起的褲腿。

林宜知拿著木棍撥了幾下女人的褲腿,找到了一處傷口。

兩個牙孔,周圍青黑一片。

“不是。”

林宜知將手裏的木棍扔到一旁,起身對李家屯兒的大隊長道:“這位女同誌頭上的傷看著重,但不是致命傷,她被毒蛇咬了。”

女人的鞋子和褲子下半截有浸濕的痕跡,再看她高高挽起來的褲腿。

想來是鞋子和褲子濕了之後,她為了舒服一點將褲子挽起來,也是因為這樣,那條毒蛇才有機可乘。

“毒蛇?”李家屯兒的大隊長眉頭狠狠地蹙起。

如果是毒蛇的話,那真的隻能算是這女人倒黴了,因為這段時間剛好是山上的毒蛇出洞的時候。

這麽一想,李家屯兒的大隊長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渾身雞皮疙瘩驟起。

他緊張地看向四周,生怕之前把這女人咬死的毒蛇還沒有離開,正不知道在哪兒窩著準備隨時出來咬他一口。

大隊長這動作也提醒了周圍的人,畢竟周雲姝說女人是被毒蛇咬死的聲音不算小。

驚呼變成了慌亂,一時之間深溝上麵的人跳腳跑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堅持留下想要圍觀看熱鬧的。

“現在人死了也不好移動,大隊長,先讓人在周圍看著吧,不要亂動屍體。”

李家屯兒的大隊長掃了一圈兒,確定周圍沒有蛇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對林宜知道:“好,我讓人看著。”

林宜知覺得沒有自己的事情了,從溝裏爬上來從李大河的懷裏接過自己的女兒。

林宜知如今在家屬院周圍的幾個大隊格外有名,她好不容易來李家屯兒一趟,所以這剛把昕昕抱上,這邊就有人來求醫。

除了家裏有病人沒辦法走出家門需要林宜知上門的,一般林宜知到一個村兒或者是一個屯子,都會在一個寬敞的地兒看診。

看診不是免費的,之前免費的時候林宜知差點被人給埋了,不僅埋了,還差點被人賴上。

總有些人覺得別人的好意就應該是無窮無盡的。

所以現在林宜知看診都是收費的,隻不過收費不高,即便是收入低的家庭也可以負擔得起。

這樣既可以讓更多的人看得起病,也能有限杜絕一大批想要占便宜的人。

林宜知收費低,醫術好,所以這邊李大河幫著把桌子剛搬上,那邊就已經排起了隊。

其中有新來的覺得身體不舒服過來看診,也有之前就找過林宜知看診,現在過來複診的。

等公安局那邊來找林宜知了解案情的時候,林宜知桌子前排了長長的一條隊伍,周圍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來找林宜知的公安要不是穿著公安的製服,根本就擠不進去。

“林醫生。”

林宜知將自己的手從眼前的大嬸兒手腕上挪下來,看著過來找自己的警察道:“齊同誌,可以給我五分鍾嗎?”

齊大仁看著和自己親媽差不多年紀的嬸子,點點頭道:“可以。”

林宜知說五分鍾就五分鍾,等她把眼前大嬸兒的症狀說完,又開出方子,便對大嬸兒後麵還在排隊的眾人說道:“不好意思,今天的出診暫時到這兒。”

說完,林宜知謝過一直在旁邊幫自己的李大河跟他媳婦兒後,剛準備抱起一邊的昕昕,就發現她對著齊大仁伸出了手。

昕昕完美繼承了林宜知和齊巍山的顏值,精致又漂亮。

齊大仁看著這麽可愛漂亮的小團子對自己張開手,沒忍住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林宜知看著被齊大仁抱起來的女兒,無奈地對著齊大仁笑道:“不好意思啊,要是重的話……”

“不重,不重!”齊大仁抱著昕昕趕忙道:“她還沒有我單位的暖壺沉呢!”

“叔叔。”昕昕歪了歪自己的小腦袋看著齊大仁。

而齊大仁都快要被軟萌可愛的昕昕給萌化了,“昕昕,要不要跟叔叔去公安局啊,叔叔給你買糖吃!”

“吃!”

林宜知無語地看著自己女兒,有時候過於不認生也是一種煩惱。

林宜知重新回到那女人死的深溝裏時,周圍已經被警察清理出來,但是這不妨礙李家屯兒的人隔著遠遠地往這邊看熱鬧。

其實需要林宜知做的事情並不多,因為她到的時候地上那女人已經斷氣了。

她之所以被叫來是充當了一個法醫的角色,幫著公安局記錄該女人死亡的記錄。

林宜知在溝裏和齊大仁協作記錄時,昕昕在深溝上麵被一個資深警察抱在懷裏。

“蟲。”

“啊?”抱著昕昕的警察突然聽到懷裏的小不點兒說話,低頭疑惑地看向她。

昕昕指著他們不遠處的草叢邊,對一臉茫然的警察道:“蟲蟲。”

昕昕都用自己的小手指過去了,那警察怎麽可能會沒看到。

他本來以為昕昕口中的蟲子就是蟲子,誰知道會是長蟲,踏馬的看起來還是有毒的那種!

“抓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