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你沒有死。
當我摸到你微弱的脈搏時,死神放了我一馬。
但是,你醒來時看我的眼神好陌生,陌生到讓我生出一個十分離譜的念頭,醒來的真的是我的女兒嗎?
是我的女兒。
你不怕光,你記得我們的點點滴滴,你隻是更加冷漠了,你冷漠的樣子很像他,尤其是那雙眼睛。
以前你的眼睛不像他,但是自從那次醒來之後,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便仿佛看到了他。
溫柔的目光下全是冷漠】
王妍心給林宜知留下的這些信裏,“他”出現了很多次。
林宜知突然明白王妍心為什麽要讓林承誌必須親手將信交給自己。
【知知,媽媽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為了我遷就他們。我去世之後,做你自己吧,不必再顧及我。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和林家斷絕關係也沒什麽,隻要你平安。
知知,當初讓你結婚,是想讓你不必跟著我們顛沛流離,不用受盡磋磨被人唾罵,能讓你過上相對安穩的日子唯一的辦法。如果你過得不開心,等時機合適的時候,離婚吧。
如果那個時候局勢明朗,你也許可以去找他,他向來護短】
【他結婚了,我從那群人的口中聽說的。他有孩子了,別再去找他!】
這一頁紙,王妍心寫的字,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印記深。
就像是拿了一把錘子在旁邊警告林宜知,絕對不可以去找他一樣。
【我給你的東西收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即便是你的丈夫。
永遠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男人!
他騙我,他們騙我!!】
信件還剩下最後兩張的時候,外麵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林宜知聽著外麵不知道什麽人和林承誌的推嚷聲,下意識將手裏的信件收進空間裏。
隻有空間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林宜知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正在脫自己的外套。
看到外麵人衝進來,林宜知轉頭怒喝道:“出去!”
外麵的人也沒有想到林宜知正在換衣服,也沒想到林承誌的姐姐竟然會長得這麽漂亮,所以即便林宜知罵了他們一句,讓他們出去,他們依舊沒有動作。
林宜知冷著臉拿過一旁的掃帚,掃了一眼為首那人胳膊上的紅袖章指著他們道:“出去!青天白日就敢強闖民宅!誰給你們的權力!”
為首的男人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穿著一身藍色的工裝,他打量著林宜知,挑眉道:“我們懷疑你們和資本……”
“現在這個年頭,隻是懷疑就可以隨便侮辱軍.屬了嗎?”
林宜知一句話將男人還未說完的話打了回去。
他皺著眉看向林宜知,“你是軍人家屬?”
林宜知看著男人點頭,即便不同屬於一處軍區,但是年紀輕輕就能做到團長的哪一個會是好惹的人物。
鄂仁轉身看向蜷縮在牆角的那個白了一半頭發的男人,“林玉書,你騙我!”
在鄂仁將矛頭轉向別人的時候,林宜知並沒有放下警惕心。
她掃了一眼四周,林承誌的房間可以說是一窮二白,連本書都沒有。
“我沒有,她媽肯定給她留了東西,你們不是想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嗎,我沒有騙你們!”
林宜知看著那個縮在角落,已經沒有半分自己記憶中儒雅模樣的林玉書,想到了剛剛自己在王妍心給她留下的信裏,看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要相信男人,他騙了我,他們騙了我。
所以,這個他們裏一定有林玉書吧。
林宜知嘴角露出一抹諷笑,王妍心可以說是自願跟著林玉書一起來大西北的。但是,林玉書對不起王妍心對他的真心。
“大誌,大誌你說,你媽媽有沒有給林宜知留東西,你說啊!”林玉書仰著腦袋對彎著腰抬不起頭的林承誌喊道。
一根棍子杵在林承誌的肩膀上,將他直不起的脊背按直在後麵的土坯牆上。
“你媽給她留東西了嗎?”
林承誌死氣沉沉地看著眼前問他的人,“沒有。”
此時的林承誌,看不到一點當初在首都時個性昂揚的模樣,他此刻更像是一塊麵團,任人揉搓。
“沒有?那你爹……”
鄂仁手裏的木棍要再次搗向林承誌的胸口時,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緊緊攥住。
隻看那隻手的話,不會有人覺得它有什麽力量,但就是在她握住這木棍的時候,鄂仁手中的木棍動彈不得。
“同誌,請問你貴姓。”
林宜知擋在林承誌的麵前,看著鄂仁麵無表情地問道。
鄂仁看著眼前年紀不過十八九歲,卻格外有氣勢的林宜知,說道:“我姓鄂,叫鄂仁。”
林宜知掃了他一眼,訛人?惡人!
“請問你的職位?”
鄂仁眉頭皺起,對著林宜知惡狠狠地說道:“我什麽職位和你有關嗎!”
林宜知點頭,“有關。”
“方便我給首都去信時,問一下我母親犯了什麽罪,以至於有人讓她生前救死扶傷這麽多年,死後依舊不得安寧。”
林宜知說完這句話後,鄂仁身後的人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他們是想要立功沒錯,可是他們沒有證據。
但鄂仁是誰!他在農場作威作福這麽久,今天要真的被眼前這個比自己小的丫頭片子折了麵子,那他以後還怎麽在農場混。
“你想要證據是吧!”
鄂仁走到林玉書的麵前,拽著白了一半頭發的林玉書來到林宜知的麵前,指著他對林宜知道:“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什麽證據?”林宜知並沒有被鄂仁嚇到。
“人證啊!”鄂仁覺得和林宜知簡直無法交流。
“什麽人證,證明什麽?”
鄂仁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見過在這種情況下,像林宜知這樣不懼不怕且依舊刨根問底的人。
“證明什麽?當然是證明你娘是林泰和的情人!”
林宜知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她看著鄂仁問道:“鄂同誌。”
林宜知指著地上那個瑟縮著說不出話的林玉書道:“你真的相信一個精神已經出問題的人,所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