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祺自然不會慣著祁雨湘,道:“雖然是個小孩,但也比你管用。你什麽都不幹,還有臉在這理直氣壯?”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沒見過這陣仗的阿狗臉色焦急,卻根本插不進去。
“夠了!”
祁懷瑾低喝一聲,中止了這場吵鬧。
祁雨湘還想撒嬌告狀,看了眼祁懷瑾冷冰冰的眼神,閉了嘴。
杜氏連忙在中間打圓場,道:“人來了就留下,我瞧著這孩子挺好的,懂事聽話,正好可以幫幫祺兒,免得她又要帶路又要照顧我們的,太累。”
祁雨湘見沒人站在自己這邊,怒氣衝衝的跑了。
顧嘉祺則翻了個白眼。
她回頭對阿狗道:“別放在心上,等過段時間就習慣了,她就這樣。”
阿狗顯然沒顧嘉祺那麽想得開,無措的搓著手指,低聲道:“都怪我,我不該求你跟過來的,給你添麻煩了。”
他沒想到,隻是讓顧嘉祺收留自己,居然給她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若是惹得顧嘉祺不痛快,他心裏過意不去。
顧嘉祺不知怎麽安慰,歎了口氣,問:“那你要走嗎?”
阿狗愣住了。
顧嘉祺拖著下巴說:“其實跟著我呢,不僅要吃苦,麻煩事還挺多的。像今天這樣的,以後說不定會經常發生,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阿狗呆呆的注視著顧嘉祺,片刻後眼神忽然堅定。
“我願意!”
說著,阿狗再次朝顧嘉祺跪下,“你救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不管怎樣我都會跟著你,伺候你!”
顧嘉祺被他認真的小臉逗笑了,朝祁懷瑾挑眉,小聲道:“這孩子還不錯,留著吧?”
祁懷瑾嚴肅的看了阿狗一眼,最後道:“由你吧。”
隻是帶個下人而已,他也沒什麽好拒絕的。
顧嘉祺抬手扶阿狗起來。
“你既然跟著我,我肯定會對你好的。阿狗這個名字不太好聽,我重新給你取一個吧,就跟我姓顧,名字嘛……磊字怎麽樣?光明磊落的磊!”
阿狗睜大眼,最後重重的點頭。
“好,從今以後,我就叫顧磊了!”
“多謝阿姐賜名!”
顧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看得顧嘉祺忍不住揉了揉他腦袋,倒真的有幾分把他當弟弟。
折騰一番,顧嘉祺肚子都餓了。
她來到廚房,正好有從鎮上買的特色菜,於是在顧磊嘴裏打聽了許多當地美食後,決定根據自己的口味,做一道跟適口的晚餐。
顧嘉祺炒菜,顧磊就在旁邊打下手,生火。
如他所說,顧磊雖然年紀小,但確實能幹。挑水砍柴不迷糊,切菜擇菜也都能幹,幫了顧嘉祺大忙。
之前她隻是覺得,有人在旁邊搭把手,會輕鬆些。
但沒想到會如此方便。
顧嘉祺頓時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吃飯時,顧嘉祺擺好碗筷,卻見顧磊遠遠的站在一旁,不由得道:“過來吃啊?你幹了挺多活的,肯定餓了。”
顧磊連忙搖頭,“我,我怎麽能上桌吃呢。”
顧嘉祺知道他又是把自己當下人了,於是道:“沒那麽多規矩,直接過來吃。”
顧磊正猶豫,祁雨湘卻冷哼:“他有什麽資格跟我們同桌吃飯?”
顧嘉祺和眾人臉色一寒,但還是沒堵住祁雨湘的話。
這下顧磊更加不肯過來了。
顧嘉祺沒好氣的瞪了祁雨湘一眼,隻好拿了個碗單獨乘出顧磊的份,讓他去廚房吃。
杜氏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早就不是王府了,咱也沒必要講那麽多規矩,我瞧著這孩子挺好的,你待人也好些。”
祁雨湘噘嘴,低頭不說話。
她倒是對顧磊沒意見,就是不喜歡顧嘉祺,就是想和她對著幹。
顧嘉祺也懶得理她,吃完飯便準備休息。
祁懷瑾靠在窗邊,似乎睡著了的模樣,顧嘉祺有些疑惑,上前道:“怎麽在窗邊就睡了,去**……”
話未說完,顧嘉祺就驚了,手下觸到祁懷瑾的額頭滾燙至極。
月光下,祁懷瑾的臉泛著不健康的紅,雙目緊閉,顯然是陷入半昏迷狀態。
怎麽燒的這麽厲害!
顧嘉祺哪來冷帕子替他擦汗,突然想起晚上吃飯時,祁懷瑾異樣的沉默,莫不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不舒服,隻是一直沒說?
看著怎麽都叫不醒的人,顧嘉祺急了。
“顧磊!”顧嘉祺二話不說,叫來了正準備燒水的人,“祁懷瑾發高燒了,你陪我去趟鎮裏,知道哪家醫館靠譜嗎?”
顧磊立馬緊張起來,“知道,我這就收拾,姐夫病的嚴重嗎?”
杜氏也聞聲起來,看見祁懷瑾臉色滾燙,心驚不已。
“這是怎麽了……先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
顧嘉祺安慰了杜氏幾句,然後拜托官差去找村名借牛車。然而卻得知村裏唯一有牛車的老張家,晚上牛吃壞肚子,走不了。
顧嘉祺愁了。
從這裏去鎮上可得不少路程呢,難道走路去?
她倒是可以走,可祁懷瑾這個樣子怎麽走?
正猶豫時,顧磊忽然站出來道:“阿姐,我可以背姐夫去鎮上。”
顧嘉祺驚訝的看著他。
杜氏也搖頭,道:“你還是個孩子,怎麽能讓你背,在去村裏求求人,肯定有辦法的,大不了多出些錢。”
顧磊卻道:“沒事的,我有力氣,姐夫病這麽嚴重不能耽誤。”
顧嘉祺見他堅持,猶豫了一下,點頭。
顧磊確實挺有力氣的,背上祁懷瑾走路看起來還挺輕鬆,顧嘉祺放鬆了些,提著一盞燈籠準備去鎮上。
夜路難走,待到了鎮上,已經累的不行。
顧磊氣喘籲籲,顧嘉祺連忙叫人在台階上休息,扶著人進了醫館。
“大夫,麻煩您看看,他到底是怎麽了。”
一路上,顧嘉祺也想了祁懷瑾的病情,惡化的有些突然。明明之前都快好了,為什麽突然會這麽嚴重?
莫不是有別的原因?
顧嘉祺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求助於大夫。
大夫抬手替祁懷瑾把脈,表情時而凝重,時而不解,最後謹慎道:“夫人,這位老爺的身子骨,可不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