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杜氏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可在顧嘉祺心裏，杜氏還是好遠遠大於不好的。
相處這麽久，杜氏是真的把自己當女兒看待，這點顧嘉祺感受的清清楚楚，所以在麵對那碗補藥時才會那麽難受。
“您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著，其實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好，惹您生氣了。”
杜氏見她表情愧疚，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有孝心，是我之前急功近利了。生孩子這事確實急不得，也有不少婦人成親三五年後才生子的，不耽誤什麽。”
顧嘉祺看杜氏表情，似乎真的是這麽想的，不由得鬆了口氣。
杜氏想開了就好。
之後，杜氏果然再沒說過孩子的事。
顧嘉祺全身心的放在製糖工廠上，自從工廠開始產出後，幾乎所有肅州的商人都來找她談合作，訂單都排到了年後。
因為生意實在太火爆，顧嘉祺準備擴大工廠，要準備的事情不少。
店裏的事自然便耽擱下。
雖然有祁雨湘處理，顧嘉祺並不擔心，但抽空還是得去看看。
顧嘉祺也正好想找祁雨湘聊聊其他的事。
來到店裏後，卻沒看見祁雨湘的身影。
店裏的小二道：“小東家好幾天沒來了，東家找她有什麽事嗎？”
顧嘉祺疑惑：“好幾天沒來？”
她不是看祁雨湘每天早上出門，難道都不是去店裏？那她還能去哪？
小二說：“對呀，我們還想找您呢，這小東家不在，賬房裏的帳沒人對，要麽東家您今天來了，把帳對一下吧？”
顧嘉祺點頭，來到賬房。
賬房先生正快速撥著算盤，表情凝重，似有什麽問題。
顧嘉祺問：“賬目不對？”
先生看了顧嘉祺一眼，說：“是，我拿這些賬本核對這個月的總共花出去的銀子，怎麽也對不上，收入也比往月少了一截。”
顧嘉祺看著差的數字，意識到了問題。
每月對帳難免會有錯漏的地方，但如果差這麽多，肯定有問題。
“多叫幾個人來，查查是哪裏的帳出了問題。”
接下來一整天，顧嘉祺都在賬房裏對帳。
對賬是個細致活，隻能慢慢來，對到深夜時，賬房先生才大聲道：“找到了！東家，就是這本賬有問題，這幾頁的數字都是錯的。”
顧嘉祺翻看，發現有些不對勁。
接著又左右看了看賬本，顧嘉祺說：“不對，這不是我們的賬本。”
顧嘉祺的賬本，都是用的上好宣紙，肅州少見。而這個賬本，用的是次等宣紙，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區別。
賬房先生接過來看，說：“看來是有人偷偷進了咱們的賬房，調換了賬本。”
掌櫃和店裏的小二神色緊張。
“這，怎麽會有這種事，要不要報官？”
顧嘉祺看了眼四下，店裏的員工都是幹了許久的人，沒有理由幹這樣的事。況且賬房管理嚴格，隻有賬房先生，掌櫃和祁雨湘有鑰匙，其餘人根本進不去。
門窗沒有壞的痕跡，說明是自己人。
顧嘉祺看向掌櫃，他立馬道：“東家，此事我完全不知情！”
“我若是知道，怎麽還會讓您來對賬呢，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顧嘉祺心想也是。
她站起來道：“此事我會調查清楚，大家也不用過於擔心，是清白的我絕對不會汙蔑。但是，如果讓我查出來，是咱們店裏自己人出了問題，我一定會嚴懲不貸！”
眾人鬆了口氣，他們是知道顧嘉祺為人的，肯定不會冤枉好人，便接連散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顧嘉祺這才回去。
因為查賬的事，回來的有些晚，祁懷瑾在院子裏等她，“我聽說了，店裏的賬本查清楚了嗎？”
顧嘉祺點頭：“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下，到底是誰調換我店裏的賬本。這個人很謹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且做的假賬本也有模有樣。”
最關鍵的證據就是，顧嘉祺為了提升效率，改良了傳統的記賬方式。如果不是特別了解店裏的人，是不會知道這種記賬方式的。
祁懷瑾問：“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不好說。”
最有可能就是擁有鑰匙的三個人，可賬房先生是主動查賬查出問題的，掌櫃看起來也不像說話，唯一剩下的就是祁雨湘……
想到這，顧嘉祺餘光正好看見祁雨湘回來。
“你怎麽也這麽晚回來？”顧嘉祺問。
好像這些天，祁雨湘每天都很晚回來。
祁雨湘看見她們，收斂了臉上的笑，道：“店裏有點事，所以忙了會，嫂子你和我哥在院子裏幹嘛呢，不睡覺？”
顧嘉祺嘴唇微抿，然後說：“湘兒，你今天根本沒去店裏。”
“為什麽要說謊？”
祁雨湘僵住，沒想到居然被發現了。
她心虛的上前，拉住顧嘉祺衣袖搖晃，“我就是偷個懶，出去玩了一圈，店裏有掌櫃們看著不會有事的，我明天一定去店裏。”
顧嘉祺不解道：“你想出去玩說一聲便是，為何要瞞著？”
店裏一切步入正軌，也不需要祁雨湘每天盯著，她想玩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玩。
偏偏要遮掩，顧嘉祺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祁雨湘眼珠子直轉，說：“我，我就是怕你們覺得我偷懶，以後再也不撒謊了好不好。”
顧嘉祺瞧她俏皮討饒的樣子，坐下道：“店裏賬本出了問題，你知道嗎？”
祁雨湘驚訝的睜眼。
她楞了一會，然後垂下頭來，“對不起，都是我太貪玩了，我明天就去店裏解決這件事，嫂子你別生氣。”
顧嘉祺歎氣，說：“我沒生氣，我就是和你說一聲。”
“最近有沒有什麽外人進過我們的賬房，看過我們的賬本？”
祁雨湘微楞，突然反駁：“沒有！”
“怎麽可能會有外人來咱們賬房，沒有的事。”
顧嘉祺看她神情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於是道：“好吧，明天你去店裏，再想一想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任何線索都可以。”
祁雨湘點頭，頭也不回的進屋。
祁懷瑾卻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