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外道
“真正的凶手?!!”
現在的薛紫辰,在眾人眼中真的有如怪物一般無法理喻了!
“你說真正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麵對口若懸河的少年偵探,諸葛千秋都大張著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不過少年倒是顯得更為從容,已經將一切情況捋順的他現在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個。
“聽了半天我的推理,沒發現我有很多問題沒有解釋嗎?我刻意繞過那些問題並讓大夥記住,看來大家還是沒有聽話啊……也罷,本來我就是想先搞定一撥人,在對付下一方的,現在的情況也正合適……”
“一撥人……”張小衝忽然想到了以前薛紫辰說過的話,不禁低語道:“對了!你說過凶手不止一個人甚至有可能不止是一撥人!?”
“沒錯,看來小衝的記憶力比想象的好很多哈!我是這麽說過,當然很明顯的李飛一行這六人就是其中的一撥人,但是另外一撥呢……”
“對呀,還有王海濤一夥人呢?那些人難道和李飛他們不是一回事嗎?”劉誌真發出疑問,一直沉默的陳小雨這個時候反而激動起來:“那幫人當然和我們毫無關係了!我們再怎麽想要隱藏自己和百武軍一的關聯,也不會想要雇人殺害這幾位老人啊?!畢竟,他們都是大家的親人啊!”
劉羽峰聞言也陷入沉思,“是啊,我以前和他們是同學,也去過彭家玩,他們一家人可是其樂融融,絕不會有互相廝殺的傾向的……”
“那樣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薛紫辰終於接過話來說道:“這幾位對百武軍一犯案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的家人未曾撫平的仇恨,既然是為了家人而為,那麽理應不會因為保護自己而傷害家人啊!否則不就是毫無意義了嘛……”
“那你說的這個真正的凶手……”
“我也說過百武軍一真正的死因是脖子被人扭斷,但很顯然,李飛等人隻是用刀報仇而已,他們甚至都沒掀開過百武軍一的被子。”
諸葛千秋聽到這話,不禁回首望向李飛等人像要得到回答一般,李飛也不住地邊點頭邊解釋道:“是啊,我們本來就想用刀解決的,當時進屋後百武軍一就是躺在床上的狀態了……”
薛紫辰也緊跟著說道:“現在的他們不可能說謊,既然已經承認了殺人,那麽計較是用刀殺還是空手殺的已經沒有必要了。”
“那麽就是說他們在進入那個房間之前百武軍一已經被什麽人殺死了?!”
“正是!他們殺的,隻是一具屍體!”
諸葛千秋如墜五裏雲霧之中一般,不過少頃,他便理解了這話中的含義,隨即又發問道:“難道你們幾個人進入百武軍一的房間後也沒有發現什麽異狀嗎?!”
黑羽隨即解釋說:“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們是絕對不可以開燈的,必須在黑暗中適應,然後在黑暗中完成一切……這本就是一件讓人緊張的事情,必須精神集中才行,所以對於房間中的變化,說實話我們也是到了早上聽警方訴說後才注意到的。”
“所謂的變化也隻是百武軍一房間內的寶箱被盜了吧,不過李飛等人對那個寶箱的關注度顯然不如那把刀……”薛紫辰晃了晃腦袋,重新將目光轉向大廳正中端坐的眾人。“總而言之,第一個進入百武軍一房間的人,陪百武軍一喝茶的人,以及扭斷他的脖子並竊取寶箱中的地圖的人――不是李飛她們,而是另有其人!”
“啊?!那……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
就在這一刻,薛紫辰將冷峻的目光緩緩轉向了一個人。
“劉誌真警官,那天晚上的事情您還記得吧?”
劉誌真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在一秒鍾後又忽然恢複如初。“什麽意思?”劉警官沉著的反問道:“那天晚上我睡得很熟,如果你指的是我的睡眠狀況的話……”
“差不離,差不離……嗬嗬,如果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這是我唯一一件比較在意的事情……您再仔細想想,您那天睡得那麽熟,您自己也不感到奇怪嗎?您可是個有經驗的好警官啊……不過既然您都被騙了過去,那麽凶手的狡猾程度也可見一斑了,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親自揭開它的麵紗吧……”
劉警官的頭腦裏忽然閃過一絲剪影,但那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想象的一幕,這一幕,因為薛紫辰的關係重新浮現於劉誌真的腦海之中。此刻,真正的推理秀完全的展開了!薛紫辰緩緩抬起了他的右臂,漸漸舉平,以食指堅定的指向前方一個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人物,少年瞪視著前方,以銳利的目光和堅定的語氣揭示出了最後的真相!
“在這座碧歆山莊之中殺死百武軍一的真正凶手,就是你――劉羽峰!!!”
“什麽?!!”
幾乎是在一瞬間,所有人都像被電流掠過全身一般從原地彈了起來!在人群之中,鮮有淡定從容之人,但隻有一位,臨危不亂,任憑周圍的目光變得如何詭異也巋然不動……
少年堅定的指尖所向的盡頭,正是市局警員――劉羽峰。
“我?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幾秒鍾的靜默之後,劉羽峰沒有表現出震怒、急躁等等任何能表明他無辜的情緒,而是一反常態地欣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如此響亮,竟令在場的人都將震驚的目光從薛紫辰的話語上轉移到他的笑容中來。
在仰天長笑緩緩終了之後,劉羽峰的眼神中蘊含著一股陌生的光芒。
“你說我就是真凶?”劉羽峰終於止住了笑意,開口反駁道:“我是真凶?我?一個一直追著案件不放的警察?嗬嗬,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你一直追著案件不放是為了時刻掌控局勢,就是這麽簡單。無論如何這次你也逃不掉了,劉羽峰先生。”
“有意思……那麽大偵探,您認為我是怎麽殺害的百武軍一呢?”
特意用敬語說話的劉羽峰滿眼充溢著嘲諷,薛紫辰壓抑住了心中飄過的惡寒,依舊保持用平和的語氣訴說道:“案件的真相我之前已經講述的差不多了,唯獨剩下你的部分沒說而已。首先我有必要講述一下你所製定的殺人計劃。在我看來,你應該不清楚彭雲翰、李飛等人的詭計,所以有很多行為都和她們衝突了,比如你曾經在案發當晚用黑色噴霧劑將山莊內關鍵地點的攝像頭都塗黑了,殊不知在李飛她們的計劃中,透過代翔和李逸風他們早已將監控係統破壞了,你隻不過是塗黑了一些完全不能使用的攝像頭罷了,而這樣的行為反而讓警方懷疑到作案人不止一個!不過也間接的增加了警方的疑惑。幸運的是,看來這次老天爺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特意送給了我們一位關鍵證人……我記得劉江提到過那天晚上自己曾在房間內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不是打給他的,在電話裏貌似是有兩個人在對話,很顯然那是樓裏電話串線的結果,於是劉江就成為了一個關鍵的――同時又是很意外的目擊證人,作為第三個人剛好聽到了這古怪的對話。從對話的聲音和內容分析,電話裏的一方就是死者百武軍一,而另一方――就是凶手――不過這個人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人話……”
“啊?!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聽劉江說,電話裏隻發出敲擊聲,就好像有人在用鋼筆或者其他什麽東西敲打著電話的聽筒一樣,嘀嘀嘀、嗒嗒嗒的……但是百武軍一卻聽得懂對方的意思,還在和其進行對話,所以我有理由認為,電話裏傳出的嘀嗒聲就是摩爾斯密碼!”
“啊,對啊!”劉江也忽而恍然大悟,“那感覺的確就像是電報密碼,我在好多戰爭電影裏也見識過……”
“沒錯,百武軍一以前就是軍人,當然聽得懂這種密碼,而且他當時也一定猜到了使用密碼的人是不想讓電話裏出現他本人的聲音才會這麽做的,這也許是為了防止錄音,也是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當場就被拆穿,所以打來電話的人一定是有什麽秘密要和他商談才會采用這樣的方式。現在想來,劉先生,那時的你發出去的密碼一定就是‘金百合’這幾個字吧?”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好吧,那我就繼續說了……你當晚發送的密碼具體是什麽內容我不知道,但是事件發展到現在,在場的各位大體上應該都猜得出來。嗬嗬,一定是和百武軍一當年留藏在中國的寶藏有關呐……你用對方最感興趣的事情作為誘餌,和百武軍一做了交易。為了和你秘密商討,百武軍一和你約定好了見麵的時間,並主動為你打開了房門。而你,很顯然是在劉誌真警官熟睡之後才開始自己的計劃的,也許你給劉警官下了安眠藥也說不定,剛剛聽到劉警官自己都說當晚睡得很熟,那麽事實應該就是如此了吧?那天晚上的一切陰謀都是悄無聲息的進行的,因為百武軍一也不希望有人察覺到他跟人秘密會麵的事情。這一切恰好為你接下來的謀殺做了掩護。進入虛掩著房門的房間自然毫無困難,也許在後來百武軍一叫人送茶的時候你還曾擔憂過自己會被服務員撞見的危險性,但是百武並沒有讓服務員走進房間,這應該也讓你鬆了一口氣。雖然百武軍一禮貌的為你斟茶,不過看樣子你完全沒把這些虛假的禮儀當回事,而是當場拿出了令百武軍一感興趣的東西,在對方查看的時候趁其不備從他的背後發起攻擊,當場扭斷了對方的脖子!你――才是真正殺死了百武軍一的人!”
麵對少年的解說,劉羽峰並沒有急於解釋,也沒有任何急躁的表現,就像已然認罪伏法的犯人一般。而薛紫辰也在觀察對方的反應無果之後將講演繼續進行了下去。
“你做的相當謹慎,為了盡量拖延百武軍一被人發現死亡的時間,你還特意將其搬回了床上,替他擦去嘴角流出的血跡,將被子拉至他的脖頸處蓋好,以遮蔽被扭斷的脖子嚴重的內出血和淤血的痕跡,將死者擺出一副安詳的睡姿,又將房間裏的座位也都擺放整齊之後,你才取走了百武軍一保存多年的重要地圖,並將藏有文件的保險箱重新蓋好。不過有趣的是你卻將裝地圖用的文件筒的蓋子遺落在了現場――就是那個軟木塞。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我想,還是由於緊張和些許的忙亂所導致的吧?我也聽劉誌真警官說過,你本來就是個容易急躁的小夥子,並不是能夠如此冷靜地處理這場謀殺的那種人,雖然在能確定安全的時候你顯得很成熟鎮定,但當陷入那種極端的環境中你就是個很難把持住自己的人……不過,總的來說你做的已經相當完美了!除了在選擇同夥這一方麵……我猜想是因為在謀殺之後你靠一個人的力量無法繼續探尋那份寶藏才會想到和王海濤一夥聯手吧?你們警方多次和這個團夥的人接觸,使得你也和團夥中的主要人物王海濤變得相對熟絡起來。你很清楚自己和劉誌真警官總是兩人搭檔查案,劉誌真警官是個非常優秀的警察!如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凶殺人一定會被揭穿的!所以你需要有人配合你,又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對於這樣的任務――見不得光的罪犯就是最合適的夥伴!但是你挑上的這群人實在是太過危險了,而且很不專業!你在殺完人並偽裝好現場後小心翼翼地離開了百武軍一的房間,走樓梯來到了六樓至五樓的樓梯拐角處,打開了那裏的窗戶,將犯罪的證據:手套、茶杯連同那重要的文件筒一起扔到了窗外正下方的垃圾箱裏,很簡單的自由落體,嗖――砰……”薛紫辰用手勢模擬著當時發生的事情,甚至連擬音詞都用上了。而後他又繪聲繪色的解釋道:“你之所以這麽做的理由我在很早以前就闡述過了,隻不過當時並不清楚凶手是誰,隻是鎖定了凶手一定是這棟碧歆山莊的房客。因為必須用這種方式交接文件筒而不敢親自送下去或者帶走的人,一定是不能在正門的監控錄像中暴露麵孔的人,那樣想來房客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一旦錄像中出現你在午夜過後還離開了山莊的影像,傻子都能知道你與此案有關了!更別提精明的劉誌真警官了……本來你是打算讓同夥們將犯罪證據和文件筒全都帶走的,這樣就是徹底的不留痕跡了,不過你的同伴並沒有那種反偵察的頭腦,他們之所以與你合作的唯一理由就是自身的利益,你一定是以共同分贓為由才讓這幫危險的犯罪份子成為你的左膀右臂的,所以說既然寶貝到手了他們對你也一定會不管不顧的。當時的王海濤估計就是這麽想的,對這群人本來就談不上什麽信任,他會親自參與進來我想也是因為他不信任自己的手下會將地圖帶回來交給他所以才自己上手的!至於你留下的東西,他很顯然隻關心文件筒,對於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沾有微量血跡的手套啦,留下過茶漬的茶杯啦,他連看都不想看!直接扔在了那個垃圾箱裏!卻不曾想這些東西在第二天就成為了警方追查案件的線索。而且,在進入碧歆山莊的時候,這幫家夥也沒有像你一樣采取什麽掩護措施,他們既沒有想辦法破壞電路也沒有塗黑監控探頭,就那麽堂而皇之的翻牆進入兩棟大樓之間的巷道,直奔和你約定好的取貨地點――垃圾箱那裏,拿了自己關注的東西走人,連自己的身份徹底暴露了都滿不在乎!我想當第二天你和劉誌真警官一起觀看了那個監控錄像之後你一定也在心底破口大罵了吧?嗬嗬,對於這群地痞流氓那種愚蠢無比的自大,和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無知態度,你也感到由衷的厭惡吧?”薛紫辰刻意的停頓了一下,好讓自己的下一句話能夠更深刻的刺進對方的心底。
“所以,當你殺害王海濤的時候才會那麽的無情吧?就像你殺害百武軍一的時候一樣……”
“你到底要汙蔑我到什麽時候才肯罷休啊?我莫不做聲你就在那裏嘮叨個不停,真是的……真是一個自以為名偵探實則自命不凡的小鬼啊!”劉羽峰淡定的表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異樣,但是他的言辭又沒有任何破綻,這倒是讓薛紫辰也始料未及。
“今天對我提出汙蔑控訴的人還真是多啊,嗬嗬嗬……”少年嬉笑著說道:“不過有時候我在想,尋找事件的真相也許就是這麽令人無奈事情吧……明明答案近在咫尺,卻沒有任何人可以看清。當真相被揭破的時候,大家才能感到一種雲開霧散般的輕鬆感。”薛紫辰話剛說完,那份恬靜悠然的表情也隨之消失,緊接著冰冷的話語直接表達著偵探對凶手的宣戰!
“但是,無論多麽令人無奈也要尋找到事件的真相,那才是偵探的使命!我並非以偵探自居,隻是憧憬著那份精神!就是探索真知的精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無論是研究曆史遺跡的考古學家,還是鑽研法律迷蹤的律師,仰或是探究未解之謎的各個行業的科學家、解讀生死密碼的醫學工作者、奔波於世界各地的生物學家,還有我們最為熟悉的警察,隻要擁有探索、發現、解析、傳承的精神,人人就都是偵探!”
“哇呦……還演講起來了,哈哈哈……”又是一陣狂笑,劉羽峰與之前大相徑庭的形象,已經讓一旁的觀眾們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但是他卻滿不在乎,也許,他知道自己擁有什麽樣的殺手鐧,也清楚如何讓這個初出茅廬的偵探因失敗而伏於地麵……
“原來如此,這麽說你已經非常肯定我就是第一個行凶殺人的人了是吧?那麽情況就複雜了啊……在場的各位也不妨想想看,我一屆警察,怎麽就會了解到這個曆史迷案了呢?我又沒有什麽途徑知道金百合的秘密!這可是鮮有人知的曆史謎題啊!”
這次,還沒等薛紫辰開口,劉海倒是急得怒喝道:“你怎麽就沒可能知道了?!彭瑉文老人死亡的案件,不就是你和劉誌真警官接手的嗎?那個時候彭家的人已經將他們所知的金百合的秘密告訴給你們了啊!”
“那樣的偶發性案件能證明什麽呢?那件案子還沒有破解呢……你認為通過那簡單潦草的對於金百合的論述,就能讓我下決心殺死一個未曾謀麵的日本富商,並且還在短時間內和北京的黑社會勾結,然後布置一個精巧的方法來奪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中國的百武軍一隨身攜帶的寶藏圖?你認為這有可能嗎?”
麵對啞口無言的劉海,薛紫辰一瞬間接過了話語權。
“對,是不可能,所以彭瑉文老人也是你殺的。”
“啥?!”這次連劉羽峰自己也震驚的合不攏嘴了,他訝異的望著少年,卻不知道這個時刻該用什麽話語來反駁。而彭雲翰和李飛等人的表情也有如凝固了一半,所有人如雕像一般似動非動的矗立在原地,周圍的空氣也漸漸變得淒冷。在這樣的景象下,隻有薛紫辰一人顯得胸有成竹。
“很顯然,你也基本符合彭瑉文謀殺案當中凶手的形象。當時我推理出的結果是凶手為死者的熟人,又是個自己有車、單身而且經濟條件良好,擁有私人車庫或者別墅的人。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推理還是過於倉促了,其中有很多細節都是錯誤的,嗬嗬,這也算是個教訓吧……不過大部分情況還是推測對了,比如說,死者熟識的人,還有自己有車這件事情。你很早以前就去過死者的家,是以死者孫子好友的身份去的,你清楚老人有病在身的事情,所以你早就在心中盤算好了對付他的方法。在知道老人是百武軍一金百合藏寶事件的當事人之後,為了得到更確切的情報你親自造訪了老人的家,但是這件事在當時絕不能被任何人察覺,否則會對之後的謀殺造成決定性影響。因此我猜測你起碼盯梢了很多天,詳細了解了彭瑉文老人的生活習慣,也知道了什麽時間他的家中隻存留他一個人,什麽時候他會單獨出來散步……然後你就開始了自己的殺人行動,你在一天夜晚前往彭家,以彭雲翰朋友的身份騙開了房門,我想你也是在了解到百武軍一來到中國的事情之後,才會盯上彭家的老人的。你聽說了百武軍一在中國開辦了碧歆山莊,為了進一步收集情報而來到了彭瑉文那裏,由於那個時候你連寶藏圖是否存在都無法確認,因此需要通過一個知情者得到全部的情報然後再殺人滅口,這樣你就掌握了別人所不知道的全部秘密!你應該是在夜晚將老人約到外麵,然後才開始殘殺對方,隻可惜,事情並不能完全按照你所預期的進行,也許是在談話的途中就察覺了你的意圖,也許是你當時還存有一絲猶疑……總之彭瑉文老人應該和你發生了激烈地爭執!你在這個過程中弄傷了老人,這下子將你的計劃完全打亂了!雖然你打暈了彭瑉文老人,但老人身上的傷口會完全暴露出這是一起凶殺事件,而你則很有可能因為這起案件被捕入獄,到時候不但殺不了百武軍一、拿不到寶藏地圖,還得搭上自己打從警時起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榮譽……所以,你便兵行險棋!你依舊按照原計劃用從彭瑉文家中偷來的胰島素殺死了老人,而後趁著夜深將彭瑉文老人的屍體放置在了自己車上的後備箱中――順帶一提,在場諸位應該有很多人不知道劉羽峰是有私家車的,這一點我也是在和警方的接觸中恰好聽到的。用來執行殺人行動自然不能開著警車四處招搖嘍,不過正因為是私家車所以不容易暴露,再加上你是單身,將車開回家後屍體也不會有被人意外發現的可能性。不過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今年的夏天特別長,就當時而言,你以後還得去上班,不能時刻盯著那具屍身,在自己的私家車裏隨便放著一具屍體不管的話,過上幾天屍體的味道就會成為最大的威脅,但是你又必須等待屍體腐爛才能遮蔽那些傷口,讓警方發現不了打鬥的痕跡……所以你之後必定轉移過屍體的位置,至於那段日子裏你究竟把屍體藏在了哪裏我不得而知,但是現在可以肯定你的目的都已經達成了,多日後你又趁夜深將屍體運回了彭家,那個時候你的心情一定非常緊張,你雖然清楚彭瑉文老人的生活起居以及他們家人的一切,知道對於這位空巢老人短期內死者的家人不會聯絡他,但是這也無法消除他們會突然到訪的可能性,那幾天一定是你的心理壓力最大的時期,好在你挺過來了,你將屍體運回案發現場並將現場布置妥當,做成了老人由於注射胰島素過量而死亡的假象。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你可以安心的為接下來的案件做準備了……”薛紫辰忽而一臉遺憾的低語道:“這樣的境況還真是奇特,就在你為謀殺做準備之前的那段時間裏,李逸風也在同一個小區的另一戶房間裏殺害了自己的情人,而這一切則成為了李飛要挾他的把柄,當這兩股力量最終因為同一個目標而匯聚在這碧歆山莊之時,謀殺的戲碼便正式展開了……如果你早就知道李飛等人的計策的話,也許可以製定出更好的計劃呢,這對你來說的確是一大憾事啊。”
“精巧的解釋,把我說的如此不堪啊……”劉羽峰臉上依舊帶著訕笑,“不過這還算不上嚴謹,畢竟你無法解釋我到底是怎麽知道金百合的存在的,我甚至都沒有接觸這個事件的機會!啊,也許你想說我和李飛她們是高中同學,所以有的是機會偷聽到她們之間的事情,那我趁早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問問她們,他們這群人從沒有談起過任何關於自己父輩們的事情,起碼在高中時期從沒有過。”劉羽峰這樣說來,薛紫辰也很自然的轉向了李飛等人。
就好像是要回應少年的目光,眼含淚滴的陳小雨兀自回答道:“的確如此,高中的時候我們誰也不清楚身邊的人和自己有著怎樣的聯係,那個時候我們就是普通的高中生,也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經曆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巨大的曆史迷題就在我們的身邊徘徊著,誰也不會想到一股穿越六十年時空的仇恨會把我們拉在一起……我們這一群人,是在法院遇到的時候才發覺大家遇到了同樣的問題,然後才開始搜尋自己的同伴,組成了這個六個人的團隊,為了毀掉仇恨的源頭而做了這樣的蠢事……”
“啊,這一點我也料想到了,那應該是你們大學畢業之後的事了吧?那個時候你們才互訴衷腸,才發覺是誌同道合之士!我可以確定你們的事情劉羽峰也同樣不清楚,你們完全是被命運的紅線牽扯到一起的,劉羽峰先生是通過別的途徑,了解到百武軍一的秘密的,而且這個途徑更為直接、確鑿……”少年隨即望著凶手的不二人選,語調低沉卻異常清晰的呼喚道:“是吧?劉羽峰先生……哦,正確點說,應該叫您歐陽羽峰!”
劉羽峰的麵孔頭一次變得如此肅穆,就好像當場看到了自己的屍首一般。那一瞬間,這眼神裏孕育的是真正的恐懼。
“你……你剛才……叫他什麽?”李振華老人顫巍巍地發出疑問,薛紫辰繼而回答道:“歐陽羽峰,他就是歐陽欣的後代!”
“原來是這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嗬嗬,這是我讓白局長幫忙調查的,之前一直在這裏緩緩的講述案情為的就是等待白局長的調查結果。我對劉羽峰會了解金百合事件感到很驚訝,畢竟按照我的推理,如果他找上彭瑉文和百武軍一的理由都是這個的話,那麽就說明他對六十年前的那段故事也十分了解。除了李飛他們幾個,還有誰能通過什麽途徑去了解這段曆史呢?我有這個疑問自然就會按照疑點的方向去思考,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為劉羽峰也和那段曆史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隻不過由於隱藏的極深,誰也沒能發現而已。為了找出這個聯係,我拜托白局長去調查劉羽峰的家族史,最後發現他的爺爺叫做歐陽欣,是解放戰爭時期沒能逃到台灣去的國軍軍官之一,原屬於國民政府情報係統軍統局,抗日戰爭結束後軍統局改稱保密局,這個家夥也跟著改了名字,改叫劉新。職位也從保密局特工被調任到待遇極為一般的陸軍情報處,這樣的情報令我感到震驚,不過也可以想象到,這個歐陽在戰爭結束後的遭遇。至於具體的情況還是讓白局長講解一下吧……”
白誌剛猶如頭一次登台演出的歌星一般,煞有介事的站起身咳嗽了一聲,正正經經地麵向眾人繼而說道:“呃,根據這孩子之前的判斷,歐陽欣就是殺害趙青並陷黑擎等人於不義境地的罪魁禍首!但是很顯然,日本人並沒有為他準備後路。這也可以看出他的確是個中國人,隻是叛變到日方為他們做事而已。在戰後,日軍全麵撤離中國,剩下的人就都呆在戰俘營裏接受改造,百武軍一逃回了國,那可能是在日軍中唯一一個清楚歐陽欣身份的高級軍官了,而曾經叛變過的歐陽,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經曆被人披露出來,這樣的話在戰後由**把持的中國一定會將他正法!所以他才改名換姓,目的就是讓李振華和那班曾經和他一同戰鬥過的人無法識破他假死一事,隻要這件事不穿幫,自然就沒有人會懷疑到他。為此他還搬遷到了天津一帶,一是依舊妄圖通過港口轉向台灣,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躲開仍舊居住於哈爾濱的那起事件的幸存者們,這一躲就是幾十年!直到一九九三年他才因病去世……總的來說,他被所有人拋棄了,無論是曾經的主子還是他投靠的新主子,到最後自己隻能東躲西藏、苟且偷生,他們一家的境況也是可想而知啊……”
“我……我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這種事?”劉誌真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凝望著自己曾經最得意的弟子,仍舊沒能將薛紫辰視其為凶手的事情全盤接受。
而劉羽峰則微微蹩眉,一邊頻頻點頭一邊說道:“這件事我承認,我確實有打算將這個身份隱藏到底的,尤其是在李老講完那個故事之後……嗬嗬,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變成叛徒的後代啊,嗬嗬嗬……當然,白局長能這麽快就查出真相我也能理解了,看來是借助查案之名利用了自己當下的職權吧?畢竟當初我爺爺歐陽欣隻是為了想蒙蔽李振華等人才改名換姓,並不是針對專搞情報工作的特工,當沒有人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他是絕對安全的,而當秘密被人識破,那麽身份的確定就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了……”
聽著他滿不在乎的語氣,劉誌真也無法壓抑自己因疑惑而產生的怒火了。“你隱瞞事實就是為了不當叛徒的後代嗎?單單隻是為了這個嗎?!”
“當然了,劉隊!我怎麽會去殺人呢!我根本沒有理由去殺人,我一來從沒想過為我的祖父報仇,那是因為我本身跟他的感情就不怎麽好,我沒有和他像親人般一起快樂生活的回憶,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老人的執念而搭上自己一生的榮譽呢!更何況現如今我又知道了他是個叛徒,我甚至對他老人家感到有些失望。二來,我也不需要那筆金錢,我現在根本沒有什麽急需用錢的地方!再說我也根本無法靠一己之力將那麽巨大的寶藏挖掘出來,所以得到藏寶圖根本是毫無意義的!我根本沒有動機,又談何犯罪?!”
薛紫辰聽了他的話,一番嗤笑之後,便輕聲回應道:“你這樣的人就是難對付,比起那些聰明有餘但心理防線不夠堅定的年輕人,你要成熟穩健的多了……”
“哼,說的好像自己是位智慧超群的老者一般,你憑什麽來審視我們?!我已經聽你說了很多了,你也該聽聽別人的意見了!”劉羽峰忽而站起了身,眉宇之間呈現出與李飛等六人完全不同的氣息,他緩緩逼近了麵前的少年,並開口反駁道:“犯罪是必須要有動機才成立的,否則行凶者就是精神病了。我事先說好我可不是精神病,所以要說是我犯的罪總得有合理的動機啊……不然你怎麽指控我?”
“動機和事實之間我選擇尋找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薛紫辰語調高昂,猶如接受了對方的挑戰,毫不讓步的高聲說道:“隻要確定了你是犯罪的真凶,你的動機完全可以在錄口供的時候自己坦白。”
“謔!好大的口氣啊!”
“我無意去了解你的悲慘往事,我也根本沒興趣!我隻知道為了這徘徊六十多年的金百合幽靈,已經有太多的人付出了代價,所以該結束了,就讓一切隨著這起案件一同結束吧!”
“哈哈!有意思!”隨著最後一步的踏出,一個完全陌生的劉羽峰來到了薛紫辰的麵前,站在了距離少年一米開外的地方,二者眼神相交,氣勢如虹到猶如能夠擦碰出火花一般!
“那麽,我倒要問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劉羽峰詭異的笑著,甚至可以讓近在咫尺的薛紫辰看到對方嘴角處露出的犬齒。
“什麽問題?”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嗬嗬,證據啊?”
一瞬間,少年的表情猶如水泥一般凝固了起來。
“是啊是啊,就是最為關鍵的犯罪證據啊!你站在這裏信誓旦旦的推理了半天,但全都是你的猜想,全是一種假說!沒有證據的話,你想怎麽證明這是事實?!”
“並不是猜想……”薛紫辰依舊不肯認輸般移開了自己的眼神,聲音也忽而降低了:“這是根據邏輯所導向的唯一結論……”
“放屁!根據邏輯?!邏輯演繹推理最為關鍵的要素就是證據!如果沒有可以確定答案是唯一正確的證據,那麽一切就都是不確定的猜測!失去證據的推理隻是孩童的幻想而已,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少年忽而無語,本來高昂的頭顱也漸漸低迷了下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少年回避了所有充滿期望的目光,現在的他即使一言不發觀者也能感受到他那股無聲的歎息。
而占據上風的劉羽峰終於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沒有證據!”劉羽峰這樣想到。
“雖然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已經確定勝利的劉羽峰忽然振奮地開口說道:“但是案件的偵破是講求證據的,你剛剛利用一些小伎倆讓李飛她們認了罪,這算你運氣,不過你因為這種功績就沾沾自喜可就讓人感到悲哀了。好在我們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你的功勞我們會記住的,至於你的錯誤,我想大家也可以原諒,是吧諸位,嗬嗬嗬……”
“他不會推理錯的!”此刻在意想不到的位置,劉海憤怒的站起身,甚至比薛紫辰還要不甘心於失敗,怒吼著代替少年向對手反駁一擊!“他為了這一刻調查了很久!他一直在努力尋找真相……”
“那並不能代表他尋找到的就是真相!”劉羽峰以更加高亢的嗓音壓製著對方,現在,好像無論是誰都無法擊潰他的決心了。“有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可以證明我真的做了這些事嗎?劉江先生雖然巧合的聽到了百武軍一當晚和某個人在電話中密談,但是依舊無法證明到底是誰在與百武軍一通話;小薛同誌雖然識破了李飛她們的詭計,卻不能證明首先殺人的就是我而不是黑羽,按照他的推理,我與黑羽之間殺人的時間太過接近,根本就是很曖昧的說辭,完全可以說成是死亡推斷時間的誤差,這個你去問法醫也一定可以得到同樣的答案!當然,你是因為覺得百武軍一是被扭斷脖子而死的,對於被絞殺的人之後沒有必要再施以刀刺所以才確定凶手是兩撥人,但是這也有可能是黑羽等人為了減輕罪責的謊言!他有可能就是扭斷了對方的脖子還覺得不解氣所以才把他搬到床上再繼續刺殺!按照你的邏輯,我這也算是一種推理哦……如果你認為我的這段推理是胡扯的話,那麽,你就拿出能夠反駁我的證據來,你到底拿得出什麽事情可以確定無疑的證明我有犯罪的可能性呢?”
“……”
“我在等你的答案呢?!名偵探!”
麵對劉羽峰極盡所能的辯駁,薛紫辰依舊低著頭,默默無語。四周盡是疑惑和期待的目光,但是薛紫辰卻始終不發一言。
劉羽峰勝利了。這是薛紫辰的同伴們最不忍心看到的一幕。最終,薛紫辰還是像兩年前在雲南的時候一樣,隻能依靠心理戰來拖垮對手,而沒有能力拿出決定性的證據。但是眼前的劉羽峰是專業的警探,是不會輕易被這種技巧擊敗的強敵!
那麽,現在怎麽辦?
站在眾人身後的陶元手拿DV一直在拍攝偵探的推理過程,但到此時,他握著DV的手也無力的緩緩垂落了;洪峰和小衝像是體會到了同伴的無奈與痛苦,也和其他夥伴一樣保持沉默地坐於原地;而劉海則是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強烈的壓抑著自己的憤慨,傾聽著眼前這位昔日的警探高聲呐喊著、咆哮著:“你根本就沒有證據!拿不出任何一個證據!所以現在我要告訴你們真相!真正的真相就是我根本沒有犯罪!我是人民警察!是調查罪案的警探!真正的罪人是李飛、彭雲翰、黑羽、陳小雨、許樂言和代翔!這六個人才是碧歆山莊謀殺案的真正元凶!殺死百武軍一的罪魁禍首!這個案子發展至今這已經是確鑿無疑的了!至於那批寶藏,既然諸葛先生也聽到了全部的事實,上報給政府之後依靠國家的力量要想挖掘出這批秘寶也並非難事!現在我代表警方宣布將所有犯罪嫌疑人統統逮捕!把他們帶走!”劉羽峰聲勢浩然的怒吼,令他曾經的師傅劉誌真都認不出他來了,盡管感覺到羽峰現在的狀態和過去截然不同,但正如他所說,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劉警官眼看著羽峰呼叫大廳以外的警員,竟然當著李老的麵為李飛等人戴上手銬,眼看著就要將他們全部帶走,押解到警車上。
劉羽峰帶著一絲的寒意,如同安慰自己一般自語道:“嗬嗬,確實是都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遣散這裏的人然後馬上結案……”
“電梯的按鈕……”
好像有什麽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個難道是……
“你……你說什麽?”
劉羽峰感覺自己的所有頭發都在一瞬間直立了起來!但在下一秒鍾,他自己也被少年的言語帶入了疑惑的漩渦之中。
就好像是為了消除眾人的疑惑,薛紫辰緊接著解釋道:“我說電梯的按鈕。你還有印象嗎?劉羽峰先生……”
微微抬起的目光再度變得炯炯有神,薛紫辰的嘴角浮上了一絲勝利的微笑。
“被耍了嗎?!”劉羽峰驚慌的想法充斥著大腦:“難道他還有後招嗎?到底是……”
“看你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麽,這我就放心了,因為如果你知道的話,說明你已經將證據處理了。嗬嗬,那我就解釋的更清楚些吧……”這次,薛紫辰主動向前邁進了一步,信心十足的來到劉羽峰的身前。後者依舊毫不示弱,但當二人眼神再度相交之際,薛紫辰卻分明看出了對方心中的膽怯。
“正如你所說,你和黑羽二人犯罪的時間及其相近,所以也很難加以判斷,但是我們都知道黑羽在吵完架上樓時走的是樓梯而不是電梯,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實,而依據我的推理,那個時候你應該剛好殺完人並布置好了現場還取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我認為作為凶手的你不太可能會選擇乘坐電梯,一來,你擔心電梯裏有監控攝像頭,會拍下自己的麵孔,那樣狹小的空間內也沒有死角可以讓你在不被拍到的情況下塗黑鏡頭,所以電梯是很不保險的,甚至是非常危險的行動路線,你隻可能選擇走樓梯逃走;另外鑒於手套和文件筒是由五樓至六樓的樓梯間窗戶扔到樓下的垃圾箱的,所以你一定是走樓梯逃走,順便將要丟棄的東西從樓上扔下去。大家都聽清楚了吧?樓梯――也是樓梯!”
在場的所有人都緊隨著少年的思路轉動著自己的腦筋,當少年提醒到關鍵的地方時,劉誌真、諸葛千秋等人率先醒覺了過來!
“是啊?!他們為什麽沒有迎頭碰上呢?”
“這正是問題的關鍵!”薛紫辰如同在大學講演的教授在高聲朗誦一般揮舞著手臂說道:“他們走的是同一條路線,但卻沒有狹路相逢,這是怎麽回事呢?原因就在於劉羽峰臨時改變了路線!之前我說過劉羽峰要通過六層到五層的樓梯間,通過窗戶將文件筒扔下樓去,因為那扇窗戶下麵剛好就是那個垃圾箱――最隱蔽的接頭地點,他之前就應該觀察過地形才會讓王海濤一夥人到那裏去取貨的。當他殺完人,走到樓梯間打開窗戶,準確的將文件等東西從樓上扔進樓下的垃圾箱口之內後,他自然是會順著樓梯繼續向下走,回到三樓自己的房間去,但我想那個時候,他聽到了樓下傳來的腳步聲,黑羽當時正是順著樓梯在向上走,這一定嚇壞了當時的劉羽峰,他沒有想到這個時間還有房客在樓道裏,在暗暗咒罵那位房客之後,劉羽峰當時在思考的一定是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不能讓任何人目擊到他!所以當時唯一的選擇就是掉頭逃跑,走另外的路線離開。那樣的話就隻有電梯可行了――讓我想到這一點的也是陳希和劉江這兩位意外的目擊證人――陳希在樓道裏聽到過電梯移動的聲音,恰好證明了當晚電梯的確有被人使用過,在那麽晚的時間,還有人乘坐電梯上下樓,的確是件令人關注的疑點,而也正是因為你用著電梯,在樓下的李飛等人才怎麽也等不到電梯重新降回一樓,本來這種老式電梯的運行速度就不敢恭維。嗬嗬,不過話說回來,幸好劉羽峰當時沒有回到百武軍一的房間,要是那樣的話他想躲都躲不開了……我記得當天劉羽峰先生在外套裏麵穿的是件帽衫――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才穿上的吧?帽衫寬大的帽子可是遮蔽罪犯麵孔的最佳手段,還不會讓犯人太過顯眼,除此以外我覺得羽峰先生可能還增加了將外衣反穿的手段,或者是戴上口罩、墨鏡之類的偽裝,以降低趁人不備塗黑監控鏡頭時的風險。但是如果和黑羽在這樣敏感的時間段裏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的話,就加大了被人認出的可能性,更何況劉羽峰和黑羽是高中同學,本就熟識對方。劉羽峰其實早就計算好第二天絕對會為了案子而審訊所有的房客,到時候恐怕會更讓黑羽起疑,所以坐電梯就是他當時唯一的選擇。為了應付電梯內可能存在的攝像頭,那時邊跑邊偽裝妥當後的劉羽峰肯定是毫不猶疑的就開啟了電梯的門,迅速躲進了電梯之中,而這時,黑羽先生則剛好從樓梯上來,觀察等待了一會,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開始了自己的鑰匙輪替詭計……這就是當晚發生的所有實況!”
“哈哈,哈哈……”劉羽峰聽完薛紫辰的敘述,猶如喜極而泣一般嬉笑起來,大聲的恫嚇著對方:“還是空談!空談!你隻是在編故事而已!隻是不甘心失敗而已!說了半天,哪裏有什麽證據出現了?!啊――”
“劉先生……”薛紫辰現在的狀態是明顯的勝券在握而頗為不耐煩的神情:“你真的是傻掉了啊?你難道還沒有意識到,當你發現黑羽自樓下衝上來而驚慌失措的改變逃跑路線的時候,是你已經將手套、茶杯和文件筒扔下樓之後的事了!”
“啊……”
“對,也就是說當你決定坐電梯的時候,你的手上是沒有戴手套的!”
一語定乾坤。
劉羽峰的神智在那一刻跌入了無盡的深穀之中,瞳孔內映照的是無盡的黑暗,胸口中聽不到自己的一絲心跳,就宛如他早已成為了一具死屍一般……
但……
還有機會!不要被嚇住了!不要被嚇住了!!!
劉羽峰心底的惡魔在繼續對他呐喊!他又抓住了那雙漆黑的翅膀企圖利用它衝出黑暗的深穀,回到晴朗的天空!
“開什麽玩笑!這還是你的臆想!臆想罷了!!!就算你去調查也是一樣的!那裏當然會有指紋……我是說……我是說我是警察啊!警察在第二天不是去辦案了嗎?!辦案的話自然會用電梯上樓去啊,我是那個時候碰到電梯的按鈕的啊!”
“哦,你還真是頑強啊。不過我的證據可不是那一枚指紋――而是兩枚哦……”
“兩枚?!”
“是的。六樓電梯門外的按鈕上一枚,電梯內控製麵板上三樓的按鈕上一枚!”
劉羽峰一頭霧水,但此刻劉誌真的神情卻顯然表明他已經頓悟。
“那天你一直跟劉誌真警官一起行動,你們做了什麽他自然最清楚,你有沒有按電梯按鈕他也不會完全想不起來的。一個觀察力和記憶力都很強悍的警官是不會搞錯這種小事的。如果你是無辜的,那就是說你一晚上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客房嗎?”
“當……當然是這樣的!我很早就睡了!上樓和百武軍一密談的是劉隊!交談無果後他也回到了房間,我們都工作了一天很累了,倒頭就睡到了大天亮!這才是事實,這才是當天發生過的真實情況!”
“好好好……那麽就是說你們第二天早上接到服務人員報案上樓查看時是坐電梯上去的吧?你的意思是說指紋是那時粘上去的,對吧?那時我還在睡覺,所以具體是怎麽回事我是不知道啦!不過在被陶元這個好事鬼叫起來並去現場查看了過後,我是和劉誌真警官他們一起下樓來的,我們走的是樓梯,下樓時根本沒有坐電梯。你們兩位警官也沒有回房間的必要,因為劉誌真警官曾說過:你們根本沒有帶任何行李,這兩位隻有兩個手提皮夾的警官,在辦案結束後就直接退房隨著其他警務人員一同乘警車離去了!也就是說這兩位警官唯一能夠接觸到電梯的時候就是在接到報案後跟著旅館經理一同上樓的那個時候。不管那個時候是誰按動的電梯按鈕,那也隻是在你們居住的三樓電梯門外和電梯裏麵控製麵板上六樓的按鈕這兩個地方會留下你的指紋而已,因為要查案你們當然要去六樓。而從前一天晚上的安排來看,上樓和百武軍一密談的是劉誌真警官,劉羽峰則自稱自始至終都留在三樓的客房裏。”薛紫辰忽而麵帶笑意,連說話的語音都帶有詼諧之調:“如果你是在撒謊――你並不是一個晚上都留在三樓的客房裏――那麽作為凶手的你在劉誌真警官熟睡後,就必須經由三樓到六樓去麵見百武軍一,我估計當時你走的是漆黑的樓梯間而不是電梯,就算是,那也是在帶著手套的情況下,不會留下指紋――我想思維縝密的你可能隻有在見到百武軍一時,為了不讓他起疑才摘下了一會兒手套。殺完人返回後,你失去手套乘電梯下樓,那麽就必然會在六樓電梯門外的按鈕上留下一枚指紋,然後進入電梯,你必須回房所以必然會在三樓按鈕上再留下一枚指紋!而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就是說如果你真的一晚上都沒有離開過那個房間!那麽你也就沒有乘坐電梯上過六樓,也沒有再乘坐電梯回到三樓!這一來一回,會留下的那兩枚指紋就不應該存在!!!這兩枚是你無法解釋的!就算第二天乘坐電梯上樓去查案時按按鈕的人是你,那也隻會在你們所居住的三樓電梯門外的按鈕上留下指紋而已,要去六樓的殺人現場你再按一次電梯內控製麵板上六樓的按鈕就成了,調查完案件大家下樓去的時候隻會去接觸一樓的按鈕,不會有人去按三樓的,再加上本身你們是和我一道直接走樓梯下的樓,所以電梯內三樓的按鈕上是不應該有你的指紋的。那麽好啦,既然你說你當晚沒有離開過房間,沒有上過六樓,自然也就沒有回到三樓的必要,那麽在電梯內控製麵板的三樓按鈕上,就應該沒有你的指紋。這個山莊自從案發到現在之後一直被封鎖著,所有的證據也都保持原樣,現在我們完全可以讓警方人員去電梯那裏,采集原來所沒有關注過的電梯上的指紋,看看電梯內三樓的按鈕上,是不是留有你的指紋,白局長,該是您登場的時候了,請吧……”
白誌剛仔細觀望了一下劉誌真的神情,後者緊閉雙唇,眼神從最初的愕然轉為了平靜。但其實這才是白誌剛最為擔心的狀態……
“唉……好吧,鑒定人員都跟我過來!”
待幾名刑偵調查員走向電梯的當口,薛紫辰依舊沒有停止推理,繼而說道:“這幾日大樓一直被封鎖,所有門窗緊閉,空氣也不流通,希望灰塵沒有掩蓋住你的罪證。至於你,如果還沒放棄的話就趕快開動腦筋吧!再想點既合情理、又不易被識破的謊言好解釋清楚那枚指紋為何會存在,怎麽樣啊?嗬嗬……”
刑偵調查員們已經開始對電梯進行檢測了,他們在白誌剛局長的指揮下,在開啟電梯後,重點對電梯內控製麵板上的按鈕進行了檢測。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劉羽峰默默的凝視著麵前的電梯,不發一語。劉誌真和薛紫辰也自此歸於沉默。這個時候,早已無需用語言來證明什麽了,大家在等待的隻是一個眾人皆知的結果……
“算了……不用再查了……”
在看似短暫實則漫長的恐怖煎熬中,劉羽峰率先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是你贏了……”
忽然而來的勝利倒讓薛紫辰難以適應起來,他有些懷疑地試探著問道:“這麽說……你承認自己就是殺害百武軍一的真正凶手了?!”
劉羽峰低垂著頭顱,像是用了許久才確認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一般,點頭稱是。
“是的,已經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了……”
“是因為我吧?”劉誌真警官低沉的嗓音自前方傳來,薛紫辰望著這位心情複雜的警官,傾聽著他所訴說的境況:“因為你很清楚我記得!那天無論是上樓還是下樓都是我按的電梯按鈕,羽峰你一次也沒有動過電梯!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電梯裏麵三樓的按鈕!在值班室裏盤查過所有人之後我們回到過現場,而後又離開了,不過那都是在走樓梯!如果你是無辜的,那電梯上麵就不應該有你的指紋就算是半枚也不應該有!!!”話說到最後劉誌真警官已經厲聲怒吼了起來。但劉羽峰依舊以背影麵對這位昔日的老師、現在的上司,默默無語。看來剛剛那段時間的靜默,隻是劉羽峰在調整自己的心情罷了,而並非是在思索脫罪的方法啊。
“是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即使之前沒有留意但現在您也一定能察覺到了。”
劉羽峰露出了本來麵目――那猙獰的笑容,毫無悔意的目光,以及緊繃的頜骨,都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劉誌真瞬間識破了那曾經熟悉的眼瞳中迸發出的強烈殺氣。
“小心!!!”劉誌真忽然高聲大喝!但不料劉羽峰的槍出的更快,閃念過後,一把六四式手槍便指向了薛紫辰的頭顱。
“都是你這個臭小子!都怪你這個混蛋!!!”
劉羽峰的瘋狂行徑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連劉誌真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個已經被逼入絕境的野獸讓這裏血流成河!
在這和平與戰爭微妙轉換的一時之間,劉誌真的腦海裏忽然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了一件事,正是之前令他頗為疑惑的……
“沒有用的。”少年麵對著槍口故作鎮定,卻出乎意料地令劉羽峰安靜了下來:“想破罐破摔嗎?你沒有希望逃走的,你也殺不了任何人了。從你剛剛進入這個地方開始你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死到臨頭還說大話,你這個……”就在劉羽峰對麵前的少年怒目而視之時,目光中卻出現了一個奇異之物!
一個六四式手槍的彈匣。它正靜靜地躺在薛紫辰的右手之中。
“什麽?!”劉羽峰的腦中雷鳴電閃!他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手中的槍,震驚的迅速拔出了彈匣!“究竟是什麽時候?咦?!”隻對自己的手槍彈匣看了一眼,他便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了當場。
竟然……有子彈?!
“呀啊!!!――”
一聲怒喝自臉前傳來!薛紫辰趁著敵人慌亂的機會,以右手攥住那柄彈匣,緊握成拳!宛如一顆鐵彈一般直接搗向對手的麵門!一聲巨響過後,在視線歸於黑暗前的那一瞬間,劉羽峰的眼前隻出現了少年那震懾人心的堅毅目光,和與鋼鐵合二為一的那枚拳頭……
“咚”的一聲巨響!久久回蕩在劉羽峰的耳畔。不過躺倒在地的他並未完全失去戰鬥力,僅僅是由於這記奇襲失去了自己的武器!手槍摔落至劉誌真的腳邊,後者立即回收了這把槍支。但就在這個空擋,久經沙場的劉羽峰已經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劉羽峰沒打算放過那個自覺是偵探的小鬼,他站穩了身子,發現眼前的小鬼仍舊站在原地而沒有逃走,為了不喪失這個大好機會,他未加思索便起腳踢去!力道大到足以把防盜門一腳踢爛!
麵對如此危狀,雙腳微微成八字穩穩立於對方麵前的薛紫辰卻隻是微微地彎下腰,左臂忽而迅速地上挑夾住了對方的腿並向上方推去!隻剩一條腿用來站立的劉羽峰沒有想到會遭到這樣的反擊就在他仍舊驚訝的時刻,薛紫辰一抬手以手掌下部最為堅硬的部分猛地推向敵人的鼻梁!二者激烈碰撞之後,劉羽峰的麵孔登時血流如柱!趁此時機,夾著對方一條腿的薛紫辰順勢以右腿膝蓋彈起踢在對方的襠部,而後右手緊緊按在對方的側臉上,同時猛地後退一步將立足不穩的劉羽峰拉倒在地!
在巨大的震撼之中,眼前的一切都猶如慢鏡頭般的劉羽峰終於緩緩摔落在地板之上!這一回劉誌真可算是瞅準了時機,一撲上前用自己的身體直接蓋在羽峰的身上,將對方死死地按倒在地!
“還發什麽愣?上來幫忙啊!”劉誌真的怒吼驚醒了白誌剛等人,轉瞬之間的戰鬥已經分出了勝負。幾名警員一齊押上很快便將羽峰製服於地。
劉羽峰還未從之前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麵色恬靜的男孩會用如此方式反擊!就好像……就好像他要做什麽早就被對方看透一般。
“啊,徹底的輸了……”鼻孔還在不斷淌血的劉羽峰,帶著古怪的鼻音嗤笑著:“攻擊最為脆弱的麵部三角區,還真是下手夠狠啊……你不是不會武術嗎?難道那也是障眼法?”
“不,我確實沒有練過武。剛剛那隻是最基本的防身術罷了……”
“防身術……嗬嗬,竟然以這種方式落敗,看來之前你用那個彈匣晃人的招數的確相當有效啊……”
沒錯,薛紫辰自己很清楚,對於這位訓練有素的刑警,自己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他擊倒純粹是依靠自己之前耍的小聰明――彈匣的詭計麻痹了劉羽峰,才使得早有準備的少年有機可乘,否則……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覺的?”
“嗯?”
在被眾警員死死束縛住的當下,劉羽峰卻仍舊沒有忘記對薛紫辰提出疑問。
“我是在問你……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別告訴我是他媽從最初的時候……切!”
“哈,當然不是。雖說對李飛她們的懷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但是對你的懷疑則是從醫院返回之後。”
“醫院?就是黑擎死去的那一晚?”
“是的。”
“該死,我哪出馬腳了?!”看著就算死也不瞑目的劉羽峰,薛紫辰放下了手中的那盒彈匣,像是要滿足一個將死之人臨終願望一般低聲說道:“是你自己說漏了嘴。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被少年這樣一提醒,當初在醫院內的一幕幕又從劉羽峰的腦海裏播映而出……
“……在王海濤開車逃逸的這段時間,的確有一通電話打來,他的手機上還留有來電顯示呢,來電人被稱為‘外’?不知道什麽意思?”
“說不定王海濤的意思是這個家夥根本就是外人,所以就把他稱為‘外’吧?”
“有可能,不過從王海濤在逃逸的時刻還肯去接對方的電話這件事來看,這個外人恐怕是個相當重要的角色,他們交談了沒一會就掛斷了,這個外人打電話也真不是時候,偏偏要在這種時刻……”
“哼,也說不定正是由於他們的爭吵,才導致王海濤分神,結果撞車的呢!也算是幫了咱們一把。您真應該去現場看看,李飛那丫頭不當警察真是可惜了……”
“哦,我聽現場偵查員說過了,跟好萊塢大片似的……”
“啊!!!”往昔的一幕幕不斷回閃在劉羽峰的眼前,薛紫辰一針見血的指著對方說道:“正是那句話,讓我頭一次將懷疑的目光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你曾說正是因為王海濤在車上和手機那頭的人爭吵,才導致他分神撞了車,從結果上來說算是幫了你們!可是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通話內容啊!就算是調查過這件事的劉誌真警官也隻是說王海濤在車上曾經跟別人通過話,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而你卻非常自然且肯定的說出了他們是在爭吵,這讓我不得不聯想到――會不會和他通話的人就是你呢?既然有所懷疑,我也自然會按照疑點的指引去思考,從那個時候開始想要發現隱藏在幕後的你就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了……”
“原來是這樣……”劉羽峰終於如釋重負的歎出了那口怨氣。當他抬起頭與自己昔日的恩師雙瞳相對時,卻又緩緩地垂落下去,就像是要逃避那如嚴父一般慍怒的眼神。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當然是為了那批寶藏了……”
“你撒謊!”麵對羽峰的搪塞,劉誌真終於大發雷霆!“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在古墓殺人案的那一次你對於那些文物根本就毫無興趣!甚至還出力保護那些古代文物!你怎麽可能……”
“這一次的錢可是比那次多很多啊,嗬嗬。”劉羽峰默默地低著頭,但語氣依舊輕佻。“而且,這次的寶藏一旦為我們所得,那將是大有益處……”
“什麽?能對誰有益處?”
“當然是正義!”
這樣的一句話竟然從一個殺人犯的口中說出,著實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薛紫辰一臉傲然,此刻的他的確已經不能理解眼前這個手下敗將了。“你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正義?!你看看現場的慘狀!你看看李飛她們和自己親人一起痛哭的模樣!你還能說這是為了正義嗎?開什麽玩笑?!”
劉羽峰忽而將雙瞳轉向少年,眼神重新恢複了最初的冷血。“那麽你認為什麽才是正義呢?大偵探……正義,這個詞,是那種查查字典就能了解的東西嗎?!”
被眾警官束縛住的劉羽峰,再度變得衝動起來,在白誌剛局長緊張不已的時刻,幾位警員馬上跑出大廳呼叫外麵的警察。劉羽峰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望著少年的眼睛,低聲的吟詠著……
那應該就是,他眼中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