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佐百武軍一
出行的時刻總是令人興奮的，旅館附近山嶺的景色真是美不勝收！薛紫辰一夥人在山穀中遊覽著，雖說現在天氣已經有些轉涼，可是山穀中還保留著夏季的風景。娛樂設施也十分齊全，從跨越整個山穀中心湖的個人座索道，到山穀懸崖處設置的蹦極，他們全都瘋玩了一遍！這一天可真是充實，在坐著遊艇向中心湖對岸行駛的過程中，大家開心的互相調侃著：
“哈哈，那個蹦極可真好玩！太刺激了！”劉海說道：“我的頭發都紮到湖水裏了！嗬嗬。”
“啊，你可真是個瘋丫頭，就不能學的淑女一點麽？”
“我怎麽啦！倒是你陶元，坐索道都嚇的哇哇大叫，你才應該多鍛煉點男子漢氣概呢！”
“我！我那是有恐高症！這不……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
張小衝笑看著他們之間的談話，忽然想起了兩年前的靈貓案，冷不丁插上一句：“唉，劉海，人家陶元可是挨過槍子的人，嗬嗬嗬，還算是有英雄經曆的人呢，哈哈。”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船上的人笑的前仰後合，大家的興致都很高漲，但是，在這一群人之間，隻有薛紫辰還在凝神望著湖麵。劉海看到他的這副狀態，於是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很溫柔地問道：“你怎麽了？好像總是在發呆？”
“沒有……我隻是又想起了那件案子。”
如果是別人，這時候一定會說薛紫辰是個推理狂，但是劉海卻一臉靜默，隻是注視著薛紫辰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不對吧。那種時候你應該是思考的表情，但是你現在好像隻是在發呆啊。”
薛紫辰這時候才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原來不相信女人的直覺，但是現在信了，你可真細心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運用推理咧，嗬嗬。”
劉海聽到這話，很天真的笑了笑，雙手交叉向船舷臃懶的躺過去，邊伸懶腰邊說：“因為已經認識你兩年了啊，很熟悉了嘛！”然後她忽然語氣又變的很低沉：“但是，你好像還把我們當外人一樣，從不和我們聊你的事情。”
“我？”
“對。每次見到你，你都是在滔滔不絕的說偵探推理，要不就是二戰啊什麽的軍事話題，嘻嘻哈哈的，誰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是嗎。”薛紫辰的笑意又從臉上消失了。
“你總是想當一個真正的偵探，為了正義和罪惡奮戰不是嗎？你為什麽會想做偵探呢？”
“嗬嗬，我沒那麽高深的想法……”
“那總得有個源頭哈，你是因為什麽才想要像個偵探似的去破案呢？你以前就很喜歡這些東西嗎？我很想知道哇。”劉海一副可愛撒嬌的表情，弄的薛紫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看著那張玲瓏的笑臉，他也知道搪塞不過去了。
薛紫辰沉默著，良久一語不發。然後他看著船舷兩側急速滑過的水浪，緩緩地低聲說道：“我原來是個很膽小的人，為此生活上吃了不少虧，從小也不怎麽和同齡的孩子打交道，接觸的人或事太少，不了解人際關係的培養，在這方麵笨的出奇。隻有幾個與我相識多年，十分了解我本性的人，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整天嬉皮笑臉的，大家都拿我當小孩兒。我自己不想被別人看成這樣，但是又改變不了自己的性格，後來我想，樂天派總會有好日子過的，這是我的本色不是嗎？可是事情往往不會像人們想象的那麽發展，現實中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那些事……”薛紫辰忽然不再往下說了，過了幾秒鍾他又重新說道：“我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但是感情總跟我開玩笑。那個時候，就在人生最低穀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本書。”他用十分莊嚴的語氣一字一頓，清晰自然的說道：“那就是改變了我一生命運的――亞瑟?柯南道爾爵士所寫的――《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看了那本書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人還可以這樣活著！原來人還可以擁有這樣的能力！我剛開始一直以為他是真實曆史上存在的人物，但是後來聽說是虛構的，還失望了好一陣子。不過後來還是止不住對他的崇拜之情――歇洛克?福爾摩斯！世界第一的神探！總有些不明事理的人說那都是瞎編的小說，絲毫不了解其中的真實性有多麽的吸引人，福爾摩斯的原形就是作者本人在醫學院的老師――約瑟夫?貝爾。那些邏輯推理演繹法都是此人在現實之中運用過的！他可以輕易通過一個人的行為舉止，手上的痕跡，鞋子上的泥土等等細微的線索分析出這個人的職業、生活狀態、去過哪些地方，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甚至連現實中用石膏拓腳印模型的這種刑偵鑒定方法都是在福爾摩斯的第一篇故事《血字的研究》中由書的作者創造的！這可就是作者亞瑟?柯南道爾與眾不同的貢獻啊！小說來源於現實再影響到現實！這真是奇跡！神來之筆！從此之後我便覺得――隻有偵探的人生，才是輝煌的人生；隻有偵探的意誌，才是人間的真諦……這是我為此奮鬥一生也不會後悔的職業，嗬嗬。所以，我就不斷地搜集各種與偵探有關的東西――小說、雜誌，而後又漸漸接觸現實中刑偵鑒定人員培訓學校的教材，警察學院的教科書，搜集各種對刑偵破案有關係的書籍、資料，在短短的幾年中，豐富自己的知識，增強自己的膽識，磨練自己的意誌。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偵探！為咱們國家的社會安定做出自己的貢獻！證明自己的實力！”
薛紫辰一臉的崇敬，剛才的陰沉忽然煙消雲散。“就是這樣一直走到了今天，嗬嗬……就是因為一本福爾摩斯……”
劉海看著他振奮的雙眼，自己反而是一副納悶的表情，喃喃地說道：“怎麽到頭來還是說到偵探小說上了。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嗬嗬，抱歉，習慣了。三句話不離本行，哈哈哈……”薛紫辰的心情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忽然，他的眼神凝結在了對岸的山崖上。劉海順著薛紫辰的目光看去，發現之前在旅館遇到過的那個叫黑羽的男人，他就站在對岸的山坡上，拿著一副望遠鏡觀察著旅館的方向。
“咦？他在看旅館？旅館有什麽好看的？”劉海疑惑的說道。
“你看他的樣子，就跟特工在什麽地方踩點觀察地形似的。”
“又來了，不是說偵探就是說軍事！算了，不理你了！”說完，劉海轉過身去，好像要和小衝他們聊天。薛紫辰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那個叫黑羽的男人，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穀的另一端。
“長的好像過去的那些人啊……”薛紫辰依舊看著那個方向，喃喃自語道。
薛紫辰一行眾人痛快的遊玩了一天，在傍晚時分回到旅館之後，發現那裏已經變的很是熱鬧，門口有著長長的歡迎隊列，薛紫辰覺得很奇怪，於是上前詢問那個叫代翔的主管。
“這裏是有什麽貴賓要來麽？”
“啊，是的。”對方回答道：“我們公司的社長要來這裏了，其他部門的經理和總經理都要出來迎接的。”
“公司的社長，這麽說是總公司嘍？”薛紫辰隨意的問道：“那這是中日合資的地方，社長是日本人吧？”
“對，公司的總社長叫百武軍一。八十歲的老人了，還是個精力充沛的人，把這麽大的連鎖公司經營的井井有條，很有領導才能啊。至於這家旅館則是屬於他二兒子百武宏吉創辦的分社，這老旅館已經有很長時間的曆史了，將近二十年了吧，但依舊是這裏最豪華的旅館。不過他父親百武軍一對這家分社的幫助比這個兒子要大的多……說實話我們這位年輕的分社長，如果沒有他父親的扶植，根本不可能把事業搞得這麽錚錚日上的……”
“是這樣……看來他們家族在日本應該也很有權勢吧？”
正說到這裏，一輛亮黑色的商務車開進了旅館大樓前的停車場，代翔立即停止了閑聊，車停在了兩道歡迎隊列的正中間，從車的右側車門下來了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梳著背頭，戴著眼鏡，冷俊的下巴上還留有一道很有藝術性的胡子。隻見他迅速地走到車的另一邊，打開了車門，攙扶著裏麵的人出來――那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可是由於保養得當看上去要年輕許多，那高挺的鼻梁，緊閉的雙唇，魁梧的身材，在加上那套合身的黑色西裝，神情肅穆，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隻見他下車後，手杵拐杖，被車外的男人攙扶著，沿著紅色地毯向旅館大廳緩緩走來。
“這個老人應該就是公司的總社長百武軍一。他的氣質與眾不同，看樣子……年輕時應該是個軍人吧。”薛紫辰低聲自語道。不過，這個音量卻讓身邊的洪峰聽到了，他也仔細審視了一下那個人，跟著說道：“嗯，我也覺得是這樣。不過，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以前要是參過軍的話，那就應該是……”
“二戰時期？”這個疑問句是張小衝發出的。薛紫辰點了點頭，“還隻是推測。隻是他的氣質很像參過軍的人。”
“如果要是那他的官肯定還不小呢，你看他那副領導的範兒，看著很了不起的樣子。”張小衝剛說完，洪峰又接口道：“還真有可能，不過他的眼神讓人看了很不舒服，顯得冷酷至極啊……”
那位老人被簇擁著迎進了旅館，在大廳裏，剛在另一片景區裏遊玩歸來的李飛等人正坐在旅館的沙發上聊天，休息。在那裏有好幾名之前沒見過的人，可能是上午我們回房間之後，他們參加聚會的同學又陸續趕到了吧？但此刻，當他們大夥看到百武老人走進旅館大廳之後，所有人都不再說話，氣氛漸漸地冷淡下來。所有的人都以冷峻的目光注視著這位老人的一舉一動，直到他被熱情的代翔攙扶到了餐廳，消失在大門處時，李飛等人的神情才算稍有恢複。
“又是奇怪的感覺。”薛紫辰自語道。
“你指什麽？”洪峰看著不遠處的李飛等人，開了一聽百事可樂坐在大廳另一邊的沙發處休息起來。
“我是說那種古怪的氣氛，咳，算了。啊，我也來一聽。肚子忽然很餓。得來點什麽。”
“嗬嗬，你總是肚子餓。還記得以前我們的閃擊好倫哥的行動麽？”
“啊，當然記得！你還說要吃幹北京所有的好倫哥店，哈哈哈！”
“對！沒錯，你還是主力！哈哈哈。”
看著他們互相開玩笑的樣子，張小衝也忍不住插嘴道：“我們的大偵探，你要是再吃下去就不是福爾摩斯了！”
薛紫辰聞聽此言，立時回頭疑惑地看著對方。“為什麽？”
“哈哈哈！你再吃下去就該變成赫爾克裏?波洛了！一個大胖子！哈哈哈！”
“哎，沒錯。”陶元也忽然鑽了進來：“正好你朋友的外號是中尉，還會擊劍！那就是霍斯丁中尉的角色了！哈哈，正合適啊！”
“去你的！什麽正合適！我還沒那麽胖呐！”
“嗬嗬，你再培養一下就夠了，哈哈。”
“別跟著瞎起哄……”
“哈哈哈哈……”
百武軍一坐在了餐桌旁，看著自己的兒子百武宏吉與中國方麵的總經理握手問候，自己卻不發一言。
中國方麵的負責人有些不悅的看著那個日本老板：這麽會擺譜，牛的不成樣子了！但是他也不敢把抱怨話說出來，這份外企的工作他還是十分看重的。
“百武先生，我們準備了上好的日本菜，先吃飯，待會吃完了飯再帶您去客房看一看吧。我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希望您還覺得滿意。”
“嗯，李逸風先生是嗎？李先生做事十分周到，我的確很滿意。”在聽完中方經理李逸風的話之後，百武軍一忽然令人驚訝的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道：“這些年，公司的運營情況錚錚日上，在中國也開設了分部。這裏碧歆山莊的營業額在去年可是創造了一個奇跡啊！看來這也是與李先生精明細致的管理分不開的呀。”
“哈哈，過獎過獎。”
“但是。”百武軍一忽然話鋒一轉語氣低沉的說道：“最近的營業額卻十分的不樂觀啊。”
李逸風這時方才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那些誇讚之詞不過是為了批評所做的伏筆而已。
“我總是想不通，這種急轉直下的情況是怎麽造成的。有沒有發現真正的原因呢？”
“呃，這個……我們當然調查過，還開過專門的研討會討論過這個事情！”李逸風忽然有些慌張的說道：“這個……我們附近的各個旅館、餐館的營業水平在這一年中有顯著的進步，而且農家院形式的旅館漸漸搶占了我們的市場，而且……而且，偏貴的價位也應該是，我是說，是原因之一。”
“嗬嗬，你不用緊張。”百武軍一忽然又語氣和藹的說道：“我隻是稍微提一下這件事，因為這令我很在意。今天我們先不談這個，一切都等明天的研討會上再說。而且，我相信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不管遭遇什麽樣的境況，李先生都會處理的十分得當的。對吧？”
李逸風緊張的咧嘴想笑，卻做的很失敗。他隻能連連承諾道：“是的，這種情況很快就能解決，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把營業額提升到原來水平的……不，爭取還能超過原來的水平！”
“嗬嗬，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你要知道，中國的市場我們是絕不能放棄的。”
百武宏吉笑了笑，隨即也用中國話對自己的父親說道：“的確，父親。中國這個巨大的市場是我們絕對不能放棄的，就像我以前對您說的，這個市場的潛力真的是非常巨大的。”
百武軍一習慣般地擺擺手，說道：“你的看法我了解，但我也有自己的看法。”
他的兒子聞言不再說話，李逸風倒是想到應該說一些歡快的話題，於是立即就桌子上的菜肴展開了介紹，把話題及時的岔開。那些形形色色的日本以及中國的特色菜肴的確讓人看了眼花繚亂，同時也把人的胃口給調動了起來。
看著那一桌子的美食，百武軍一並沒有在意，而是輕鬆地在飯桌上談起了日本與中國的文化：“中國對日本的文化感覺，就好似男人與男人或女人對女人，有一種同類感。日中交流了數千年，正因為‘一衣帶水’，隔海相望，舟船往來，互通有無。東方世界中，再沒有其他國家像中日這樣有如此深切的文化血緣了。沒有去過日本的中國人，大多懵懵懂懂，把中國文化當做一種‘母文化’，把日本文化當做一種‘子文化’。中國的文化是雞，日本的文化是蛋。所以中國人總覺得何須再向日本人多看一眼。至於文化，老師還需要向學生學習什麽呢？嗬嗬嗬。”
此時他忽然話鋒一轉，看著餐廳內的日式裝飾說道：“這真是天大的誤會！也是天大的誤解！日本文化在它的哺乳時期，的確曾從早熟的、強壯的、飽滿的中國文化機體中，大口大口地吸過乳汁。但是早在一千年前的‘平安時代’，日本就將巨大的中國文化消化在自己強勁的胃裏，形成了舉世無雙的洋溢著大和民族精神的日本文化！”說罷，他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菜，笑著繼續說：“就好比這菜肴。那就代表著我們日本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飲食文化。我們日本菜肴最大的特點就是生鮮海味！因為日本四麵環海，氣候溫和，四季分明，有得天獨厚的新鮮海產，所以才會發展自己的海洋菜肴。我向來認為存在決定意識，在菜肴的發展方向上也不例外。換言之，風土釀就菜係。同時，因為日本是島國，加之資源缺乏，又無接壤之領國，這一自然環境使其危機意識濃重，總怕遇有什麽天災人禍難以度過，使日本民族滅絕。為此，有些中國傳去的文化到日本人中間便轉為日本式的解釋。比如‘粗枝大葉害死人’這一成語，日文則翻譯為‘油斷大敵’。我們理解為：沒有油――就是指油斷以後，大敵臨頭，會有不測的遭遇。為此日本人聯想到，不能像中國那樣每頓都用油燒菜，要惜油、省油，以求平安度日。為此我們日本人盡量不用或少用油烹製菜肴，久而久之便發展出了以清淡新鮮為主流的日本菜肴。這不就是一種融合再創造嗎？嗬嗬嗬……”
百武宏吉見父親聊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也恢複了興致，他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一部分中國菜肴說道：“沒錯，就如大家所知，日本古時候受中國儒教思想影響較大，特別是‘和為貴’的思想根深蒂固。日本人崇敬的聖德太子就極為重視‘和’，在他主持製定的十七條憲法中第一句話就是‘和為貴’。有鑒於此，日本人對屠宰大的牲畜食用，以為不仁。加之日本平原少，牲畜難於飼養，所以我們很少食用牛羊肉。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由於得知牛肉的營養價值，才逐漸吃豬、牛肉。羊肉則在市場上很少見，僅僅在北海道等少數地方才能買的到。像中國那樣食用鹿、驢、狗、兔肉的習俗更是罕見。這就釀就了日本菜肴少加工而吃生鮮的特點。”
“嗬嗬，要說到飲食，我還是略知一二的。”李逸風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福的肚子自豪的說：“中國菜講究‘色、香、味’，日本菜講究‘色、形、味’。變了一個‘形’字，日本飲食文化的特征就出來了。日本菜肴不講究吃出什麽滋味，但很注重‘形’，所以要我看日本菜肴與其說是用嘴嚐，不如說是用眼睛吃的！”
“哈哈哈哈！的確如此，看來李先生對日本的飲食還是比較了解的啊！這種飲食文化確實也符合日本的實際情況。我們本身就十分重視美感，日本地麵窄小而人口眾多，保護、不破壞自然景觀是自古以來的風俗。我們日本人總是不折不扣地傳承自己先人留下的美。在整個飲食環境裏，處處洋溢著含蓄內斂卻依然讓人不可忽視的美。同時我們日本人是極其重視曆史的，更是把古人的飲食習慣一絲不漏地繼承了下來。為此，就把烹飪出來的菜肴也作為自然風物中的一束花朵，用以點綴人們的生活。”
“點綴生活，哈哈，確實如此確實如此，不過話說回來那就請各位品嚐品嚐我們這裏的日式菜肴吧！正好，也鑒賞鑒賞我們這兒的色、形、味掌握了多深的火候？！”
“好啊，我想父親應該也欣賞夠了，可以食用了，對嗎？”
聽到這話以後，一直仔細的觀看著滿桌菜肴的百武軍一也笑著點了點頭。於是李逸風就叫侍者拿酒來，同時說著：“日本的清酒！特意為您準備的。”
百武軍一聽後卻不覺興奮，隻是低沉著聲音說：“你們這樣歡迎我，我感到很高興，但其實，我到中國來考察這裏的狀況，並非是想來這兒吃日本菜的。這裏的日本菜做的再好也不如我們故鄉的味道！中國特色的菜肴才應該是我們重視的。”
李逸風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趕緊說道：“哎呦呦！你瞧我這腦子！我還想著多用您的故鄉菜招待您的，這……”
對方擺擺手說：“罷了，這樣也好。”然後便不發一言的品嚐起了麵前的壽司。
“沒錯，還是多吃點家鄉菜好，免得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在場眾人全都聽到了這驚人的話語，百武宏吉的反應最是迅捷，他生氣的大喝：“是什麽人如此不懂禮數！”
李飛不知什麽時候走進了巨大的豪華包間裏，看著大圓桌後麵的百武軍一說道：“什麽時候輪到中國人對日本人低三下四的了，還真像個賣國賊啊，逸風。”
那嘲諷的語氣和結尾故作親切的稱呼使得李逸風尷尬異常，他忽然十分惱怒的說道：“李飛？！喂，我沒得罪過你吧！你是怎麽進來的？快出去！”
“哼，我出去？該出去的是他們！”李飛用手一指百武軍一，冷笑道：“在我們的土地上大賺錢財，還不知羞恥的嘲弄著我們的文化，簡直可笑。”
“李飛！你……”李逸風剛要發作，卻被百武軍一攔住了，隻見這位老人麵不改色，反而是一臉的慈祥，隨即百武軍一和藹的低聲說道：“看來這裏發生了不小的誤會，嗬嗬，如果我們有那裏做的不對還請小姐見量。”
李飛看著他那副樣子，吐吐舌頭做惡心狀，然後便冷冷地說：“不用假惺惺的了，我們之間沒有誤會。你剛剛不是說你們日本人極其重視曆史嗎？那六十年前的事情，你定然不會忘了，對吧？那你就應該明白，帳――總是要算的；仇――總是要報的！所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最好懂得這個道理！”說完轉身便欲離去，這時百武軍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叫住對方道：“等一下！這位小姐您是……”
他還沒有說完，李飛就回頭淡淡地回答道：“我就是李振華的子孫！”
百武軍一一聽到這個名字忽然震住了！呆在那裏久久不發一言。在場的人全都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震驚，隻能眼看著那個無禮的女孩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