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
秋練低眉謙卑地道：“夫人，奴婢不敢！”
雲煙隨手撥弄著軟墊邊青花瓷器上盛著的那三枝玉簪花；她淡淡一笑，又隨手折斷了一朵潔白無瑕的玉簪花道：“竟然不敢，那麽就好生坐下與我促膝相談，如何？”
秋練語氣含怯：“夫人，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說著就在軟墊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了。
雲煙和顏悅色，笑意卻未達眼底：“秋練啊，有些貼心話我隻想對著你說，可惜你卻拘束著，倒叫我無從開口了。”
秋練動了動嘴，問道：“夫人有話請直說吧。”
雲煙美目波動，有些恍惚：“心夢剛剛入府，老爺卻跑去張氏那裏了，你說這是什麽事兒啊？從此以後，心夢和張氏可就要反目了。兩個妾室之間鬥爭除了爭誰與丈夫在一起的日子多，更是兩人之間爭誰先生下孩子了。張氏一連生下了兩個女兒，可是這也不能代表什麽；而心夢，依照如今的狀況來看，心夢絕對不會好過。但是，無論她們兩個誰生下孩子，對於我而言也是一樣的。如果她們生下了女兒對我也沒有多大的影響，但萬一她們生下了男孩，哼，我又該怎麽辦呢？”
秋練用力咬了咬下唇，直到唇邊溢出血絲才慢慢開口：“夫人，那您準備怎麽辦？”
雲煙沒有絲毫感情地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男孩，我會親自替她們撫養的；她們隻要管好她們的女兒就行了。”
秋練滿麵不解：“夫人？”
雲煙隻笑不語，秋練睜大了眼睛：“夫人，您不覺得這樣太，太麻煩了嗎？萬一您生了一大堆孩子，那你還有什麽時間來照顧別人的孩子啊？”
雲煙被秋練逗笑了：“誰要生一大堆孩子啊？就你喜歡取笑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想要太多的孩子，我隻想要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就夠了。”
秋練注視著雲煙，道：“夫人，為什麽呢？”
雲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因為，孩子多了，我就要將我的愛分為很多份，可是我不想將我的愛分為很多份，我隻想將我的愛分為兩份，所以我就隻想要兩個孩子囉，不貪心吧。”
“當然不貪心了！即使您自己滿意，老爺，恐怕也不會滿意地，他可是一心想要跟您生一大堆孩子的哦。”秋練狠狠地嘲笑雲煙。
雲煙不屑地說：“哼，他想要孩子他要去，即使真的是有了第三個孩子，我也不會將我的愛分出一分一毫的，就讓老爺愛去吧。”
秋練被雲煙的態度驚住了：“這，夫人，您這樣還算是一個母親嗎？”
雲煙毫不在意：“那你當他們的母親好了。”
秋練眯著眼，徐徐到來：“夫人，請您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好嗎？如果被老爺聽見了，他會不高興的；說不定老爺不高興了因此再也不來找您了，那麽您就連第二個孩子都沒有了。”
秋練抬首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空，露出笑容：“沒有關係的，反正他即使來了我也不能怎麽樣；因為我又懷孕了。”
秋練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她沒有想到雲煙這麽快就又懷上了孩子：“夫人，您懷孕了？那您為什麽不去告訴老爺啊？”
雲煙苦澀地笑了笑：“我才剛剛懷孕，沒多久，胎兒還不穩；為了我的女兒的安全，我隻能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了。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就隻好告訴你；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幫助我的，不是嗎？”
秋練點頭一笑：“夫人如此相信奴婢，奴婢又豈能辜負夫人的期望呢？關於您懷孕的事情，奴婢一定會幫你遮掩過去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的。”
雲煙信任地點點頭：“秋練，這件事情就連雪玲兒也不能夠告訴，她口無遮攔，我害怕她會一不小心將這個秘密說出去了。嗯，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秋練行了一個禮，道：“嗯，夫人，奴婢告退。”
時光匆匆，半年後。雲煙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休息”，好像正在想著什麽事情。秋練和雪玲兒見雲煙這個樣子不禁心生一計想要捉弄雲煙。雪玲兒腳步輕輕地抱著正在玩耍的小建成走到雲煙地床邊然後就走開了。小建成爬到雲煙身邊，結果雲煙嚇了一大跳，大叫著：“啊，誰在嚇我。”
小建成被雲煙的大叫嚇到了，愣愣地盯著雲煙，好像不知所措。雲煙瞪了站在不遠處的秋練和雪玲兒，低聲責備道：“你們兩個死丫頭，如果將我的兒子嚇壞了有你們的好果子吃。”然後又很慈愛地抱起小建成：“娘的小寶貝，娘沒有嚇到你吧，娘不是故意的啊。”
雪玲兒寥寥地笑著：“嗬嗬，秋練姐姐，你瞧夫人的那個樣子，多麽疼愛小公子啊；看來我們以後可得小心了。而且，夫人剛才的那個樣子真的好可怕哦，我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麽可怕的夫人呢。”
秋練扯了扯雪玲兒的衣服袖子：“我上次跟隨夫人去寺廟上香的時候也見過夫人生氣的模樣，也是這麽可怕。夫人真的很喜歡孩子哎，她每一次生氣都是很孩子有關的。”
就在這時，小雅扶著心夢走了進來：“妾身（奴婢）見過夫人。”
雲煙望了她們一眼，道：“妹妹真是有閑情逸致來看我啊；隻是妹妹這乃是頭一胎，可得小心了，免得不小心將自己和孩兒弄傷了。”
心夢淺笑：“妾身多謝夫人如此為妾身與妾身的孩子著想，妾身事事皆會小心翼翼的。隻是夫人如今也已身懷有孕了可是卻有病在身還要親自照顧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了！”
雲煙點頭一笑：“怎麽會辛苦呢？不過即使是辛苦，這種辛苦也是幸福的！”
心夢悠然道：“那，夫人，即使這種辛苦是幸福的，您也不可以累著胎兒啊，您可以將小公子交給婢女照顧啊。”
雲煙搖搖頭：“不，她們根本就不會照顧孩子的，隻會嚇人，我怎麽能放心呢？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