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見許逸宸遲遲不動,司機開口提醒道。
畢竟這是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車一直停在這裏也太過紮眼了。
“走吧。”轉過了頭,許逸宸淡淡道。
黑色的玻璃緩緩上升,擋住了他那張讓人驚豔的臉。
謝郗彤,算你命大。
不過,對殘廢了的你而言,隻怕或者比死更難受吧。
你就好好享受我送給你人生的這份大禮吧,也算是報答那麽多年對梓清的“照顧”。
像你這樣,被家人和寵壞的小女生,也該嚐嚐人生無常的滋味了。
謝郗彤出事了,林夏和趙茜睡的並不安穩,兩人勉強休息了幾個小時,就趕到了醫院。
陳家人仍然守在重診病房的外麵,陳子墨衣裳略顯淩亂,一夜沒睡,眼睛微微有些紅,但仍然眉宇間仍然掛著特有的冷冽,更顯出一種別樣的風姿。
讓林夏有些驚歎,更讓趙茜愣住了,直直的盯著他看了片刻。
直到趙昕的招呼,才將她喚回神來。
“表姐,”回了神識,趙茜這才想起正事,看了一眼疲憊的趙家父母,小聲詢問道:“彤彤怎麽樣了?”
趙昕帶著林夏兩人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守在病房外麵的陳家人,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沒什麽起色,聽天由命罷了。”
昨晚她將空間的水和水果取出,讓陳家人都吃了一些,這樣才讓他們精神沒這麽萎靡。不然哪裏會有這麽好的效果,尤其是謝芳華,一顆心都要碎了,不過一個晚上,整個人瞧著老了不少。
也就是喝了一點空間的水,這才讓她看起來好了一些。
隻是,謝郗彤尚處於危險期,她空有寶物,卻沒有機會接觸到她。畢竟是重症病房,都是無菌室,禁止外人進入探望。
所以,當知道人不能進入的時候,趙昕的心都涼了,明明上輩子看那個什麽郭敬明的小說《夢裏花落知多少》時,男主角就是被女主角輕輕一推就掛了,怎麽到這裏,連進都不能進了。
趙昕心裏不斷吐槽那本小說,當然,也隻能在心裏不斷禱告謝郗彤能撐過去了。她沒有辦法在醫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偷偷進去。
謝郗彤現在靠點滴和營養液維持生命,根本進不了食,該怎麽辦呢?
難道除了等待,沒有其他辦法了麽?
看著這樣的趙昕,再看了一眼病房,林夏默然,這樣的情況下,除了等待,她和趙昕什麽都做不了。
“難道咱們隻能這樣等麽?”趙茜不服氣的揮了揮拳頭。
“隻能等。”趙昕定定的盯著她,果斷道。
看著這樣的表姐,趙茜有些不服氣,但想到現狀,她確實什麽都做不了。從來沒想過未來的她,第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
在心裏對自己說,以後,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名醫,治好天下所有的病人,讓世間不再有人為病痛傷神。
多年以後,當趙茜成為了B市甚至全國小有名氣的醫生,當見慣了生老病死,當站在落地窗前,端著紅酒杯,看著窗外車水馬龍時,回想起當年傻傻的自己,總會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微笑。
生命是一個故事,還是一個事故?
誰也不知道,當時太過年輕,總以為一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
然而,當你經曆許多之後,才明白,原來,生活中每個問題,都有無數個解,而其中沒有一個是絕對正確的。
因為這無數個解中,有一個,是無解。
麵對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是那麽渺小,除了調整自己,坦然接受,還能有什麽辦法。
當年,她恨自己年輕無力,現在,她哪一雙在福爾馬林的**中浸泡過的手,麵對同樣的問題,同樣的情景,卻依舊無力。
謝郗彤是在三天之後清醒過來的,林夏不知道這三天是怎麽過來的。而當醫生檢查時,看到謝郗彤微微睜開了一條小縫隙的雙眼,告知陳家人時,大家欣喜若狂的表情,映在林夏的記憶裏,隨著歲月的變遷,慢慢變成一杯酒,愈來愈香醇。
聽到謝郗彤醒來的消息,趙昕鬆了一口氣,隻要能進她的病房,給她用空間的水擦擦身子,在房間裏灑灑空間的水,讓人呼吸進去,對人的身體也是很有好處的。
容城,柳梓清從少年宮練完琴回來,打開門,父母都不在客廳。
將包包仍在沙發上,給自己泡了杯茶,打算上樓練一會兒琴。
經過書房門口,發現門虛掩著,柳梓清有些驚訝,走近了,從書房裏麵斷斷續續傳來父母的交談聲。
柳母:“彤彤那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柳父:“說是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隻是人還昏迷著。”
柳母:“哎,真是造孽啊,這小小的年紀,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這以後可怎麽辦啊。”
柳父:“你真的問清楚了,是腿斷了麽?”
柳母:“這事兒我還能造假,彤彤那孩子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也算是半個女兒了。雖然說和咱們家清清有些小矛盾,可都是小孩子家家的,大了也就好了。現在,她出了這麽個事兒,都是做父母的,這心裏哪裏能好受呢……”
接下來的話柳梓清根本就沒有心神聽了,聽到謝郗彤出事的消息,她當時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在想些什麽,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走到了琴房,坐在的鋼琴前。
從小到大,謝郗彤一直和她不對盤,要說心裏對她一點兒想法都沒有,這是不可能的。可是聽到她出事的消息,那一刻她的心裏並不高興或者得意,反而有一種隱隱的愧疚。
柳梓清訝異於自己愧疚的感覺。
明明,一直以來,都是謝郗彤主動招惹她的,她從來都是能避則避,不主動和她計較的。那麽,她這麽明顯的愧疚的感覺,是怎麽來的。
想著心事,手指無意識的在琴弦上滑動。
“清清回來了麽?”敲門聲和溫柔的話語將柳梓清從沉思中驚醒。
她抬起頭,見母親在倚在門邊,收拾了下心情,道:“嗯,剛回來,沒見到媽咪,就上來練練琴。”
“對了,媽咪找我有什麽事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