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麽時候去做?”貞杏興奮的問道。

齊博鬆想了想,說道:“明兒我打算地裏不雇力巴,自己動手。所以,最快也要大後天吧。”

貞杏一天,笑著說道:“那明天我去幫你吧!”

貞杏扛著鋤頭向田地裏飛奔過去,心裏隻哆嗦著。昨兒跑了一天,今天早上起來,竟然過了辰時,該死的齊博鬆,一個人偷偷的下地了。怎麽說他們倆人也是一個小型的團隊,一點團隊精神都沒有。

齊博鬆一麵挖坑,一麵將白菜種子丟進地裏。一個人要忙活一片地,辛苦盡在不言之中。貞杏看著齊博鬆認真的樣子,站在不遠處的壟上大聲的喊道:“哎……”

齊博鬆抬起了頭,順著聲音的放下望過去,見到貞杏他高興的笑著揮了揮手。見貞杏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拿著鋤頭,齊博鬆放手丟下鋤頭,趕忙跑過去幫忙。

貞杏拖著鋤頭向前走,見到齊博鬆將籃子塞到了他的手上。

“你怎麽不叫我呀。真是的!”貞杏抱怨到。

齊博鬆笑了笑,她是主子,主子下地幹活成何體統?要是被皇上知道,他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你歇著吧,這的活兒我來。”齊博鬆笑著說道,貞杏自然知道齊博鬆的意思,沒理他,隻扛著鋤頭下了地。

沒到中午,貞杏就將自己摔在了炕上。農活還真是辛苦,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冰冷的炕上,累的連手指都不願意動彈。

今兒太失敗了,簡直是給齊博鬆幫了倒忙。還是齊博鬆丟下地裏的活,將她送了回來。一回家,她什麽也不顧,倒頭栽倒在炕上。

都怪珍妃這柔弱的身體,根本做不得重活。齊博鬆剛剛將飯菜端了上來,囑咐她吃飯,便又忙著回到地裏。

貞杏一動不動的躺著,做米蟲,她可不情願。既然幫不上齊博鬆,幹脆接著裝修她的房子吧。隻是身子發沉,隻好用腦子想象了。

又過了兩日,貞杏休養好身體,組織了幾個雇來的短工,上上下下收拾著房子。他們先是將屋子裏、院子裏的雜物收拾出去。光這一點,就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有將丟出來的門框撿回會當柴火燒火的,也有將她家換下的門板扛回家去廢物利用的。總之,一天下來,屋子裏清理的幹幹淨淨,符合了貞杏的心儀。

既然是裝修,自然也要刷一刷屋子,這個年月沒有什麽塗料。原以為,弄些牆麵漆,打聽來打聽去的,隻聽說有桐油和大漆,這兩種都是刷家具用的。

隔壁張大嬸給了出了注意,不如刷上白灰,大戶人家的牆上都刷著白灰。張大嬸一麵說,一麵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貞杏不是特別懂裝修,既然人家說大戶人家都刷白灰,那咱也刷。說幹就幹,買來了材料,不多一會,白灰就上了牆。貞杏一麵盯著力巴,一麵指揮著他們,要刷的均勻。

想一想,是時候去陶瓷店看一看。貞杏托付來看熱鬧的張大嬸,幫忙監工,閑來無事的張大嬸立刻接下了這個光榮的任務,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隻差拿著鞭子抽打那些不聽話的力巴。

天色尚早,齊博鬆下工回了家,被人告知,貞杏在裝修房子。齊博鬆收拾好了鋤頭,洗了臉,又去了工地,打算幫一幫貞杏的忙。

到了工地,卻見著對力巴指手畫腳的張大嬸,齊博鬆甚是詫異,趕緊上前盤問,方才知道,貞杏跑去驗收東西。齊博鬆眼見著家中變化,心裏甚是高興。向張大嬸打聽到了一名閑居在家的木匠,便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家。

這廂,貞杏目瞪口呆的看著師傅作出了來的小水缸的陶土坯子。這真真是個水缸,根本沒有馬桶的樣子嘛。

“師傅,您這比例大了吧?”貞杏試探的說道。

老師傅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指著那水缸對貞杏說道:“不大,我看你之前的那個太小,所以,自作主張的增大了一些。”

此時,貞杏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誰說這個時代的人沒有想象空間?真是自己說嘴打嘴。

貞杏無奈的說道:“我就要之前的那個比例,您給我弄得這麽大,讓我怎麽用呀。”

老師傅立刻放下了臉,指著那小水缸說道:“怎麽不能用?這不是你要求的嗎?我這可是費力給你做成的坯子。”

貞杏不禁的感歎,幸好自己多個心眼兒來看看,不然,燒製成了,自己連死的心都有了。說道水缸,早知道,她應該去找做水缸的人弄,即省錢又省力的。

“您啥也甭說了,趕緊給我改回我要的尺寸。”貞杏說道。

那老師傅立刻不高興的說道:“人家都喜歡大的,我特意加料給你做個大的,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貞杏不禁的翻了個白眼,冷靜但不缺乏怒氣的說道:“您呐自己個兒留著大的吧,我心眼兒小,就要小的。勞駕您趕趕工,我家等著用呢。”

沒等老師傅開口責備,貞杏一溜煙的回了家,

正房與廂房刷完白灰的時候,齊博鬆與木匠扛著一根大楊樹進了鎮子。一進村口就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做家具的見多了,但找李木匠做家具的,一般來說,不是瘋子就是瞎子。傳聞,李木匠當年學徒時,師傅讓他用一段二尺長的木頭做雙筷子,結果他愣是做出來一根兩寸長的牙簽。

學徒時,李木匠沒少給師傅惹了麻煩,沒等到學徒期結束,師傅就將他趕回了家。所以,他是個沒出徒的木匠。

平日裏,他的身份是雜貨店的老板,偶爾幫助大家修一修壞了的家具,價格絕對低廉到你想象不到的價錢。

齊博鬆以為自己撿到了大便宜,但接觸下來,他心裏沒了底。這李木匠看上去不怎麽幹練,究竟是自己眼拙還是他不是個好木匠?

反正樹砍了,定錢也交了,剩下的,就是給珍小主做一張漂亮的床了。

李木匠掏出了煙袋,一屁股坐在大楊樹上,一麵看著圖紙一麵抽著煙袋,偶爾有小鳥低鳴,八月底的陽光透過樹林照射在人的臉上,斑斑駁駁的,有一股悲秋的淒涼味兒。

兩袋煙下去,齊博鬆甚至打了兩個哈欠。八月底的昏沉沉,攪和的人不得安寧。有句老話“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這話一定是懶人說的,一年裏除了睡覺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齊博鬆站起身來,用斧子慢慢的將樹枝砍掉,這樹枝燒火到不錯,幹脆拿到家裏,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張大嬸算了。

正當他盤算著,李木匠突然一拍大腿,大聲的喊道:“成了。”

李木匠一句“成了”嚇了齊博鬆一個機靈,也讓他從昏沉沉的乏力中驚醒了過來。他趕忙放下斧子,走到李木匠的跟前。

“行,兄弟,絕對沒問題!”李木匠一臉興奮的對齊博鬆說道,齊博鬆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心說李木匠怎麽一驚一乍的。

說幹就幹,李木匠指揮著齊博鬆將樹起頭砍斷(就是將不長樹枝的地方與長樹枝的地方分開),又從隨身的布口袋裏掏出了刨子和鋸,不由分說的坐在了楊樹上,一麵動手一麵回味著剛才圖紙上看到的內容。

貞杏覺得裝修的工作應該可以接近尾聲了。家中需要修改的地方已經修改。原來炕被拆掉,又大費周折的作出一麵包著煙道的牆。牆的後麵就是廚房的灶台。廚房裏,鍋也改得小了許多。這樣一來,這麵牆一方麵發揮了煙道的作用,另一方麵,發揮了冬天保暖的作用。

客廳裏,貞杏定做了一扇拱形的月亮門。討價還價後,木匠收了她十兩的銀子。她打算門的後麵就是臥室,門的前麵就是客廳。

再說廂房,不大的廂房本應該是兒童房。但是齊博鬆不能與她住在一起(雖然現在他們和衣而臥在一張炕上,但兩人沒有絲毫不清白之事),所以,那間房是齊博鬆未來的房間。

可是,這間房的取暖成了貞杏的心病。冬天要是來了,如果沒有取暖措施,不是要凍死?但灶台和煙道隻有一個,留在了主臥,這個房裏,冬天就隻能多生上幾個火盆子了。

趁著齊博鬆領著木匠做木床,貞杏領著力巴們挖洞。她指揮著力巴,將自己家那四、五平米的半間房,挖出一個洞,並告訴他們斜著挖過後院。這讓這幫力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僅如此,貞杏的另一批力巴也在十平米見方的後院挖起了深溝。

瓷器店裏的老師傅,已經將陶製的下水道管子送來了。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他十分認真的按照貞杏的圖紙工作,所有的管子送來後,貞杏跟著力巴用當地的秘製的膠將管子粘合成一個圓形,隻要下管子時,再次的粘合,一根下水道管就可以做成了。

後牆外挖化糞池的力巴已經結賬走了,眼見著自己的夢想就要成真,貞杏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高興。

興奮之餘,貞杏這才想起來,沙發的墊子和床墊子還沒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