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張成業從後視鏡裏瞥了女人一眼，她正低頭擺弄著手機，手指上塗著鮮紅的指甲油，看起來保養得不錯。
“你是小傑爸爸吧？”
女人突然開口，語氣裏帶著試探。
“是啊。”張成業點點頭，“您是……”
“我是樂樂的媽媽。”
女人笑了笑，“我聽樂樂說，小傑爸爸是IT行業的總監呢。”
樂樂的媽媽？
張成業對兒子非常上心，自然也聽說過樂樂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女人話裏有話啊！
他尷尬地笑了笑，“之前是，現在……創業失敗了，跑滴滴維持生計。”
女人“哦”了一聲，語氣裏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現在創業確實不容易啊。”
她敷衍地感歎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低頭玩起了手機。
車子很快到了陽光小學門口，正是放學時間，校門口擠滿了接孩子的家長。
各種各樣的私家車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喇叭聲此起彼伏，一片混亂。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熱鬧非凡。
張成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停車位，熄了火，等著小傑出來。
樂樂媽也下了車，站在一旁，時不時地看向張成業，眼神複雜。
二年級一班的隊伍終於出來了，小傑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爸爸！”
張成業一把抱起兒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樂樂！”樂樂媽也朝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招手。
兩個孩子互相打了招呼，小傑禮貌地對樂樂媽說：“阿姨再見！”
樂樂媽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然後拉著樂樂轉身離開。
張成業抱著小傑，正準備走，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樂樂媽的聲音：
“樂樂，以後不要和小傑玩了，他撒謊……”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張成業聽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轉過身，怒火中燒，想衝上去理論，但看到小傑天真的眼神，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抱著小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爸爸，樂樂媽媽為什麽說我撒謊？”小傑一臉疑惑地問。
張成業強壓著怒火，摸了摸小傑的頭，“沒事，兒子，有些人就是喜歡胡說八道。”
車子在擁擠的街道上緩緩行駛，張成業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方向盤上敲打著。
後視鏡裏，小傑正低著頭擺弄著書包上的掛件，小臉上還帶著幾分放學後的興奮，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張成業深吸一口氣，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小傑……”
“嗯？”小傑抬起頭，黑亮的眼睛望著後視鏡裏的父親。
“爸爸現在……是個滴滴司機，”張成業艱難地吐出這句話，聲音有些幹澀，“你會覺得……沒麵子嗎？”
問完，他緊張地盯著後視鏡。
小傑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他眨了眨眼睛。
“爸爸，你是滴滴司機也是我爸爸啊。”
小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股暖流湧入張成業冰冷的心房，“我知道很辛苦的……”
張成業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眼眶有些發熱。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湧出來的淚水逼回去。
“操你媽的王美玲……”張成業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老子絕對不會讓你得逞，這些財產都得留給小傑。”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張成業牽著小傑的手往家走。
夕陽的餘暉灑在兒子稚嫩的側臉上，他看著那張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小臉，心裏突然湧上一陣莫名的不安。
王美玲出軌了……說不定這不是第一次。
那小傑……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野草般瘋長，讓他心亂如麻。
“爸爸，你怎麽了？”
小傑停下腳步，仰起頭，疑惑地問。
“沒…沒事。”
張成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摸了摸兒子的頭。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他們家那層。
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客廳裏傳來王美玲嬌媚的聲音：“今天的瑜伽課真是太爽了，感覺渾身的筋都拉開了……”
張成業抬頭一看，差點沒氣炸。
隻見王美玲穿著肉色的緊身瑜伽服，上衣堪堪遮住胸部，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和深深的溝壑。
她正對著鏡子擺出一個高難度的瑜伽姿勢，緊身褲包裹著的臀部高高翹起，曲線畢露。
“這他媽是在家練瑜伽還是在勾引人？”
張成業咬牙切齒地想，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了上來。
“哎呀，你們回來啦！”
王美玲看到張成業和小傑，趕緊站直了身子，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張成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連個招呼都懶得打。
他看著王美玲那身暴露的打扮，胃裏一陣翻湧。
“小傑，先去房間寫作業。”
張成業摸了摸兒子的頭。
小傑乖巧地點點頭，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進了房間。
“今天累死了，你來做飯吧。”
王美玲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慵懶地說道。
張成業冷笑一聲，“我今天也累，點外賣吧。”
“啊？”王美玲愣了一下，“你不是一直說外賣不健康嗎？”
“累得連站都站不穩了，還做什麽飯。”
張成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哎，手機沒電了。把你手機給我，我點個外賣。”
王美玲的臉色瞬間變了，她下意識地把手機往身後藏，“我…我來點吧，你想吃什麽？”
張成業眯起眼睛，盯著王美玲那慌亂的表情。
這個賤人，手機裏肯定有鬼。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得忍著。
“算了，”他站起身，“我去看看小傑寫作業。”
“哦…好。”王美玲鬆了口氣，趕緊拿起手機開始點外賣。
張成業走進兒子房間，看著小傑認真寫作業的樣子，心裏一陣絞痛。
這孩子這麽乖，要是真不是自己的…
不行，這個念頭太可怕了。
他使勁甩了甩頭，努力把這個想法趕出腦海。
客廳，王美玲看見張成業走進房間之後，明顯鬆了口氣。
她正準備刪掉聊天記錄，卻發現徐明給她發來了一張照片。
赫然是張成業和林婉吃飯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