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最後都流向了哪裏？”
林婉皺著眉頭問道。
張成業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著，屏幕上跳出一連串複雜的數據。
“讓我追蹤一下資金流向…”
“有意思…”
張成業笑了一聲，“這些錢最終都匯入了一家叫'遠景投資'的離岸公司，注冊地在開曼群島。”
“開曼群島？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避稅天堂嗎？”
林婉湊近了一點，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飄進張成業的鼻子裏。
“對，而且更有意思的是…”
張成業又敲了幾下鍵盤，“這家公司跟幾個境外賭場都有大額資金往來。每個月都有幾百萬美元在裏麵流轉。”
林婉瞪大了雙眼，“這是在洗黑錢啊！”
張成業點點頭：“而且規模不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徐明隻是這個洗錢網絡中的一個小角色。”
林婉道，“我們得告訴警方！”
張成業卻搖了搖頭：“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麽？”
“你看這個，”張成業指著屏幕上的一串數字，“最近三天，遠景投資突然增加了資金轉移頻率，從每周一次變成了每天一次。”
“這說明他們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什麽，正在加速撤離。”
林婉緊張地問：“那我們該怎麽辦？”
“我需要再深入調查一下，”張成業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秘密。”
張成業說自己準備發一封釣魚郵件，試試能不能套出更多消息。
“釣魚郵件？”林婉有些疑惑，“怎麽個釣法？”
張成業笑了笑，十指在鍵盤上翻飛。
屏幕上，一行行代碼看得林婉眼花繚亂。
“首先，我們需要偽造一個身份……”
張成業一邊操作一邊解釋，“就偽裝成一個急需用錢，想要快速套現的賭徒。”
“最好再帶點賭狗的絕望和瘋狂，這樣才更逼真。”
林婉看著他的行雲流水般的操作，暗自佩服。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滴滴司機，曾經還是IT行業的總監。
這反差感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也讓她對張成業更加好奇。
“郵件內容也要精心設計……”
張成業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要讓他們覺得有利可圖，才會上鉤。”
他編輯了一封郵件，內容大致是：急需用錢，願意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出售手中的虛擬貨幣，並暗示自己知道一些“遠景投資”的內幕消息。
“成了！”
張成業按下發送鍵，長舒一口氣，“現在就等魚兒上鉤了。”
做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張成業看見律所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出去吃飯，想了想，對林婉說：“我請你吃飯吧，感謝你提供的幫助。”
林婉連忙擺手：“這怎麽好意思？今天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應該是我請你才對。”
“沒事，一頓飯而已。”
張成業笑了笑，“就當是……提前慶祝我們破案成功吧。”
兩人一起走出了律所。
律所位於商業街，周圍各種餐廳林立，香氣撲鼻。
“你想吃什麽？”
張成業問道。
林婉想了想：“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最後他們選了一家普通的川菜館。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吃飯的時候，林婉看著張成業，忍不住說道：“你這麽有能力，不應該一直跑滴滴啊……”
張成業夾起青菜，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
他心裏想：果然還是剛出社會的小姑娘，想什麽都很想當然。
這社會，哪有那麽容易？
他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說：“跑滴滴挺好的，自由自在。”
林婉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林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是李女士！”她趕緊接起電話。
“林律師，真是太感謝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李女士激動的聲音，“你給我的那個建議太有用了。我剛才跟他談了一下，他同意賠償我的損失！”
“啊，這個……”
林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張成業一眼，“其實這都是張先生的功勞。”
“那真是太好了！改天一定要請你們吃飯，表達一下我的謝意。”
“不用這麽客氣的，李女士……”
掛斷電話後，林婉對張成業解釋道：“就是之前找我谘詢lt問題的那位李女士，她說你給的建議幫了大忙。”
“你才是專業人士。”
張成業笑著夾了一筷子回鍋肉，“要不是你幫忙分析法律風險，我也想不到那麽多。”
“哪裏哪裏……”林婉擺擺手，“其實李女士主要是想請你吃飯，我就是順帶的。”
張成業笑而不語，繼續吃著飯。
他心裏暗想，像林婉這樣熱心腸的年輕人，在現在的社會裏已經不多見了。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不知不覺就到了結賬的時候。
林婉想去付錢，但張成業已經用手機掃了碼。
“行了，下午我還得去跑滴滴。”
張成業站起身，“你也趕緊回去工作吧。”
“那……路上小心。”林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兩人走出餐廳，正準備分開。
這時，張成業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背影讓他心裏一緊，仿佛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回憶。
但等他定睛再看時，那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怎麽了？”林婉注意到他的異樣。
“沒什麽。”
張成業搖搖頭，甩開腦中的胡思亂想，“可能是看錯了。”
他朝林婉揮手告別，轉身走向停車場。
下午的陽光曬得人昏昏欲睡，張成業開著他的破舊滴滴，在城市的車流中穿梭。
一想到王美玲那個賤人拿著他的辛苦錢去養小白臉，他就恨得牙癢癢，油門都踩得更狠了一些。
“滴滴——”
手機提示音響起，一個順風單。
“去陽光小學？”
張成業嘟囔了一句，正好順路，接了！
沒過多久，一位打扮得體的女人出現在路邊，朝他招了招手。
“去陽光小學？”
張成業例行公事地問了一句。
“是的。”女人點點頭，拉開車門坐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