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開始在沈棠的記憶中慢慢拚湊,全都是那個男人的身影。

而回憶裏,都是她跟那個男人極度親密的場景,慢慢的,男人身上的氣息和味道也逐漸在她的味蕾中浮現。

沈棠不由得臉頰微微發燙,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讓心情平靜下來。

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以前身邊一定有一個很相愛的另一半,隻是,她有些不確定,零碎記憶中那個跟她做著親密舉動的男人,就是如今陪伴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因為這個男人身上並沒有記憶中那個熟悉的味道和氣息,而且,憑借女人的第六感,她愈發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疑了起來。

第二天,魏聞依舊如往常一般,早早起床做好早餐,沈棠洗漱過後來到餐廳,香氣四溢的早餐已經擺在了麵前。

“棠棠,快坐下來吃吧。”

“謝謝。”

沈棠的語氣客氣又疏離,微笑著點頭坐了下來,夾雜著懷疑和警惕的視線微不可查的在魏聞的臉上多停留了幾分。

“這是熱好的牛奶。”

說著,魏聞繞到沈棠身側,將手中的那杯牛奶放到了她麵前的桌子上,魏聞的手臂劃過沈棠麵頰麵前的那一刻,沈棠刻意去感受他身上的味道。

這次,她很確定,記憶中的那個男人一定不是他。

也就是說,自始至終,眼前的這個男人都在撒謊,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一定有問題。

但她現在不清楚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所以並不敢輕舉妄動,隻好暫時將懷疑壓在心底,先配合著他把戲演下去。

吃完早餐之後,沈棠徑直回了房間,她開始下意識的躲著魏聞。

“砰砰砰。”

敲門聲打斷了沈棠的思緒,她深呼吸一口,走過去把門打開,魏聞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那個熟悉的白色藥片。

這是自她醒來之後,魏聞每天都會按時喂她服下的藥物,此刻,這幾粒藥片竟讓她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喝藥了。”

魏聞仍舊麵帶笑容,體貼的將手上的藥片和溫開水遞到她麵前。

沈棠心裏一緊,並沒有立刻去接他送過來的這兩樣東西,而是本能的後退了一小步。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發現了沈棠臉上的異常,魏聞順勢將藥片和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上前想要拉過沈棠的手,卻被沈棠巧妙的躲過去了。

“我沒事,大概是昨天沒睡好的緣故。”

說著,沈棠故作隨意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剛好擋在了那幾粒白色藥片的前麵。

隨後,她快速的轉過身,沉著冷靜的將那幾粒白色藥片跟桌角上放著的維生素片完美掉包。

在魏聞走過來的那一刻,她抬手將換過的藥片塞進嘴巴裏,拿起那杯溫開水,仰頭喝了下去。

“慢一點,別嗆到了。”

看到沈棠服下藥物,魏聞輕輕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順勢體貼的在沈棠的背上拍了幾下。

魏聞離開後,沈棠高度緊張的神經突然得到釋放,整個人不受控製的癱軟,她扶著桌子在床邊上坐下來,微微喘息著。

額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想個辦法脫身,可這裏是國外,她人生不地不熟的,被魏聞圈禁在這裏,絲毫沒有任何機會擺脫他。

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離開這裏,想辦法回到國內,那裏一定有自己的親朋好友,到時候,或許謎團就很容易解開了。

打定了主意,沈棠便開始有意無意在魏聞麵前,做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她時長會一個人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偶爾還會掉下幾滴眼淚。

“棠棠,你怎麽了?是有什麽心事嗎?”

魏聞看在眼裏,打心底裏心疼,他最見不得沈棠的眼淚,他愛沈棠,愛到瘋狂。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國?”

沈棠轉過臉,眨巴著哭紅的雙眸,啞著嗓子問他,楚楚可憐的樣子除了讓魏聞心疼之外,同時也讓他的心髒微微震顫了一下。

“怎麽?”

他的眸光突然收緊,有些擔心沈棠是不是恢複了之前的記憶,而他這一刻的慌張也更加驗證了沈棠心裏的猜想。

“我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在這裏又連一個朋友和親人都沒有,真的好孤單,甚至有些恐懼,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說著,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了出來,她近乎哀求的模樣讓魏聞忍不住心疼。

但他又擔心回國後,事情會被暴露出來,他沒有立刻做出回應,而是緊鎖眉頭陷入沉思。

見魏聞猶豫了,沈棠再次哭著懇求他。

“我想回到我們共同生活過的地方,繼續過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好,我答應你。”

沈棠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讓魏聞的心徹底融化了,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因為沈棠的話釋放出了一個很明顯的信號,她對於自己給她扣上的這個身份並沒有半點懷疑。

隻要沈棠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其他人就沒有機會可以將他們二人拆散。

安撫好沈棠之後,魏聞便開始為回國做準備,沈棠終於鬆了一口氣,表麵上,卻仍舊一如往常的配合著魏聞。

三日之後,魏聞帶著沈棠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叮鈴鈴……”

謝錚趁著謝夫人睡熟了之後,回到公司處理了一點棘手的事情,合上文件,剛打算返回醫院,桌上的手機猝不及防的響了起來。

“哪位?”

謝錚看都沒看一眼手機屏幕,就將電話接了起來。

“董事長,今天下午三點鍾,鍾醫生的飛機落地,您看是我去接,還是您親自去接?”

鍾醫生就是一個月前謝錚特意為謝夫人第二次手術從國外邀請的專家,經過這一個月的恢複,謝夫人的身體已經完全達到了二次手術的要求,主治醫生便立即為她安排了第二次手術。

“我親自去接。”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謝錚便決定親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