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現在我一看到謝家的人就覺得胸悶氣短。”

一進門謝錚就被訓了一頓,他提著花和果籃的手緊了緊。

跟在身後進門的魏聞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他勾唇笑了一下,越過謝錚說:“沈伯父,我是小棠的學長魏聞,聽說她病了所以特意來醫院看看。”

“魏聞?”

沈天章立刻喜笑顏開,“好名字,比某個姓謝的人名字好聽多了,長得也一表人才。”

“沈伯父說笑了。”

“來,快坐。”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聊得很開心,沒有人搭理謝錚,讓他一個人尷尬的杵在原地。

病房裏的氣氛有些尷尬,沈棠看了一眼沉著臉的謝錚,她抿了抿唇隨後才說:“謝錚,我沒什麽事,你先回去吧。”

她這是下逐客令了?

所有人都對他沒好臉色,連她也這樣。

謝錚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想生氣,可轉念一想現在沈棠在生病,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情緒,走到病床邊,把花和果籃放在床頭處,沉聲道:“我聽說你昏睡了一天。”

“嗯,醫生說是缺乏休息導致的,沒什麽關係,你不用擔心。”

說完,沈棠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一張小臉蒼白如紙,看著惹人心疼。

謝錚看到她這副虛弱的樣子,什麽脾氣都沒有了,他一臉擔心的問:“有沒有吃藥?”

這話剛出,一旁的魏聞和沈天章就待不住了。

沈天章冷嘲熱諷的回了一句:“貓哭耗子假慈悲,棠棠現在感冒你就擔心成這樣,怎麽你們結婚一年之久,你連棠棠會對花過敏都不知道?”

“離婚了之後才在這裏假惺惺裝關心,我看你就是虛偽。”

魏聞也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花,連忙把花收了起來。

謝錚看著他放在床頭的花,眸光一瞥又看到沈棠露出的胳膊,白皙的胳膊上已經起了紅疹子。

他趕緊上前把花拿走,一臉茫然的問:“你對花會過敏為什麽都不說?那天的花你……”

那次她還主動收了他帶來的花,難道是為了不讓他失落離開嗎?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沈天章幹脆直接攤牌:“棠棠會收你的花,隻是不想看你失落的樣子而已,她寧願自己過敏,你還不明白嗎?謝錚,你真的有關心過她嗎?”

“我女兒死心眼,以前一心撲在你身上,被傷的遍體鱗傷才離開,你現在又在這裏裝什麽關心?”

謝錚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看著一言不發的沈棠,沉聲道:“對不起。”

沈棠依舊不說話,她扭過頭不看謝錚。

他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離開,直到他走出病房沈棠的臉上才有了表情。

她的眼睛裏蓄著眼淚,沈天章看到她這副模樣也心疼,他剛想說點安慰的話,沈棠就開口讓他們都出去。

“小棠……”

“都別說了,讓我靜一靜,你們出去吧。”

魏聞緊蹙著眉頭,他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我今天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是畫展的事,你再考慮一下,畢竟那是你一直的夢想。”

“你考慮好了隨時可以聯係我,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身體,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魏聞叮囑了一番才離開,沈天章見沈棠的臉色不好,知道現在不能氣她,幹脆順著她的意思也離開了病房。

需要給時間讓沈棠好好靜一靜,現在旁人說什麽她也不可能聽得進去。

所有人都離開後,病房裏隻剩下沈棠一個人。

病房裏很安靜,安靜到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沈棠躺在病**,拉過被子蒙住腦袋,腦子裏想著剛才謝錚說的話。

想了很久,困意來襲,沈棠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護士正在給她換藥。

沈母就坐在一旁看著,見到沈棠醒了,她連忙上前擔心的問:“棠棠,你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

沈棠從**坐起來,笑著柔聲道:“媽你放心吧,我睡一覺之後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

沈母喜笑顏開,臉上的愁容消散,她想起自己帶來的補湯,趕緊拿來說:“正好你醒了,這湯還是熱的,你的身子太虛了,必須多喝點湯補補身體。”

沈棠順著她的意思喝著湯,感受著親情的溫暖。

她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在醫院裏吊了幾天點滴就出了院,出院後沈棠原本準備繼續去公司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然而她剛收拾好東西打算去公司,就被沈天章給叫住了。

“棠棠,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沈棠的腳步一頓,她挎著包轉身看著他,一臉疑惑的問:“爸,怎麽了?”

沈天章坐在沙發上,他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才說:“你不用去公司了,沈氏現在已經步入正軌,其他的事情我還可以處理,你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吧。”

在說出這番話之前,他深思熟慮了很久。

那天魏聞來醫院看望沈棠時說的話他還記得,沈棠喜歡畫畫跳舞彈琴,她根本不喜歡公司裏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心,而讓沈棠委曲求全,放棄自己的夢想而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沈棠愣住了,她的眉頭微蹙著說:“可是你的身體不能操勞,爸,我沒事的。”

她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後悔,也不會抱怨什麽。

隻是沈棠想起魏聞說的畫展一事,她的心難免會有所動搖。

辦畫展讓自己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看到,她喜歡藝術,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整天坐在辦公室裏做著同樣的工作。

可是……沈家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