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錚離開了公司之後,沈棠才放下手裏的花,她的身上已經開始起紅疹。
沈天章一向是知道自己女兒會對花過敏,剛才他沒有說什麽,現在看到她身上的紅疹,有些氣悶:“棠棠,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明明知道會對花過敏,可是還收下謝錚那個臭小子給的花。”
是啊,可是她不忍心看到他一臉失落的樣子。
就算是自己過敏受點罪,也不想看到他不開心。
對於自己這樣的想法,沈棠覺得有點想笑,她和謝錚已經離婚了,自己這樣又算什麽呢?
沈天章見她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他歎了一口氣說:“都怪爸爸當初讓你嫁給謝錚,進了他們謝家的門你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和他結婚一年,他居然都不知道你會對花粉過敏。”
“棠棠,爸爸看你這副樣子很心疼。”
沈棠知道自己應該要放下,她這幾天都做得很好,對謝錚的示好視而不見。
今天算是破例了。
但這也會是最後一次她為了他而心軟。
沈棠深吸一口氣,她看著沈天章一臉擔憂的神情,笑了笑安慰道:“當初是我說要嫁給謝錚,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願,我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說完,她的眼神堅定,一臉認真的繼續說:“以後我會好好的,你放心。”
沈天章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那束花,他氣得把它當做謝錚惡狠狠的扔進了垃圾桶。
“謝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桶裏,別出來禍害人。”
沈天章伸手拉過沈棠的手,看著她脖子上的傷,一臉心疼的說:“傷的這麽嚴重,我帶你去醫院買藥,你媽看到你脖子上的傷又得衝我生氣了。”
沈棠的嘴角上揚,聽著自己父親的碎碎念,心裏突然覺得格外滿足。
她小時候並沒有體驗過多少父愛和母愛,那個時候爸媽都很忙,沈天章一心投入事業,她連見他一麵都很難。
所以這也讓她的親情觀念很淡薄,長大後甚至不知道怎麽和父母溝通。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除了愛情,她還有親情,不可割舍的血緣之親不比愛情差。
沈棠找到了感情寄托,把心裏對謝錚的感情慢慢轉移,直接把重心都投入到其他地方。
兩個人去醫院買完藥之後,沈天章帶著她回家。
剛到家裏,沈母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她看著沈棠脖子上的傷,連忙上前問:“沈天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棠棠去公司上個班還能受傷?”
這話一出,沈天章的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該怎麽交代。
沈棠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趕緊幫沈父開脫:“不關爸的事,都是我自己弄的。”
“你別幫他說話。”
沈母氣得不行,她瞪了一眼沈天章,“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話音落下,她伸手拉下沈棠的手,摸了一下她的傷口,心疼的說:“棠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因為我今天開除了幾個老員工,其中有個人覺得不服,就來找我理論,後來我們發生了爭執,他一氣之下就掐了我脖子,不過沒什麽大礙。”
沈棠把今天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沈母認真的聽著,越聽她越覺得生氣。
“沈氏集團裏居然還有這樣的無賴?簡直是流氓!”
沈母瞪了一旁不敢吭聲的沈天章一眼,有些憤懣的說:“你看看你養的那些好員工,今天要是沒有謝錚幫忙,棠棠就死在你那些破員工手裏了。”
沈天章也不辯駁,連連應聲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公司裏的那些人是該好好管一管了,以後公司交給棠棠打理,肯定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而且今天棠棠在公司裏的表現很好,有我沈家的作風,把那些鬧事的股東們都給震懾住了,你沒在現場,都沒看到那些股東吃癟的樣子有多解氣。”
沈天章一個勁的誇沈棠,沈母聽到這些也開心,原本憤懣的情緒逐漸變好。
“還是我們家棠棠厲害。”
沈母拉著沈棠的手,高興的說:“媽給你做了幾道你愛吃的菜,慶祝你今天第一天上班。”
一整桌菜,基本上都是沈棠愛吃的。
她看了一眼這些菜,感受著家裏熱鬧的氛圍,心裏滿是感動。
……
沈棠過得有多開心,謝錚過得就有多不開心。
他今天被迫回謝家老宅吃飯,從他上餐桌開始就一直被自己爸媽挑刺針對。
謝父是昨天才知道沈棠和謝錚離婚的事,今天叫謝錚回來吃飯也是為了這件事。
謝錚被輪番轟炸,一頓飯下來他隻吃了幾口菜。
吃完飯,謝錚根本不管謝父謝母說什麽,他找了個借口趕緊溜走。
他漫無目的開車,不知不覺間居然開到了以前住的棠苑小區。
謝錚看了一眼麵前的房子,看向之前那個總是亮著燈的窗口。
以前的他總是有各種借口不回家,但是沈棠永遠會給他留盞燈等他回來。
現在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會等他回家了。
謝錚心裏有些難過,他回到屋內坐在**,伸手摸過沈棠以前睡的枕頭。
他沒有開燈,隻脫了鞋躺在**,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閃過沈棠的笑顏。
不知道她有沒有去上藥,現在在做什麽。
謝錚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想她,他看到這房間裏每一樣東西都有沈棠的影子。
睹物思人……原來是這種感覺。
謝錚緊鎖著眉頭,甩掉腦子裏的幻影,煩悶的起身去書房。
一夜無眠。
翌日一大早,謝錚剛坐電梯到辦公室門口,就被李助理叫住了。
“謝總,沈小姐來了。”
沈棠來了?
謝錚的臉色好轉,“她在哪?”
“沈小姐在休息室裏,但是……”
李助理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謝錚看出了他的為難,他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麽了?”
李助理支支吾吾的說:“沈小姐好像是來說合作案的事,上次在沈竇手裏簽的那個案子,而且她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總之……恐怕來者不善。”
謝錚斂了斂眉,他點了點頭,轉身朝著休息室裏走去。
一打開休息室的門,坐在裏麵等了許久的沈棠便抬起頭看向他。
沈棠穿著一身淡藍色長裙,頭發盤在腦後,用一根簪子簪住,她畫了清淡的妝容,襯得眉眼如畫,整個人看上去幹練十足。
這副模樣的沈棠他從來都沒見過,他見過最多的就是她一身素衣洗手作羹湯的樣子。
沈棠看著他,二話不說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板正臉色說:“謝錚,這份文件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