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夜色降臨。
中國人民解放軍某集團軍。
一身作戰迷彩、全副武裝的武克超帶領著突擊小分隊快速向“敵軍”後方滲透。
這是一場沒有預案的接近實戰的對抗演習,以殲滅對方指揮中心為勝利標誌。為此,師指揮部製定了“斬首行動”,派出一支偵察分隊秘密潛入敵人後方,摸清藍軍指揮部的確切情況,力爭殲滅,或是把情況傳回指揮部,實施空中打擊。武克超從三個排各抽調五名軍事尖子,加上各排長共19人組成了突擊小分隊。
18時,演習拉開預警。
到演習結束,偵察分隊隻有48個小時的時間到達潛伏地點,他們必須抓緊每分每秒,深入“敵後”。
在行進了6個多小時後,負責偵察的尖刀組突然向小分隊發出信號,戰士們迅速隱蔽。前麵帶隊的排長向武克超報告,已經進人藍軍的嚴密封鎖區,看樣子很難通過。
武克超把三個排長叫到一起圍成團,讓戰士用雨衣把周圍擋起來,武克超借手電筒發出的微弱紅光;看了一下地圖,又看了看手表,指著地圖:“我們現在在這個位置,6個小時,我們行進了大約40公裏的山路,行進速度還可以,讓戰士們抓緊時間休息半個小時。我帶兩個人去偵察一下,回來後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武克超來到前麵,用遠紅外線夜視望遠鏡仔細觀察情況。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條公路蜿蜒盤繞在半山腰,公路上停著一長串車隊,除了裝甲運兵車,新型坦克車,還有很多運輸車輛,這裏很可能是對方的集結地。巡邏兵警惕地來回巡視著,看樣子要想穿過去恐怕不容易。
武克超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一公裏外有座大橋,橋上不時有車燈閃過,武克超心生一計。
退回到突擊分隊隱蔽的地方,向排長們說出了他的行動計劃:“我們向後退回兩公裏,然後從右麵下去,那兒有一條河。我們野外訓練的時候我觀察過這條河的情況,河麵雖寬,但水流不是很急,我們下到河裏,順河向下漂流,十多個人隱藏在河水裏,敵人很難發現我們。順流而下十公裏就出了這座山,就可以通過藍軍的這道防線。”
“好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就滲透到敵人的後方。”三排長讚同武克超的提議。
“但是有一個問題,秋後的河水很涼,現在又是深夜,河水最多四五度,如果長時間泡在冷水裏,戰士們會受不了的,嚴重的話還可能使人失去知覺,甚至昏迷。”
“我們的戰士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這點考驗一定能經受得住。”二排長很堅定地說。
“好吧,回頭你們給各自的隊員交代一下,下河前,三個人一組,用繩子串著拴一塊兒,這樣保險一點,一排長在最後,注意,一定不能讓一個戰士出現意外。”武克超特意叮囑一排長。
突擊分隊來到河邊,一排長讓幾個戰士砍了一些鬆樹枝,插在戰土們的迷彩服上,這樣,在水裏看起來像是上遊漂下來的散落樹枝。
河水比想象的要涼,戰士們剛急行軍,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突然下到冷水裏,頓時透心涼,牙齒不住地打戰,十多分鍾後四肢就被凍得失去知覺,但他們仍然靠堅強的意誌挺著。
在很多情況下,戰爭的勝負取決於雙方智慧和武力的較量,但是具有堅強意誌的一方,往往是最後的勝利者。
突擊分隊悄然地向藍軍後方漂去。在河裏,戰士們可以清楚地看見盤山路上行進的車輛和巡邏的士兵。
兩個多小時後,河麵突然變寬,水流也緩慢了很多,武克超示意戰士們上岸,這時已經凍得快說不出話了。
爬上岸,戰士們趴在地上,四肢幾乎失去了知覺,隻有大腦還保持著清醒。武克超強打精神,清點人數,命令戰士們趕快起來活動一下,把衣服的水擰幹。
天已經開始放亮。戰士們拿出壓縮餅幹補充了一下體力。武克超坐在旁邊拿出地圖,一邊嚼著餅幹,一邊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一個方案閃過武克超的腦海裏,他招手把三個排長叫過來,指著地圖分析:“我們現在有三條路可走,一是這條公路,這顯然是行不通的,因為沿途有敵人很多哨卡;二是從這裏上山,翻過這座大山,也可以插到藍軍後方,但這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我們耗不起這個時間,我們必須在明天天黑前摸清藍軍指揮部的情況。第三個方案就是從這裏過去——”
“可這裏是沼澤地帶,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會陷於絕境。”一排長擔心地說。
“正因為這樣,藍軍一定會疏於防範,我們在進行野外作戰訓練時也接觸過沼澤地,如果仔細地探好路,還是有把握穿過去的。這塊沼澤地大約有二十多公裏寬,我估計半天多的時間我們就可以穿過去。你們看怎麽樣?”
“好,隻有這個方案可行。”排長們都同意了。
“就這樣辦,準備行動,三排長領兩個人在前麵探路,注意尋找水草茂密的地方走,一定要小心水草稀疏和水窪處。”武克超一再叮囑三排長。
接近傍晚的時候,突擊分隊順利穿過沼澤地帶,所有隊員都變成了泥人,每個人都累得抬不起腳來了。
武克超發現前麵不遠處是一片樹林,悄悄對戰士們說:“大家堅持一會兒,進入前麵的樹林裏再休息。”然後帶領突擊分隊向樹林摸了過去。
進入樹林後,前麵的偵察兵突然發現樹林深處有藍軍在活動。聽到有情況,疲憊不堪的戰士們立刻恢複了鬥誌,迅速進入戰鬥狀態。
武克超示意一排長帶兩個人過去偵察一下。半小時後,一排長報告,是藍軍的一處後方補給站。看樣子像剛吃過晚飯,因為在太後方,警戒不是很嚴,隻有在外圍有哨兵。
武克超想了一下,命令兩個小組在外邊警戒,他親自帶一個戰鬥小組摸進了補給站。
繞過外圍的哨兵,武克超潛伏進了補給站裏,在旁邊有幾輛油料車,從車底下爬過去;武克超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戰地指揮車,車旁邊還有幾座帳篷。帳篷裏隱約地傳出說話聲。
武克超悄然無聲地來到指揮車旁,車裏沒有人;他從後門上了車,然後輕輕地關上車門。迅速搜查一番,發現了一張物資供應記錄,他把這張記錄單抽出來,塞到口袋裏藏好。
幾分鍾後,武克超從車裏溜了出來,向隊員們做了個撤退的手勢。很快他們退到了樹林邊,然後帶領突擊分隊快速移動到幾公裏外的一道溝渠旁停了下來。武克超掏出記錄單,對照著地圖看了十多分鍾,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果斷地說:“從藍軍物資調配的資料上分析,移動的指揮所應該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師指揮部根本就沒有在演習區域,而是在這裏—一這個叫小營的山村,離這大約還有一百二十多公裏。”
“他們這不是違反演習規則嗎?導演部為什麽不製止他們?”一排長小聲說。“演習並沒有規定指揮部必須要設在哪裏,而且強調說要貼近實戰。如果是在戰時,這裏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地。我想這也是集團軍首長有意對我們進行的考驗。”
“連長,你說我們下一步怎麽辦?”三排長問。
“空中打擊肯定不行,會傷及無辜百姓。臨行前團長命令我們,要根據實際情況,見機行事。看來‘斬首行動’必須由我們來完成。”
“那我們是否向指揮部匯報這個情報?”
“不行,我們的無線電一打開,立刻會暴露我們的行蹤,藍軍的指揮部就會迅速轉移,再想找到它就難了。”
武克超收好地圖,看了一下表:“抓緊時間休息半個鍾頭,吃點東西。再有十多個小時我軍就要發動進攻,演習就要開始了,一天內藍軍的指揮部不會有大的行動,所以我們要在明天下午趕到小營村。”
第二天下午,15時。武克超帶領突擊分隊摸到了小營村對麵的山坡上,隊員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而且行軍一百二十多公裏,身體負荷已經達到極限。可一看到目標已經在眼前,戰士們立即進入戰鬥狀態。
小營村位於對麵半山腰的懸崖下,隻有十多戶人家,與突擊分隊潛伏的這座山隔著一條幾百米寬的大山溝,村裏隻有一條下山的路。周圍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武克超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村裏的情況,心裏想:“真他媽的絕了,選這麽個好地方,在懸崖下,大炮、飛機都打不著它。”
武克超仔細地數著對方布置的崗哨,村前、村後以及對麵的山頂都有固定哨,強攻肯定不行。他目測了一下山頂到村莊的垂直高度,大約四十米,一個大膽的行動計劃在心裏形成了。
“我布置一下戰鬥任務,二排長,你帶領兩個狙擊手和兩挺輕機槍,埋伏在這邊的山坡上,三個小時後我帶其他人迂回到對麵山頂,在他們吃晚飯的時候發動進攻,你們看我發出的信號,在這邊打掉他們的哨兵,那時的太陽光正好從這麵斜照村子,他們看不清你們的具體情況,我們從上麵攻進村子。門前停著幾輛越野吉普車的那個院落,一定是指揮部,我帶幾個人攻擊這裏,一排長和三排長你們各帶一個組攻擊兩邊的警衛連。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
“好,行動!”
武克超帶領突擊分隊繞過山溝,爬到對麵的山頂,首先幹掉了山頂的哨兵,然後帶領突擊隊員從天而降,幾分鍾就解決了戰鬥,圓滿完成了“斬首行動”。
演習導演指揮部裁定紅方偷襲成功,打掉了藍軍的師指揮部,演習以紅方的勝利而結束。
演習總結會上,武克超受到了集團軍首長的表揚,團裏還準備為他申報二等功。
隨後參演部隊相繼回到各自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