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 情難寄

如果說七皇子是有事而來,聖境緣是一路巡遊,這些都好理解。隻是,傾昀最奇怪的是,為何師叔會來她洛家封地,這個人應該很忙才對,林國嶺北戰事未平,踢波未退,他如何有空?

傾昀很想知道為什麽,所以她不假思索,就甩開了寧久信,獨自走到了林禦玦的身邊,不管他人的詫異。

她的動作極其自然,隻因為她自己覺得正常。她之所以會這樣,也是因為她從來太過高高在上了,在家時她從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以至於有時候她還真沒一個女子樣。

“師叔,我有話想和你說,你什麽時候有空?”

林禦玦淡淡掃了傾昀一眼,依然冷淡沒有任何的波動,他一直都是如此,即使麵對心愛的女子,“今晚,你如果可以,來驛館吧!”

“好!”一聲好溢出口,傾昀就準備目送師叔離開。

“你……”另一輛馬車停在了這第二樓的門口,車上下來一個俊朗沉穩的男子,那個男子看到傾昀就詫異出聲。

其他人也看了過來,而那洛靜此時再沒了那囂張氣焰,如小狗一般,慢慢地挪著步子,低頭輕聲,“大哥!”

原來他就是洛子悟。

隻是現在這個洛子悟沒空去看自家妹子,他緊緊盯著傾昀,似在確定。

“齊寰,你沒看錯,是我到了!”隨著平淡無波的聲音,傾昀走到了洛子悟的身邊。

“見過。。。。。。,大小姐!”洛子悟斟酌了下用詞,低頭抱拳。

“啊。。。。。。”洛靜睜大了眼,仿佛不敢相信,就算這個女子是族長親女,但是她大哥也不需要這樣吧,叫她什麽大小姐,她大哥又不是她的下人。

“不必客氣了,齊寰,幫著收拾一下,今晚我要搬去郡守府!”

“諾!”洛子悟很冷靜地應對,他其實很奇怪,這個女子怎麽會來,她呀,實在是洛家的一個怪胎,不過外人是不會知道這個怪胎的。

“這個。。。。。。。大哥。。。。。。”洛靜還想說點什麽。

“回去!”很簡單的兩個字,顯示了這個洛子悟很是冷漠決絕呢。

洛子悟不由分說,抓住自家妹子就往馬車裏塞。

這裏的人全都看得明白,這個洛子悟看到七皇子,林禦玦還有聖境緣雖然一樣恭敬有禮,可是這種態度卻是與對傾昀的不同,洛傾昀對於這裏的人,是個特殊的存在!

寧久信突然感覺到,他的妻子這次來這個封地是不是也不那麽簡單呢,她是不是也不完全是為了林禦玦呢,她在洛家居然如此有威信,她到底有了什麽秘密?

“祈驀,我們今晚搬去郡守府,好不好?”傾昀對上寧久信,笑地坦然。

“好!”寧久信不在意,他相信不管傾昀有什麽秘密,他們終是夫妻。

聖境緣看了傾昀一眼,這個女子呀,不簡單!她為何會在戰亂時候來到這裏?看了那麽多,聖境緣突然現,他好像從未把這個洛傾昀與嫁人劃上等號,她也好像從未嫁過人一般,她的一切都不像個婦人!的確,這個女子呀,仿佛一直都是洛家女,她這次來也是為了洛家吧!

郡守府。

寧久信現在他到了這洛家之地,他一動不動,準備靜看妻子表現,不該他出手,他也可以不動的,而且他很期待看淺淺的舉動呢。

聽到推門聲,寧久信扭頭往門邊看去,他的妻子進來了,沐浴完後,她一身清冽,帶著曇花幽香,自從林禦玦出言提醒,他已經現了,他的妻子天生便帶了體香,如此誘人。

“淺淺!”一個伸手,寧久信用了佳人入懷。

傾昀剛走進這屋子,就被人箍緊了,麵上落下那個男子的吻,她微微扭頭,“祈驀,我都安排好了,思思她也搬來了,幽篁也住下了,你的房間我也讓可琪收拾好了!”

“我的房間?淺淺,我們不睡一起嗎?”寧久信的聲音略微有些冷,從頭頂傳來。

傾昀睜大眼睛望著他,這裏是洛家,她有她的院子,她的院子裏,她有很多事做,這是她一個人的地方。就如她爹有著禁地臨淵閣,他寧久信也有在天遺閣的書房,傾昀不去沾染。

所以,在這裏,她的地方,幫他寧久信收拾一間房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看他的樣子,哎,算了。

“嗯,祈驀不喜歡?那好吧,我吩咐他們把我們的房間並在一起!”但傾昀是不會讓他進入辦公之所的。

寧久信望著傾昀,心道,淺淺,你何意?你是一個女子,難道你。。。。。。,從來隻有男子娶妻後,將妻子外置,隻有臨幸時才會來妻子的院子,卻沒想到差不多的待遇今日輪到了他寧久信。現在他是不是該歡慶一下,他的妻子至少還對他妥協了!

“淺淺,你來這個洛家族地到底是為了什麽嗎?我也不問了,隻是。。。。。。”寧久信抱了妻子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埋頭於她間輕嗅,“淺淺,有什麽需要的,你可以和我說!”

傾昀望著寧久信,心好笑,她能需要什麽,寧久信呀,你手裏沒有兵權,而且,這裏也不是有兵權就能解決的,你以為我是來做什麽的,你們都想錯了,我隻是來玩的,隻是順便看看這裏的風景而已,“祈驀,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什麽,本來就是玩的!”

“哦?是嗎?”寧久信放在傾昀腰間的手微一用力,就把她整個圈到了懷裏,看著她溫順地伏在自己的胸口,寧久信撫著她披散在肩頭的絲,淺淺,你不能對我交心嗎?為何我就是覺得你有著秘密不願對我吐露呢?算了,沒關係,是我太早地忘記了你是鳳凰遺族的血脈,你怎麽可能沒有秘密。

“淺淺,你今晚要做什麽?”淡淡的詢問,隱隱地透著期盼。

“嗯,我等下還要出去,我要去見師叔,我要問問師叔為何要來這裏?怎麽會和七皇子在一起?”傾昀已經在對寧久信說實話了,這對於她已經是進步了,她本可以什麽都不解釋,她本可以裝傻。

“哦,淺淺,你為何覺得林禦玦他不該來?”

“祈驀,你當我是傻子嗎?嶺北戰事,我們一路聽地不夠多嗎?哎,這什麽意思?他們跑到我洛家封地作何?祈驀,我有些擔心,這裏畢竟是我家的封地,他們會不會把戰爭帶來?”這也是實話,她的確擔心。

這樣一句話卻讓寧久信高興了,不是擔心林禦玦就好,不是為了他奔走就好,淺淺,你真是個傻瓜,七皇子都來了,帝都已經在意了,你還那麽緊張做什麽?

“不用擔心,戰火不會來的,你哥哥都走地那麽瀟灑,你卻平白操心做什麽?”

“你那麽肯定?”傾昀仰頭,一臉無辜。

“嗬嗬,傻瓜!”寧久信伸手撫上傾昀的臉,“你還是忘了,我們應該做點什麽吧!”

“什麽?”傾昀眨眼,長長的睫毛就是誘惑。

寧久信低頭就吻上了傾昀的眼,美人的風眸閉上了,他隻是吻著她的眼,很輕柔,慢慢離開後,低低呢喃,“淺淺,你欠我三個吻!”

傾昀此時方才想起來,立刻變玉靨生暈,鳳眸輕顫,望向寧久信,她的丈夫病弱帶著強勢,現在就這樣微微淡笑望著她,“知道,我又沒說忘記,不過祈驀,我。。。。。。,我可以賴賬嗎?”粉唇吐出嬌弱話語。

寧久信再次淡淡笑出聲來,手更加緊了一下,又逼近了妻子些,“你說呢?”

傾昀實在覺得自己可憐,吻自己的丈夫,不是不可以,隻是。。。。。

她雙手伸出,勾住了寧久信的脖子,整個人微微抬高,她在寧久信的左邊臉頰,右邊臉頰還有額頭上輕輕觸碰點擊,完了以後她便離開對著寧久信燦爛一笑,“好了!”

寧久信也笑了,“淺淺,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好母親!”

啊,什麽?傾昀有些愣了,這什麽意思?

“我有些期待我們的孩子了,淺淺,你知道嗎?一般人親自己的孩子就是像你剛才那樣的!”

是嗎?傾昀眨眼,可是再一想,如果寧久信是她的孩子,天哪,她的嘴角開始抽搐了,這樣的孩子太嚇人了,雖然病弱,可是腹黑辣手,算了,這樣的小孩留給別人消受去吧。

“淺淺,你會不會親丈夫?”

就像剛才那樣,我就勉為其難地會。不然我不會,傾昀瞪眼,她明白了,他寧久信想要的是哪一種吻了,可是拜托,她吻不出,大打死她也做不到。

“那你今日要是不吻的話,也不要去見林禦玦了,淺淺,你說好不好?”寧久信依然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可是字字威脅。

傾昀忽然覺得今日下午她大哥氣老九時,那下手太輕,以至於這個人現在還那麽有精力,拚命地在欺負自己,哎,還是大哥好,隻見她鳳眸一瞪,“你這是耍賴,威脅,你欺負人!”

“欺負?”寧久信眉一批,“淺淺,要說我還真沒有欺負過你,從前我對你禮讓有加,現在我對你寵愛無極,淺淺,我還真的不舍得欺負呢!”

傾昀氣到不行,“你分明……,唔……”說不下去了。

寧久信趁著傾昀說話之際,吻住了她的唇,舌滑入了她的口,自從上一次吻她,那還是去年除夕,直到現在,寧久信一直都不敢去這樣吻傾昀,要有也隻是淡淡的點吻,這個月他忍地辛苦。

傾昀一開始還推了寧久信兩下,但在幾番攻勢下,她也順從了,閉上眼,任憑她的夫君索取,她的舌不住後麵躲了,被寧久信的糾纏住。

慢慢鬆開,“淺淺,我要的是這樣的吻,你會嗎?”

紅著臉瞪他,不說話!

“不會呢,要不要再教你一次?”寧久信的手撫上傾昀的臉。

“你……,我的確不會,也教不會了,你呢?對於這種事那麽精通,誰教你的?”

寧久信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實在是好笑呢,“淺淺你……,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本能?特別是男人,某些東西不用教就會!”

“別轉移話題!我才不信什麽本能,我就沒有這個本能,我哥哥也沒有,就你有!肯定是經驗太多!”傾昀一下子打掉了寧久信在她臉上的手,側了頭,她才是在轉移話題,她才不要這樣去吻寧久信。

可惜傾昀沒有得逞,那寧久信一聽這話,就更加緊了那懷抱,抬起了傾昀的下巴,笑地一臉開心,“淺淺,你這個小笨蛋,這種事還需要學嗎?你去問問你大哥,他需要嗎?這種事,男人具有天生的優勢,淺淺,你這樣問我,可是吃醋?”

“啊?”傾昀的眼迷茫了,她吃醋?

望著那無辜的眼,最是勾人魂魄,寧久信暗道,淺淺,你知不知道,你比你大哥更加地……,一低頭在她的唇上啃了兩口,再抬頭看向嬌妻,隻見她的眼已經有了些莫名委屈,大概剛才咬重了。

“淺淺,你不想像剛才那樣親我,但是也不能如此敷衍了事吧!”

傾昀被那人箍在懷,一動都動不了,略苦了苦臉,以眼神詢問,你想怎麽樣?

“你就算再怎麽樣,也該親對地方吧!隻在額頭碰觸,實在太沒有誠意了,除非你真的不想去見林禦玦了!”

傾昀在那人懷掙紮了兩下,狠狠地瞪了他兩眼。

寧久信一點都不急,他微微一笑,就把傾昀從他懷拉起來,然後他自己也站了起來,“淺淺,看來你是真的不想出去了,那好吧,我就讓星月把車駕都撤了!”

“星月!”寧久信對著外麵一個高聲。

傾昀怒極,這個混蛋,你狠,不就是獻吻嘛,有什麽了不起的,橫豎是夫君,所以她很是豪氣地一把將寧久信拽到了身前,腳一掂,送上粉唇,堵上那人的口。

可惜了傾昀沒有看到她去拉寧久信時,那人得逞的笑一閃而逝。

而她,還是稚嫩,她隻是堵上而已,沒有半分顫動,四唇相接,就是相接,並沒有什麽癡纏。就這麽貼了半天,傾昀腳掂地都累,終於鬆開,現寧久信的領口一直被她抓著,感覺她就像女大王,在劫男色呢,這時頭上傳來了一個聲音,“你親夠了?”

傾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麽一來真的好像是她要去主動劫色了,恨恨抬頭。“你可以了吧?

“嗬嗬,淺淺,這怎麽可以,你剛剛親夠了我,可是我還沒呢?“

隨著那句我還沒呢,寧久信抓緊了傾昀,彼時佳人的腳還是掂著,他索取地一點都不費力,今晚上他想把這三個月的都補回來。傾昀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他揉碎了,兩人的呼吸都越來越重。

唇舌相依間,寧久信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淺淺,今晚不要去了好不好,明天,你白天去,我不要你晚上去見其他男人!”

傾昀的話都被那個人吞下,她心哀嚎,這什麽事?纏了她那麽久,居然是這個答案。

寧久信帶著傾昀不放,略略側頭,對著外麵高呼,“星月,你去一次驛館,告訴林殿下,就說公主今日太累,明日再去驛館!”他之所以這樣說,是練武人的耳力已經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知道星月已經侯在了房外。

“祈驀,我……”

“淺淺,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妻子!”帶著威勢的一句話。

傾昀覺得嫁了人就是麻煩,以前的她哪裏需要管那麽多,她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現在的她居然被丈夫管地死死地,可是為了以後的方便,她還不想真的和寧久信衝突。

“淺淺,你會跳舞吧?”頭頂上又傳來了一句話。

傾昀不明白寧久信為何會如此問。

“今日我觀那容傾城的舞姿,就在想,你舞起來,定勝過她千百萬倍!淺淺,你可願為我舞上一曲?”

容傾城今日的舞姿?想到這個,傾昀隻覺得渾身有些顫,那是采蓮舞,她跳過,就在那一次,她就是用那一支舞勾走了倭寇的魂,卸了他們的兵器。

當時段染塵也在,現在看過她跳舞的身邊人,隻有哥哥,父親,師叔和段染塵了。

隻是……,傾昀在心裏壓下心思,她是寧久信的妻子,最近,她怎麽可以總去想到其他人,她不可以的,這是不對的,她隻能,也可以去想自己的丈夫,她要忘掉其他的所有。而且,她怎麽可以給外人跳舞,而不給自己的夫君跳舞,她一定要給丈夫跳舞。

“好,夫君想看嗎?”冷靜抬頭,傾昀的眼神無波。

“哈哈,淺淺你願意了?你可會跳今日容傾城跳的那個舞?”寧久信很高興。

“你到底想不想看?”傾昀推了他一下,不要他問東問西的。

“當然想!”

“那你幫我彈琴!”

“好,何曲?”

“憑欄弈!”

“好!”寧久信大手一揮,鬆開傾昀就去取琴,憑欄弈,這是一充滿古風的曲子,這是說的兩個對手的男子,在高山對弈,而棋逢對手,悲情聳立的曲子。

寧久信和傾昀的居所是獨立的院子,院外有著他們兩人侍衛輪流把守,根本不用擔心有人靠近。

一曲憑欄弈洋洋灑灑,傾昀長袖飛天,這是她為丈夫舞的曲子,她飄逸似仙,一個眼神,一個璿身,她輕盈地仿佛荷尖的露水,點滴顫抖間便可鑽進人的內心。看著這樣的舞姿,寧久信才知道,今日下午的那支舞根本不算什麽,怪不得他大舅子一直一副興意懶散地模樣,想來他一定是看過淺淺的舞了。

再一次,一種幸福感蔓延全身,寧久信看著院還在隨著他的樂曲旋動舞步的妻子,他知道了,他絕不鬆手,一鬆手就會失去。

這個妻子,當初他的確應該結親,上天沒有薄待他,送了這樣的女子給他,還好,還好,當初答應了,他沒有像那些退婚者一樣,他真的很幸運。

手指劃下休止符,寧久信站起,走到院子間,拉起有些微喘的妻子,“淺淺!”

“嗯?”

“誰看過你跳舞?”

“啊?”傾昀愣了愣,什麽意思?他知道了什麽?

“不準在外人麵前跳,不準給別人跳!我聽說了,你上次退倭寇時也跳舞了,是不是?”寧久信的眼眯了起來。

“就隨便轉了兩個圈!”傾昀小聲嘀咕。

“轉圈都不許,淺淺,以後不準在外人麵前跳!”

“你們都是怪人!師叔也不讓我跳舞!你也是!就連哥哥也說,不要在外麵跳舞,你們都好怪!”傾昀撇嘴!

“你…….”寧久信氣上心頭,合著你師叔還看過你跳舞呢,“你哥哥說的對,不能在外麵跳舞!那是為了你好,而且你也再不準跳給林禦玦看!”

傾昀看著寧久信,男人果然占有欲強,都是瘋子。

“除了我!其他人麵前都不準跳!”

“哥哥呢?爹爹呢?”

“不行!”

“不行也要行!我偏要!”瘋子,徹底瘋了。

“淺淺,你是折磨我是不是!”寧久信打橫抱起傾昀,也不管院子裏的琴了,抱著她就進了屋。

在房間之內,寧久信放下傾昀,半擁住她的身,手撫上她的臉,眼含深情,“淺淺!”

這是一個怎樣的夜晚,傾昀隻覺得這一刻,寧久信眼的感情是她無法承受的,一個認知徹底擊了她,難道寧久信真的愛她?她伸手同樣撫上寧久信的臉,“祈驀!”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她的眼帶著迷茫。

“淺淺,你可知,我對你,已經入骨!淺淺,我愛你!”

“祈驀!”傾昀再次顫抖。寧久信真的愛她,她突然感到了,真的感受到了這一次比以往都強烈,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她的丈夫都愛上她了,那麽她怎麽可以不愛,她一定也要愛,這才是對的,這才是幸福,傾昀告訴自己,一定要愛。

這一刻,寧久信突然覺得他們夫妻之間燃出了第一團火焰,從前的傾昀一直都是一塊冰,你就算去捂著,也不會化,可是今日,他第一次覺得她堅冰般的內心有了鬆動,就算是感動,就算她的眼依然迷茫,依然無助,可是對於他們夫妻間,這是不小的進展。

這一刻,屬於他們夫妻的漏*點在燃燒,傾昀不是幹柴,寧久信確是烈火,他不會放過這一次的機會,火熱的吻帶著妻子與他一起舞動,一麵往床榻移動,慢慢地,衣服就散了一地,月亮也羞地躲到了雲從裏,男子的手指拂過,帶起一團團的火焰。

傾昀的身上現在隻有貼身的衣服了,她閉上眼睛,罷了罷了,就這樣了,寧久信是她的丈夫,她認了,大哥說的對,她沒有辦法退貨,她隻有接受,她會是一個合格的妻子,除了不能為他生下孩子,她會是世上最好的妻子的。

感受著那雙手在自己的身上遊走,傾昀渾身蹦地緊緊的,可是她不敢睜眼,她很怕自己會推開身上的人。

“淺淺,還是再等等吧!等我們回到了寧國,我不要你的第一次是在這個地方,這裏不好!”這個聲音沙啞而壓抑,似乎說地很費力。

那個夜晚,寧久信終究沒有褪去傾昀身上最後的衣服,他終究還是想再等她更愛他一些,他終究還是驕傲的九王子,他終究還是希望他們夫妻的第一次親密可以在九王府,可以有甜蜜的一切,而不是這樣匆匆了事。

靜靜地拉過被子,傾昀暗暗鬆了口氣,她特別討厭自己這個樣子,如此不幹脆,哪裏有洛家嫡女的半分豪氣風采。天知道,她有多麽想愛上寧久信,可是想愛不敢愛,就算敢愛卻又愛不上,心愛不上,怎麽辦?其實她是矛盾的,如果今夜就這樣了,和寧久信成了真正的夫妻會如何?或許心就會隨著身走,傾昀告訴自己,要接受,要接受。

一個轉身,傾昀隻著裏衣,酥胸半敞,一下子鑽進了寧久信的懷,“祈驀,夫君,我會是一個好妻子的!”

身上罩上了一雙大手,“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要的是你的心呢。

“睡吧,淺淺!”

傾昀在寧久信的懷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很安心,寧久信現在給她的感覺就是很安心,她可以放心地睡在他的身旁,再一次地告訴自己,她會愛上自己的丈夫的,這個丈夫很安心,他可以對敵人無情,但是他會保護好自己的。

望著懷裏的妻子已經進入了夢鄉,寧久信卻睡不著,他身體裏的火從不曾被壓下去,懷的她身上紅痕點點,完全顯現,他卻不願動她,他知道她還不曾愛上,或者動心,卻不曾動情,歎息一聲,你真是璞玉,讓人無從下手雕琢呢。

第二天,傾昀起身,選了件最遮羞的高領衣服,把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不然她沒有辦法出門,身上印記高至脖頸,低至胸口,全都是,早上起來,她就已經羞窘地一塌糊塗,昨夜的記憶卻好像已經模糊,若不是滿地的衣服還有身上的一切,她或許會以為隻是她一個人的夢。

院子裏的寧久信對著傾昀一笑,並沒有堅持要陪她去見林禦玦,他們兩個人何嚐不是各自有事情做,低頭一吻,目送妻子出門後,暗處便閃出了一個人影,“殿下!”

“嗯,如何?”

“這次段太尉來,是受了國主吩咐,定要在封禪大典上,一樣為寧國祈福!”

“就這樣?便送了我的人過來?皓蒼不會那麽簡單的,這次帝都會決定儲君之位吧!所有的四國都在觀望,皓蒼一來,的確可以拉攏一下,他也深諳此道,其他人那裏呢?”

“另外幾位殿下曾據理力爭,也想爭一席之地。”

“他們不動才好,動了,就別怪本殿了,這個寧國的王位呀,要染多少血才可以?我們就先看看帝都,會怎麽爭吧!”寧久信折了一枝桃花在手,“你回去吧,一切好好注意著,記得配合一下皓蒼!”

“諾!”暗處的人根本看不清樣貌,他屬於最出色的暗衛,這個帝國每一個掌權者的身邊都有這樣的人。

傾昀的身邊一樣有,可她從不是個弄權者,她所需要的從不是這些。

驛館招待的人,從來就是官宦,他們很正式地來到此處,為了顯示公正,就會住在驛館,現在的驛館很熱鬧,所有的人都在,除了林禦玦之外,還有很多人,傾昀的到訪已經驚動了很多人。

但是前有藍睦天,側有墨雪,沒有一個可以打擾傾昀和林禦玦。

“師叔的意思是,和談就放在這裏?”

“嗯!”

“為何?踢波的單雲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師叔覺得,會不會有詐?”

“嗯,所以嶺北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也曾經怕他偷襲!不過沒有!”林禦玦從來很淡。

“這次是因為帝都?才定出了和談對嗎?”

“是,七皇子一來,單雲趟就同意了和談,但是地點偏選了從未侵染戰火的洛家封地。”

“或許有道理,越是和平的地方,越讓人放心!”傾昀淡淡道,是的呢,從未侵染戰火的洛家封地,確是很適合和談。

“你是不是很擔心,我會把戰爭帶給你洛家人?”林禦玦掃著前麵的女子,即使現在,他們兩人的獨處,她還是帶著麵紗。

“師叔……,不無擔心,但是我一樣擔心你們林國的戰事!”傾昀沒有撒謊,她的確都擔心。

“嗯,你放心吧,至少目前為止,那單雲趟沒有異動,我與七皇子也已在此處部署了許多力量。”

“可有和這裏的郡守協商?”

“有!”

“嗯,師叔,有時候,郡守才是最了解一個地方的人,不能小覷呢!”傾昀已經想好了,她要去找洛子悟聊聊。

“師叔!”門口藍睦天的聲音響起。

“何事?”林禦玦皺眉,從來在外麵藍睦天不會如此喚他,大概是因為今日淺淺在這裏吧。

“容傾城姑娘求見!”

什麽?林禦玦眉頭間現出不耐。

傾昀一聽就笑了,看來花魁還真有情呢,她笑著對林禦玦開口,“師叔,嗬嗬,看來最難消受美人恩呢!”

“淺淺!”林禦玦不喜歡。

“嗬嗬,不說了,但憑師叔決定!淺淺先離開了!”說完傾昀頷稱退,她的腦現出了那個九珍瓏,上麵的字就是踢波的字,這個花魁的一個客人?

要知道,在踢波人識字的人都很少,這個客人居然還是個會玩九珍瓏的?

或許接近下這個花魁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隻是她不可以讓師叔去做這個事,就如同她不喜歡一些手段一般,要見還是不見全憑師叔決定。

傾昀的身後跟著墨雪,她正在離開。

“傾昀!”迎麵走來了七皇子還有黎國洛憑歆。

“七哥,族兄!”傾昀微微頷。

“傾昀你要回去嗎?”七皇子看著這個淺淡的女子繼續問,記憶裏,她好像隻有和她的大哥在一起,才會開懷。

“是的!”

“淺妹妹,今日我可是剛到,就遇到了你呢,不如我們一起去正廳坐坐,族兄我可是很想和你聊聊的。”

“這個……”傾昀望了下洛憑歆,說實話現在的洛憑歆已經讓她覺得陌生了。

“不要這個那個了,一起去吧!”七皇子說完,沒有給傾昀反駁的機會,就闊步跨了出去。

洛憑歆緊隨七皇子,傾昀看了一眼,隻有跟上,她去一次也是禮貌,她沒有道理怕。

正廳之內已經聚了好多人,可以說是群英薈萃,就連王女黎惜蘭都在,那些個上了品階的一字排開,一個不拉,但是傾昀的眼落在了一個穿著七龍錦緞玄色祥雲袍的男子身上,那個男子長得真是俊美呢,比之幾年前更為出色,畢竟經過了戰火的曆練,他如何還能不成熟。

許多人的眼停著傾昀的麵上,絕色的佳人一身純白,麵上也是層疊的輕紗垂至胸口,唯一露出的那對鳳眸現在端的是冷冽如冰,配合著一身素,現在的洛傾昀周身染上寒冰,似在三尺外也能將人凍傷。

傾昀一步步地踩進,一句話都沒有,然後她占據這正廳主位毫不客氣,並不講究什麽禮貌。

可是無人可以說什麽,於公,她是大長公主,冷攸幸隻要一天沒有被立為儲君,就不能淩於傾昀之上。於私,這裏是洛家封地,她傾昀當仁不讓,乃是主人。

第一個打破這僵硬的還是雲思嬌,她柔柔一笑,“九嫂,怎麽那麽有空,九哥哥呢,他都不陪你嗎?那真該打了!”

“嗯,那有勞雲郡主了!”傾昀今日沒空陪這個女子打哈哈。

雲思嬌被這樣一句話堵到氣門,再說不出什麽!隻瞪了一雙眼。段染塵隻在一旁邪肆地笑。

那邊黎惜蘭笑了笑,沒什麽好說的。

“族妹,你呀,怎麽也來了?嗬嗬,和族兄說說,嫁人以後如何?可過地舒心?”洛憑歆桃花眼一拋,一如兒時。

傾昀端了茶碗,也是悠然一笑,“托族兄的福,還好!”

“還好,是有多好?”洛憑歆好似對人家的夫妻生活挺感興趣。

“他沒有拋下我自己跑了,也沒有另娶另要,算得不錯了!”

淡淡的一句話讓萬炫影白了臉色,其他人也看向他。這裏的人大多知道那樁秘辛的,全都無語。

“傾昀!”本該暖如春風的聲音,此時卻染上了淡淡的哀。

“雲晨!”傾昀看向莫顏,“郯城一行,我隻是隨夫巡遊,不日即將離去,雲晨,如果你得空,歡迎你來一次郡府。”

對於莫顏,自從他開關迎了炫,傾昀就自內心地欣賞了起來,這個男子呀,傾昀為他心痛,他是心寄百姓,心寄社稷的人,可惜了雲晨,你的才華,你的抱負,你的苦心,沒有多少百姓會理解。

對麵的男子,笑容染上了苦澀,傾昀,今日大概就是你還願意,還可以如此待我了!

“傾昀,你在這裏,就把麵紗摘了吧,都是熟人!”七皇子其實很想見見傾昀的真顏的,多久沒見她了。

傾昀摸上了自己的臉,一絲苦笑,昨日雖然唇未破,可依然有些微微的腫,而且脖頸前的吻痕還是有些遮不住,實在不適合摘去這麵紗的,“不必了七哥,小妹出來地夠久了,祈驀在家等我用飯,我不好晚回去的!”傾昀說完起身,就準備走。

“公主!”一個顫抖的聲音,出自炫。

傾昀周身的氣息再次冷然了起來,“何事?”無波,冷冽,是這個聲音的特點,比之平常更加寒冷刺心。

“思思在何處?”既然大家都知道,炫也不準備瞞了,反正他也是準備接過思思的。

“萬國主問錯人了吧!誰是思思?”鳳眸清絕,不含半絲感情。

“請大長公主告知小王,思思在何處?”萬炫影一個躬身到地,十分恭敬。

“哈哈哈,哈哈哈!”傾昀大笑,來到正圓桌前,聖鏡緣就坐在那邊。

聖鏡緣看著這個似乎能笑出血淚來的女子,心底突然有了一種好像叫做痛的感覺。

傾昀執起麵前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她一個仰頭,一口氣喝下,扶住心不讓那咳溢出口,然後她轉身望著炫,他依然恭敬地拜著,“哈哈,好一個小王,你怎麽不自稱孤王?”

“對不起,萬國主,本宮二妹的下落,本宮隻能告訴一個男子,那個男子就是她的丈夫,他不是什麽國主大人,他隻是一個寒族子弟,雖然他離開了,可是思思身為貴女,我洛族的驕傲,她不會就二夫,萬國主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公主,在下是真心想接思思回家的!”炫再也不以小王自稱了。

“真心?我那妹夫也曾向本宮誓,說真心!國主,你說本宮可以相信嗎?”

“傾昀……”莫顏剛想出聲。

“雲晨,這件事與你無關!”傾昀急急打斷,這是她的家事。

洛傾昀和炫相互瞪著,直到……

門外一個孕婦踏了進來,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看樣子馬上就要生了,她一進來就看向炫,然後燦爛一笑,“夫君,這裏人好多!”

傾昀看著這個孕婦,好一聲夫君呀,炫,你很不錯。還能說什麽呢,傾昀隻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徒留炫一個人在那裏暗自嗟歎。